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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木筷,一堆品质甚佳的官铸万历铜制钱,一文重一钱二分五厘,是磨制金钱镖的佳品。但仅有高手才配使用这种金钱镖,太小太轻了。
还有一把黄豆,一堆不明长短的红丝线。
两只茶杯中,茶已斟满了。
他的坐位也换了边,面向房门。
髻结已经解除,长发披肩,前面垂下的长发,在面孔前形成一道发廉俺住脸部,他成了难分男女,披头散发的鬼物。
没有鞘的剑,横置在桌前,在如豆的灯光下,依然可看到光芒闪烁。
整个的上房,充满了妖异诡奇的气氛,如有胆小朋友冒失地闯入,保证会吓得魂不附体。
他曾经向许高嵩说,妙观音逃走的轻功,已臻近于遁术境界。
遁术,正式的名称是五行遁术、是玄门弟子修炼至化境时,作为防身保命的绝技至宝。由此可知,他对玄门弟子修炼的道术并不陌生。
内行人一看他的形态,和桌上所摆放的一切物品,必定心知肚明的,最好离开他远一点。
假使再加上一炉香,一碗法水,就有点像天师道术上行法驱神投鬼,或者祭神兴妖!
他的那把剑,可不是桃木剑,也不是作法的六星饰剑,而是可列于高品质的杀人利器。
房中多了两个人,两个盛妆的千娇百媚女郎,一穿桃色衣裙,一穿朱红衣裙。
房门口,则是穿了玉色道袍,巧施脂粉脸蛋娇艳,极为诱人心荡的乐极仙姑。
一点不错,穿桃红衣裙的女人,正是在襄城首山,遁走了的妙观音梅含芳。
穿朱红的艳姬,是白天在十里接官亭,他擒住纵放了的红衣女郎,居然不理会他的警告,纠众侵入他的住处行凶。
幽香更浓了,另有其他异味在室中流动。
菜油灯只点了两根灯芯,光度本来就幽暗。
蓦地灰雾涌腾,三个女人身影逐渐淹没在雾中。
暗红色的灯火变成绿色,火焰在拉长、闪摇。
杨一元的端坐身影,终于被灰雾所淹没。
室内幽暗,有如鬼域。
阴风四起雾影开始流动腾涌,异声满室,四面八方鬼声瞅瞅。
绿色的灯火拉长至四寸,已没有光芒发出,火焰尖端,突然凝结了一团灯蕊,一声爆炸,绿色的灯蕊爆裂,绿的火星飞溅。
三道青虹,以他为中心破空飞射。
他大手一伸,三道奇虹淡然失踪,五指一收,摊开手掌抛出一堆铁屑。
他长发飞扬,一双虎目幻射出可怖的幽光,似乎已失去人的形象,而是一个来自世外的妖魅。
阴风更厉,鬼声更急,蓦地风吼刺耳,轻雷殷殷,满室金蛇闪烁,夹杂有散发着妖光的无数飞舞绿星,像秋间沼泽区内的萤火。
黄豆像是乘风而起,破风的锐啸入耳惊心,绿光闪烁的萤火,纷纷像暴雨般下坠,一着地便消失无踪,满室黄豆下落、滚动。
飞舞的金蛇,也纷纷委地。
阴风益厉,异声更盛。
各种奇形怪状的魅影,在灰雾与激射的电光中忽隐忽视,刹那间传出鬼哭神号的声浪,像是天地混饨,到了阴曹炼狱。
木筷子一根连一根飞腾而起,制钱却同时飞升。
一声厉叫,八臂金刚像大石头,从梁间向下飞坠,着地之前已经人事不省。满室雷电交鸣,风声益厉。
两杯茶向雾影拨出,最后飞起的丝线突然闪烁出五彩光华。
他拾剑而起,怪啸绵绵而出。
拉长的绿色灯焰急剧摇摇,徐徐缩短,徐徐回复正常的暗红色,室中重视光芒。
灰雾徐徐消散,异味仍在室中流动。
他停止啸声,放下剑坐下,将头发挽成发结,回复人形,虎目中幽光隐去,仅脸色有点苍白,脸上也汗光闪闪。
地面,躺着三个赤身露体,曲线极为诱人的裸女,像三头白羊,衣裙成了碎帛,全部昏迷不醒。
然而,三个女人的脖子上,皆缠绕着丝线。
除非有数百根丝线,不然绝不可能将人勒昏。
他自百宝囊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将一些药末擦在八臂金刚的人中上,归座斟上茶,一口干了一大杯,在菜油灯上多拨了三根灯芯,室中大放光明。
人管金刚身子抖动了几下,突然惊怖地蹦起,不分东南西北,踉跄像个醉鬼,撒腿便跑。
“砰”一声大震,他一头撞在墙壁上,反弹而倒,发出惊怖的叫喊。
“定下神,爬起来。”杨一元大声说,“你这金刚是干什么的?居然被一些妖魅小鬼吓昏了?我还想仗你这金刚之力,帮我降妖伏魔呢!站起来!”
