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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指使的人,何不问我?”身后出现另一个黑影,语气饱含讽刺成分,“你这伏路眼线不称职,也犯了眼线不可管闲事的禁忌,所以也必须死!”
眼线猛地旋身,镖悄然破空疾飞。
黑影手一抄,镖蓦尔失踪,再一眨眼,人已近身。
眼线的手刚抓住刀把,双肩已被扣住了,小腹“砰”一声挨了一膝盖,双肩的抓力极为可怕,两个大拇指已压死了双肩并穴,指尖似要贯入胸腔。
“呃……呃……”眼线失去了活动能力。
“你们快走。”黑影向两驿夫说。
驿夫心中有数,有人救了他们,一抖缰,健马向南飞驰而去。
“谁派你伏路的?”黑影问。
“你……你你……”
“杨一元”
“放……我一马……”
“谁派你伏路的?招!”双手一紧,抓力加倍。
“我……我只是—……一个引导……”
“引导?不是伏路?”
“不是伏路……”
“引导什么?”
“引导北面来的人,在这里改走至密县的小道。”眼线不敢不招,“我……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小人物才真的能办大事,没有你这种小人物,大人物只是又聋又瞎的泥菩萨,起不了多少作用。哦!百绝头陀已先到密县去了?”
“我……我不知道,我是接引坛的使者。”
“哦!下院的接引坛?”
“是的,接引坛负责接待宾客,所以……”
“所以认识许多高手名宿贵宾,所以胜任引导。你很不错,告诉我有关下院的一切,谢啦!”
“我……嗯……”
杨一元一掌把人劈昏,扛上肩退回矮林。
日上三竿,辰牌将尽。
官道宽阔、笔直、平坦、烈日炎炎,人马远在三里外便可看到。
眼看辰牌已到。仍然没发现霸剑奇花的人马出现,负责了望的人等得心焦。
小河已涸,沟旁的矮林有一座棚屋,是看守田地的人,秋收时节屯放农具杂物的地方。在棚屋内歇息的十四个人,不受日晒之苦,有些倒头大睡,有些低声聊天,似乎无忧无虑,闲得无聊。派有一个了望的人,用不着其他的人担心。
十五个人,只有两个女的,一个年已半百,一个二十出头。有七八分姿色,已经可以算是姣好的女人了,隆胸细腰十分诱人。
年轻女郎陪同惊鸿剑客,倚坐在翩外的编木矮壁下,状极亲昵,女郎几乎倚躺在他怀中,任由他一双手在胴体抚摸。
“捉住她,你打算怎么办?”女郎被抚摸得脸泛桃红,呼吸不平静,半眯着媚目信口问。
“把她送给朋友。”他捏弄着高耸的酥胸,”我要她生死两难。”
“你真舍得?”女郎娇喘吁吁,相当满意他的答复。
“我的朋友要她。”
“你这没良心的。”女郎打了他一下蠢动的手,“她那么恨你,你也恨她,一定是你负她,是吗?”
“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不否认我风流成性,但自问不曾负过任何一位姑娘,对你……”
“不要说我。”女郎推开他占据禁区的手,“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从不寄望能和你长相厮守。我那当家的虽则懦弱无能,但他对我真的不错,我不忍负他,我非常珍惜你我这段露水恩情。可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就没真心对待我,只有你碰上了困难时,才想到要我帮助你,似乎我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得到你一些温存,想起来我真恨我自己。”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你们男人还叫冤?”女郎拧了他一把,宜喜宜嗔的神情撩人心荡,“我把身子交给你,帮你杀人,甚至帮你抢女人,尽量搏取你的欢心,你给了我什么?”
“我给你欢乐,给你……”
“要死呀!小心惊动里面的人。”女郎慌乱地推开他宽衣解带的手,“里面有一半人是你的长辈呢!放正经些,告诉我,那朵奇花到底有何奇处?”
他不得不停止蠢动,压下高涨的情欲,棚内的语音隐约可闻,外面的声息当然也会内传,万一有人出棚,那就麻烦大了。
“是个不在乎世俗,骄傲自负的女人。”他传口胡诌,“就凭她胆敢要我娶她,要和我到我家见我爹娘的违反伦常行为,就可知道她是一个叛逆性如何强烈的女人了,哪一种家族会容得下这种女人?”
