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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勋心中一动,追问道:“左前辈何以知道?”
左粕语焉不详地道:“呃,本门总有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就是。”
陶勋转向众仙道:“冤有头,债有主,请各大门派再花些工夫将疑问之处调查清楚,免得行差路错无端替人担了因果。顾谷主一家如何处置,七派不妨商量一下由哪家暂时安置他们,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保证其安全。诸位以为如何?”
七派的人又凑到一块商议半天,最后由贺长老道:“陶真人的提议也有道理,就由本门暂时请顾家三口回去作客吧。不过,这桩事里我们七门派均有弟子死伤在铁剑谷手上,怨仇已经结下就怕是难以善了,真人需得有个准备才好。”
陶勋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顾础大叫道:“我不去,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何要无端变作囚犯。”
顾横波终于忍不住打了儿子一耳光:“孽子闭嘴,真要我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你才肯消停么?”
陶勋对顾横波道:“谷主,我有一言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请真人直言。”
“你家的雪鸡凶性未除、戾气冲天,化形之前连伤五命,化形之后再惹下如此横祸,我观谷主一家虽然有些福泽,毕竟压不住玉孔雀的凶戾之气,圣禽圣兽多与主人的气运休戚相关,欲令郎今生平安无祸,玉孔雀须早作打算。”
顾横波愣住,半天作声不得,垂着脑袋陷入沉思。
众人告辞离开。
半路上,丁柔感叹道:“简简单单一件受人挑拨离间的事情,七派恐怕不是没有看清楚,而是不想看清楚,利之所诱竟连修仙辈的心窍也似这般简简单单地被壅塞了。”
“师娘,怪只怪此中利益太大,一只成年的上品圣禽可与空尘期的超等高手相抗衡,从它成年到飞升至少需五百年,似他们这样的三流、末流小门派,能得到一只上品圣禽镇守山门,可保在五百年内实力上稳稳压过对手一头。铁剑谷无端得到飞来之福,实力不足时未尝不是飞来之祸,怀璧之罪罪莫大焉。”
“铁剑谷的事我们只能帮这么多,若顾家仍看不破这样浅显的道理,就算这次我们强行保下他们,不久后他们仍难逃灭门之祸。”陶勋有点感触地道:“小小一个雪阳门,因势利导只轻轻拨弄几下,就引得七派九十名高手围攻铁剑谷,造成二十二人死、四十三伤的惨剧,这样的心机、手段未免太可怕了点。”
第三章 悄然潜入(上)
丁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管它雪阳门作甚,我只希望到回春谷能如愿以偿找到成吾之山的地图,早些得到雩云芝治好爹爹的伤。”
陶勋没有接话,只管催动云车赶路。
回春谷很快就到,得到消息的黄丹居士亲自迎出山门外,这一次同他一起迎出来的多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昭庆和尚就在其列。
在入内谷的路上,陶勋想起一件事,问昭庆:“去年七月你为何潜入瑶池仙境寻找圣石?”
昭庆恭敬地答道:“贫僧听人说起瑶池仙境内或许会有上古奇虫的化石,便忍不住去看看。”
“哦?你是在哪里、听谁说的?”
“芗柳坊市的鹤龄丹药店,家师在这一带以善炼丹闻名,常命贫僧师兄弟拿炼制好的丹药到坊市的店铺里换些灵药、财帛之物,贫僧与鹤龄丹药铺的掌柜常做生意,一来二去的便熟了,有时去卖丹时会与他聊一会天,说说天下间奇闻逸事。那一次,贫僧去卖丹,他聊起上古奇虫化石,说是闻听不少来出售药材、矿石的散仙说瑶池仙境有奇虫化石出现。”
“我去年去过瑶池仙境,那里的护山大阵甚是了得,昆仑派防卫森严,你能混进去当真是了不得。”
昭庆和尚叹气道:“唉,贫僧哪有那样大的本事,是鹤龄丹药铺的掌柜介绍说沧田炼器铺里收藏了一件宝贝,曾有人凭借它潜入瑶池仙境游览两个时辰,然后悄然安全返回,贫僧回来请示过师父后决定去打听打听。”
丁柔吃惊地道:“难道真有这等奇事?”
