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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较短,到省、府开分号需要的人手,主要是熟练的人手,没有招齐,因此商行的店铺暂时只能限于秋垣县城内,而玉器的主要消费地在京城、江南一带。
在全县整修农田水利、桥梁路网的同时,县城里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商战。战争的双方一是景祥商行,另一方则是本地大商人组成的商盟。商战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陶勋和景祥商行的行为触动了本地商户的利益。
相对于县里百姓的交口称赞,本地的商人对景祥商行抱以满腹怨恨。自打得到外地灾民将要涌入县境就食的消息后,本地商人就攒足干劲想要囤积居奇狠狠地赚上一笔。他们在灾民入境之前就不顾县衙门的再三禁令互相串连抬高米价,没成想景祥商行突然冒出来,并且一次性捐出上十万石大米,随着大米涌涌不断地运进来,他们哄抬米价的算盘自然落空。
接着本地商户又想在其他物资上赚一票。不料景祥商行自从成立以来,开足了马力按陶勋的要求到外面采购生活物资供应本地,极大地缓解了本地市场供应的不足,再度令他们的计划流产。
本地商人都知道商行的背景是知县大人,俗话说富不与官争,他们明里不好对着干,曾想过找地痞流氓滋事,于是和某此土豪富绅勾结起来鼓动关圣会四处生事,后来被知县借金剑门之后狠狠地打压下去,他们一打听才知道金剑门和鸿远镖行已经跟商行结了盟,只得作罢。
商户们又曾经暗地里鼓动青竹门的程天青,希望他将私盐价格抬高,这样可带动物价飞涨,引起民怨沸腾,然后某些大佬再在省、府官署活动一下,足以给知县好看。结果程天青根本不敢跟陶勋对抗,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他们。
本地大商户们多次碰壁后本待死心,这时本地士绅富豪们鼓动和支使他们与景祥商行打一场商战,给景祥商行和知县一个颜色瞧瞧。在对方重诺鼓动之下双方一拍即合,本地大商户结成商盟,得到了那些人的许诺支持,于是他们大肆购进景祥商行出售物品,想要逼其抬高物价。
这一招刚开始的确给景祥商行造成极大的影响,采购来的东西一上架就被人买没了,随后又出现在其他店铺的货架上面,价格却高出两、三成以上,出现了新开的店铺大门常常被围得水泄不通却又无货出售的局面。
果然,物价的上涨让全县的人心一阵浮动。古述他们都是商场里的人精,一下子就看出里面的名堂,他们向陶勋进言,希望通过涨价的手法从那些商人手中狠赚一笔。结果陶勋一口否决,他告诉他们,如果景祥商行也涨价虽然能赚钱却会令民心更加不稳,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有不计成本地跟对方斗财力,将对方拖垮。
为了让古述他们安心,陶勋当场一次性拿出二十万两银票交给他们,并且十分自信地告诉他们“钱不是问题”,只管放手斗垮对方即可。
于是商行调动全部人力大肆从外地采购日用物资,经办的人使出来浑身解数,甚至利用和以前雇主的关系,四出寻找供货商。商行的人很快发现运气站在他们一边,只要出县境到邻县稍稍发布采购消息,就经常有人主动找到他们出售物资,而且交货的地点离秋垣县很近。
当然,这些采购的人不知道这期间陶勋夫妇、褚小蝶、玲珑等每天都飞行上千里到别处城市购买县里市面上的紧俏物资,然后用仙术带到秋垣县附近交给商行的采购人员以解秋垣之急,只道是少东家行事有上天照应。
商行采购的物资中各类原材料占了不小的比例,只要有充足的原材料,商行下属的技校已经开始可以做出一些东西,做工差了些却也能用。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各种物资源源不断从陆路、水路运进小小的秋垣县城投入市场,确保着县城的生活物资的供给。
这场无声的战争进行了二十余天,最后以景祥商行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商盟并非铁板一块,不少人不愿手上的资金被套牢,再加上那些信誓旦旦要拿钱支持他们的士绅光说不练,紧要关头不肯出钱,结果造成商盟财力不济,前期不计成本地购入导致商盟的不少人损失惨重,购进的物资价格太高卖不出去,恢复到原价也因为前期涨价时声誉受损而卖不动,只有大幅降价才能勉强售出,最低的低到原价的三、四成,即便是这样市面上仍旧远远地供过于求。