“如果我要求你娶我呢?”女人似笑非笑,提出的问题却不可笑。
“你不会的。你说过,你不忍负你那位当家的。说实话,永福兄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才会被你这好朋友,勾引他的妻子呀!”
“你不要胡说八道。”他冒火了,把女郎推坐在身旁,“永福兄只是点头之交的朋友,我不会欺真正好朋友的妻子。再说,是你引诱我抑或是我勾引你,你心中明白,没有干柴,烈火是烧不起来的。”
“冤家!你……”女郎惊慌地重新投入他怀中。
“我告诉你。”他怒火未消,“那朵奇花,她如果不先对我有意,不先对我投怀送抱,我哪敢打她的主意?她凶得很呢!你们女人,动不动就怪男人风流好色,为什么不说你们放荡下贱?这公平吗?
番……”
“请你不要说了……”女郎用酥胸掩住他的面孔,用恳求的口吻低叫。
用肢体语言来堵住男人的嘴,是女人最高明的手段,如果发生在暗室之中,这一着尤其管用。
不远处在路旁守望的人,发出一声低啸警号,中止情人之间的争吵,两人警觉地跳起来。
杨一元与小雅主婢,是日落之后赶到郭店驿的,借宿在镇东的一家民宅里,暗中准备行动。
他不放心,所以提前赶来。以便早一步了解情势,因为情势变化无常,必须要早作准备。
惊鸿剑客一群人,根本就不在乎张扬,已经知道霸剑奇花只有一个人,且在后面相距一至两日程,他们走在前面,没有泄露行藏的顾虑。
他毫不费劲地得到所要的消息,甚至曾经见到十五人中一半以上的人面貌身材。
他仍不放心,五更初便远出二十里外留意一切征候,果然有了意外的收获,不但救了两个见义勇为的驿夫,也弄到一个混沌下院的人。
俘虏的口供最可靠,他大喜过望,不虚此行,他正为了无法了解混沌下院的底细而发愁。
把俘虏弄成白痴,他绕田野飞掠而走。
霸剑奇花已经知道埋伏的事,他大为放心。
小河埋伏区北面三四里,有一座三家村。小雅主婢天没亮,就叫开了一家农舍的大门,给了主人一锭十两银锭,在这里歇息半天。两个人的早膳与三匹马的草料,其实要不了一两银子,农舍主人大喜过望,殷勤照料甚至借给她俩一间内房歇息。
天亮了,杨一元匆匆赶回,刚好赶上早膳。
“看到她了?”小雅喝着小米粥,关切地问。
“看到了……”他将经过说了,也把有关混沌下院的消息说出,最后说,“你们留在这里等她,劝她进食歇息,不要逞能。我到埋伏区留意动静,防范发生意外变故,我担心凶魔们随后赶来搅局。”
“好的,三哥。”小雅欣然同意,“希望她肯听我的。你在埋伏区,何不先替她除去几个强敌?”
“小雅!如非必要,我得避免出面。”他苦笑,“我不想贻人口实,介入他们情爱纠纷。当初我和她们三个人相处,本来就有点引人闲话,与她总有格格不久的感觉,我出面她并不见得肯领情呢!”
“她与惊鸿剑客之间,到底有情还是无情?怎会闹得如此不可收拾?”小雅好奇地追问。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我一直就避免和他们相处,独来独往飘忽不定,完全不了解她们与惊鸿剑客在一起的情形,更不想知道他们感情发展的经过,我可以说完全是局外人,直至……直至……”
“三哥!告诉我好吗?”
“直至……”他将惊鸿剑客用淫药,污辱霸剑奇花的概略经过说了,“当时我没在场,只是从许姑娘无意中透露的片断而知道的。
如果按常情论,她应该恶狠狠一剑宰了惊鸿剑客才是,她却反而要迫惊鸿剑客娶她,我的确一头雾水。也许,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女人。”
“也许,这是恨中情仍在吧!”小雅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有她的看法,“她还能怎样呢?我想,她曾经深爱惊鸿剑客,认了命,不得不原谅惊鸿剑客的过错,委曲求全嫁给袁家。”
“小雅!你愈说恐怕我愈糊涂。”
“怎么说?”
“她既然愿意嫁给惊鸿剑客,为何痛宰那混蛋的亲朋好友?”杨一元直摇头,“这样做,振武园的人能容得下她吗?”
“这个……”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