“贫僧找到沧田炼器铺的主人相求,他倒也慷慨,答应出售一件,贫僧用不少丹药换来,拿回来试试效果的确不错,所以便冒险到昆仑去试试运气,哪知道才混进去就被发现,还差点丢了性命。”
陶勋问黄丹居士:“谷主,我听说芗柳坊市里有不少店铺是雪阳门开的,或者是与雪阳门有点关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恩公真是消息灵通啊,我是十几年前师兄与魏钵生交好时,偶尔听师兄漏过口风才知道的。”
“这件事北地边境诸门派好象知道的也不多。”
“芗柳坊市原是当地一位有名散修开设的,六十年前原主人坐化,坊市便传与他的徒弟,而继承人却天性跳脱潇洒,不乐困守一地,正好雪阳门当代掌门与其交好,遂以一大笔钱转让与雪阳门,双方都秘而不宣,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
董思焉在旁边问道:“谷主对雪阳门如此熟悉,可知道魏钵生的几个徒弟分别叫什么名字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黄丹居士有点奇怪,仍回答道:“外面的人都知道魏钵生的首徒名叫何契,二徒名叫胡博,三徒名叫金露槔,其实这三个都不是他们的真名,他们三个的真名分别叫做何嗪、傅毹、金庆铖。”
陶勋好奇地问:“谷主是如何知道的?”
“是有一次先师兄告诉我的。”黄丹居士见他们三人神色郑重,问道:“是不是有何不妥?”
“先不说这个。对了,怎么又没见到朱砂先生?他的伤可好些了?”陶勋关切地问道。
“他三天前开始闭关,这一趟想将身体完全康原。”
一行人在主殿坐了一会,随便聊过几句,说起三人西戎之行,他们只是含糊地略过,并没有讲得太细。后来,百足门作陪的弟子都散去,陶勋方始将从察布伦打听到的消息讲出来。
黄丹居士听后大讶:“这件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先师生前从未提及过。”
陶勋和丁柔有些不甘地问道:“请谷主再仔细想一想。”
黄丹居士盘腿坐起入定冥想,过了一阵,出定醒来,仍旧摇头道:“真的未曾听先师提起过,若不是今天听恩公说此,我都不知道本门竟然与察布伦部族有如此渊源。”
陶勋和丁柔见他的语气、神态不似作伪,不由失望不已。
董思焉问道:“敢问谷主,关于九虫圣石,百足仙老前辈有没有传下什么特殊的法诀或者有过特别的交待?”
黄丹居士眼睛一亮:“董姑娘这么一提醒,我便想起来。当年先师曾经说过,九虫圣石有一种特殊的使用秘诀他留在一枚玉瞳简中,只有当回春谷破败、百足门无处容身的时候门下弟子方可打开玉瞳简学习其中的秘诀,或可挽救本门于危难之中。”
“玉瞳简呢?”丁柔急问道。
“不见了,当年先师兄弑师叛出,我在整理先师遗物的时候发现那枚玉简也已经不见了。”
“又不见了。”丁柔有些烦躁地道:“怎么凡与成吾之山线索有关的物件都不见了?”
董思焉道:“师娘说得对,看来早已经有人知道了百足仙老前辈的秘密,并且在打成吾之山的主意,现在看百足门当年之惨祸多半是有心人制造的。”
黄丹居士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全身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忽然他狂暴地怒吼起来:“谁,是谁?”
陶勋叹了口气,暗中用宁神术让他冷静下来,方道:“我们这趟在察布伦的金帐还打听到几个消息。”当下便将关于羊皮卷的情况说了出来。
黄丹居士也是个聪明之人,稍稍一点即透,很快将线索串起来:“柳山宗,哪有什么柳山宗,依我看是拆开来正是山泉镇和芗柳坊市。先是十八年前姓何的偷走羊皮卷,后又是姓傅的买走黄金罗盘,这么巧都跟山泉镇有关系。而先师兄弑师叛门之前又与主持芗柳坊市的魏钵生来往密切,偏偏先师兄带走的圣石、玉简皆与先师来历和成吾之山下落有关。”
董思焉道:“这么说来当年的惨祸雪阳门的魏钵生终脱不开干系。”
黄丹居士恨极道:“魏钵生,不要让我发现你的破绽,不然我黄丹子拼却身死魂灭也要将你挫骨扬灰才解心头之恨。”
陶勋忽道:“恐怕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思焉的那串手珠已经在同一个地点停留五天了。”
丁柔和董思焉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芗柳坊市!”
陶勋点头道:“黄谷主,魏钵生毕竟是雪阳门掌门的亲弟弟,事情究竟涉及到哪一层尚不得而知,我们须得好生商议。我有预感,或许到芗柳坊市魏钵生那里走一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