八臂金刚神智一清,叫起痛来。
刚从梁上跌下,再撞上墙壁,居然手脚完好,头也没撞破,真够幸运的,当然疼痛在所难免。
“你……你看到了吗!”八臂金刚面无人色,用目光惊恐地搜视全室。
“看到什么?”杨一元笑问。
“妖怪…”
“真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看见什么妖怪?难怪吓昏了。”
“裸女……”八臂金刚看清了地上的三个裸女,“满天仙女,满天神灵怪兽……”
“你在地上找找看。”
满地纸人纸兽,以及木偶龙凤雕像,都有五寸大小,身上画有符录。
不论纸人纸兽或木偶,中间皆有被木筷穿过的洞孔,有些头部已被制钱切断,有些身上仍嵌着木筷或制钱。纸人有神祗,有美女,各式各样。
“你……你是白……白莲教……徒?”八臂金刚大骇,如见鬼魅。
白莲教徒,官府的对付手段,是捉住了斩立决,而且不必在法场正法。他是执法人,难怪大感惊惧。
“我在山东,曾经会过几位白莲教大法师,对该教的底细所知有限。这三个妖女,也不是白莲教的人,只会一些障眼法,用迷香毒物而已,妖术的道行浅得很,我却大张旗鼓惩治她们,惭愧。”
首先拖起赤条条的极乐仙姑,对令男人欲火焚心的肉感胴体毫不介意,四记耳光把极乐仙姑打醒,丢坐在一旁再抓红衣女郎。
“你……你你……”极乐仙姑终于神智一清,跳起来便看清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惊得用手掩住上下三点,惊恐地向墙壁退。
“给我滚出去!”杨一元用手向房外一指,“下次,你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我一定要杀死你……”极乐仙姑尖叫,发疯似的拉开房门向外抢。
“哎呀!”房外传入女性的惊叫声。
房外另有女人窥伺,看到赤裸裸的女人奔出,吃惊是意料中事。
“你也走,我再次饶你。”杨一元一巴掌打醒了红衣女郎,向敞开的房门外一推,“事不过三,我不会饶你第三次,你滚吧!”
红在女郎也用手掩住三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我……我不领你的情。”红衣女郎尖叫,“我誓报此仇。我要带走我的女友……”
“她?妙观音?”杨一元指指正在慢慢苏醒,也是赤条条的桃红衣裙女郎,“她是我的,千里迢迢追查,为的就见她。你想得真妙,快滚!”
“你……”
“你不想滚?好,先把你弄到床上去乐乐……”
红衣女郎尖叫一声,狂奔出室。
桃红衣裙女郎站不起来,某一处经穴破制住了,惊惶地用手掩住三点,一寸寸向壁角挪动。
“妙观音,你认命吧!”杨一元在床上,取了一件青衫往妙观音身上一丢,“上次在首山你跑得很快,轻功可媲美遁术,想不到你对妖术也有颇深的造诣,难怪张世佩张大金刚,得不到你就想除去你。”
“我……我跟你走。”妙观音咬着银牙说。
“好,这才乖,我不会苛待你,到济宁州干里迢迢,我保证你可以活得像贵妇。”
“我是甘心情愿跟你走,能不能解我的禁制?”
“不能。”
“求你。”
“求也没为用。”杨一元冷笑,“你这种女人,比一条毒蛇更可怕,我必须拔掉毒牙,才敢把你带在身边,以免吃亏上当。”
“你这天杀的猪狗……”
一杯茶泼在妙观音的脸上,把尖声咒骂泼断了。
“你如果敢发泼,我一天揍你十次,甚至二三十次,揍到你一切乖顺为止。”杨一元冷笑,“我整治人的手法,是相当绝的。比方说对付你,除了出门或就道之外,不许穿任何蔽体衣物,赤条条就不会耍花招。”
“你……”妙观音一触他凶狠的目光,打一寒噤乖乖闭嘴。
“老弟,你要找妙观音!”八臂金刚讶然问。
“是呀!”
“妙观音梅含芳?”
“对。”
“淫妇兼女贼的妙观音?”八臂金刚追根究底。
“不错,就是她。”
“她不是妙观音。”八臂金刚肯定地摇头。
一言惊人,杨一元一怔。
“她是的,她已经承认是……”杨一元语气不稳定。
“她不是,她是颇有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