这场商战的影响甚至超出了县境,连邻近数府、县的商人也被卷进来,他们大多跟本地的商人有联系,莫不抱着趁机大赚一笔的念头,故刚开始时很自然地成了本地商盟的天然盟友,只可惜景祥商行的运气似乎好得难以置信,很多物资交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供货方的行踪,便无从从中作梗,到了半途时见情形不妙时他们马上集体转成了景祥商行的盟友,将货物大肆倾销进去,这也成了景祥商行能斗垮本地商盟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一场商战除了最初几天在百姓中造成一点恐慌外,其他便再没什么影响,商战结束之后,陶勋指挥古述他们低价从商盟手中买回大量物资,除留下一部分备库外其他的转运出去销售。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减少商盟的损失,免得将事情做绝,留下人情和良好的口碑;二是避免本地物价过低,毕竟过低的物价也大大地损害了本地工坊和匠人的利益。
经此一役,景祥商行作为秋垣县第一商号的地位从此便稳固下来,成为陶勋调控本县经济命脉的重要棋子。
第九章 公役之辩(上)
商战过后不久,从京城传回来好消息,秋垣县大破乌衣门的捷报送到朝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抓获乌衣门副门主、坛主等高级骨干以及顺藤摸瓜揪出大片乌衣门组织机密,此乃立朝以来第一次,此事以知县陶勋居功至伟,连皇帝也赞赏不已。
相应的,青虚观六道与乌衣门有染的消息给了靖宁侯党不小的打击,但他们并不甘心,在靖宁侯的指使下,部分御史言官纷纷上折子对秋垣县奏报的真实性进行猛烈地抨击,妄图从根本上否定奏报。
其实自陶勋将战果上报之后,省、府两级出于谨慎起见先按图索骥抓获不少乌衣门杀手,各地的奏报呈上来证实秋垣县战报的真实性,三司衙门才敢正式行文上报朝廷,这也是为何这份奏报晚达朝堂的原因之一,故其真实性是不容怀疑的。
在报捷朝廷的同时,省布政司依据陶勋破获的情报向相关省、府、州、县发出海捕文书,一方面官府大肆搜捕乌衣门杀手,另一方面整个江湖也行动起来展开了对乌衣门的全面围剿,各省都有杀手落网,有的被当场格杀,有的被擒住逼问出口供再乘夜送交各衙门,因此当朝堂上两派争执不休的时候各地纷纷有破获乌衣门的捷报传来,形势对陶勋极为有利。
但即便如此,靖宁侯仍旧公然质疑陶勋的奏报,他之所以有如此底气,完全因为他摸透了皇帝偏袒维护天虚真人体面的心理,正是在皇帝的默许之下,一直以来裴党才能在朝堂上与*的激烈斗争中始终稳居上风。
而这一回,双方激烈的争执状况没有持多久。
先是某一天太子为进谏皇帝亲贤臣远神仙方术的缘故遭到皇帝斥责,没过几天太子进宫陛见,据靖宁侯的细作报告说他们父子俩“摒退左右,密议良久,或闻殿下哭谏,上亦垂泪”,结果是皇帝十分罕见地亲临早朝颁旨,任命刑部侍郎左鑫焕为钦差,亲赴秋垣县调查核实乌衣门案,同时着刑部发文仍饬令陶勋全力缉拿杀害青虚观道长的凶手,原先对陶勋作出的“徒流罪办事”惩罚顺带撤销。
陶勋收到刑部重新发来公文后,心里着实松了口气,请来两个师爷商议如何接待钦差大人。
从京城到秋垣县路上最少需要两个月时间,加上冬天行路难,钦差到达最早也是明年开春以后的事,在此之前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例如给钦差及其随员准备行辕,安排在城里怕扰民,安排到城外又怕不安全;接待钦差以及打点上下人等的支出从哪里出,省、府肯定不会给钱,县库里仍有大笔的亏空亦肯定拿不出这笔银子,若开征杂税便会增加百姓负担;为青虚观道士命案顶罪的替身怎么安排;如何区别对待本县士绅等等,哪一样都不能马虎。
三人连续关门秘议三天将全部细节确定下来,立即各自分头着手准备。
冬修水利路桥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以前秋垣县一次性能动员的男女劳力最多不超过三万人,其中真正精壮的男劳力只有两万,这一点人手一个冬季最多只能整修全县农田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