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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我默念着,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庆历四年春,现在是明道,还不到庆历;谪守,也就是被贬官了;他先做到高官,再被贬了下去,说明此人还是很得皇上赏识的,范大哥不也老被贬来贬去么?他一介文臣,怎么会被皇上大老远调回京师,派到宫里当皇上的私人管家呢?不对不对,还有,既然能和范大哥成为知交好友,那他应该也是一位忧国忧民才华满腹的人,皇上火眼金金,又怎会让他去做个殿中丞?
我不由默想:皇上在打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就在年关前两天的夜里,祥符宫(皇上的个人寝宫)竟突发惊魂大火,火势急速蔓延,被大风一卷火舌四蔓,恰好那夜又赶上沉雷滚滚电光四掣,天火地火,天怒人怨,幸好滕子京发现得早,带着皇帝一路狼猾地逃到了延福宫,等到众大臣连夜接命赶到延福宫见到皇帝时,皇帝的眉毛都被火舌给舔焦了一小块,那滕子京的衣服上也是烧得几个大洞满脸黑灰,满席文武吓得心惊肉怕,如若皇上有个闪失,那朝廷,那整个大宋--简直不堪想象!再回头看被宫人们抢火浇熄的祥符宫时,一座琳宫玉宇,竟一夜间变成了一片瓦砾荒场!
朝野震惊!查,严查!撤查!
滕子京因失职被打进天牢。
然而,查无可查。众臣皆暗自心惊,这到底是天火,还是人火?流言满天,再牵扯起一段陈年的灾事。
天圣七年(三年前)六月,京都开封曾下起过连天暴雨雷电交加,任谁也不会料到,规模宏大的玉清昭应宫内,竟突射入一大火团,火团落地后四处爆裂,霎时间烈焰腾飞穿透屋顶,大火烈烈轰轰地烧了一整夜,竟将三千六百一十间房屋的一座琳宫玉宇,烧得只剩下长生、崇寿两座小殿。当时执掌朝纲的刘太后闻报,大怒之下将守宫官吏全部系狱抵罪,可枢密副使范雍、中丞王曙、司谏范讽均上谏言,说大火是天意,与人无关,不当置狱穷治。刘太后无奈,便借机将多次劝她还政于帝的首相王曾以“兼领玉清昭应宫使管理不严,因而发生大火”为名,罢免了王曾的首相之位,贬为青州任知州。随后,范仲淹、滕子京等诸多臣子分别奏请刘太后放弃垂帘听政,将国事大权交还给皇上,刘太后大怒,将范仲淹一等中小官吏逐出朝廷贬至边远州县任地方小官。
两相一联系,大家也就纷纷看了个明白,这可不就是“人为”的“天意”?
皇上已然摆明:君要“以死相搏”。一旦皇上出事,莫说是大小臣官,乃至无以数计之万民,整个大宋就彻底完了!
还用考虑站在哪条队伍吗?还不明白皇上的决心吗?
于是朝中众臣竟相踊跃上奏:“愿修政以禳之,思患以防之。”“倘能如此,需请太后还政”,“庶灾变可销,而福祥来格也。”
这是天意啊!太后再不还政于帝,老天都发怒了!到时就不再是场未损一命的大火,而是整个大宋皇朝将陷入水深火热,不堪想象之乱!
必须得还政!
滕子京又被放了出来,还因为及时在大火中救出皇上,忠心可嘉而连升三级,人家范仲淹是右司谏,滕子京就被拜成了左司谏。
刘太后急怒攻心下直接再次病倒,这回的太医个个是“怒微臣无能,太后年事甚高,我等亦是无力回天哪!”
现下不再是太后肯不肯交兵符的问题,而是她回不回天的问题。
于是,过完个惊心动魄的年,太后咬牙拖到开春三月,垂帘听政专权长达十一年之久的刘太后终于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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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个月来,我每日的平均睡眠不到五个小时。当我从故事中走出,才发现很久没有陪我的儿子和丈夫了,镜子上也蒙满了灰尘,好像早上还没洗脸。有朋友劝我:何必呢,你有家有店,这样下去把自己累得不像样子。
是,有几天我真想停手不再敲字,可我醒来和梦里全是她的影子,全是她的故事,全是一千年前的历史。我发现自己的书在xx点击率极低,这让我倍受打击。一部没有读者欣赏的作品,我反复问自己,还要疲命地写下去吗?
昨夜,我一直无眠。我想,我还是要写下去的,因为这所有的字里行间,承载了我太多的泪水,太多的失笑,承载了我全部的人生阅历,承载了,我所有的情感。
我渴望你的留言,渴望——你的关注。
第五十七章 闺中蜜
梦萦相思桥;第五十七章 闺中蜜
从开业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舒悫鹉琻
天音阁在汴京城的乐坊里算是首屈一指,只是不同于别的歌舞风月场所,名人汇聚,实打实纯粹的“文艺沙龙”。
瑞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保安队长,玲珑(翠云)杂务科长,我自然是文艺部长,默言跟我学琴,另外我们还雇了三个机灵的小伙计:昆子,小钱,二憨。三个小伙计人如其名,昆子相貌堂堂;小钱贼机灵,嘴巴讨喜爱赌点儿小钱;二憨老实敦厚。
我的密秘,家里几个弟妹心里都清楚。
瑞新心疼我,一日三餐非要亲自给我做:“姐,你咋能瘦成这样——”在我家大狗熊的细心喂养下,我终于丰润了些,只是腰仍旧不盈一握,腰带系紧了还能再系紧。
默言爱上了琵琶,我编了些曲子带她与我合奏。我的衣服都是默言缝制的,清一色湛蓝儒衫,默言十分懂事,美丽又聪慧,她不会说话却很爱笑,长得快和我一般高了。
翠云长相秀气,性格却豪爽泼辣无比,又爱使拳脚,在这崇文抑武的汴京(也称东京)城,我真担心她嫁不出去,偏偏她还无所谓:“阿姐,你急什么急呀!你都不慌我慌什么!我管人家娶不娶我呢,要是有我看上的我就把他给娶了!什么?人家不肯,我管他肯不肯呢!哎呀,你别再跟我提那些酸不溜丢的文绉子,看得都烦人,听不懂他们叽哩咕噜地说什么!我要是找呀,一定找个会武功起码打得过我的。”
我发现常常心不在焉,便跟她提起为她相门好亲事,她却不肯:“天音姐,你别操我的心了。”虽然长得不及翠云和默言,但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就是性格有些冷漠通常不给人好脸色。我问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她居然脸红了,支支吾吾不肯说。
我问过瑞新,这死小子对翠云居然没兴趣,也不合他的眼,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眼界还忒高,要长得胖会做饭还得会唱歌,我烦了:“瑞新,你长得跟个熊似的,能把你嫁出去都不错了,你还要求这么高,我叫媒婆上哪跟你说媳妇儿去?”他一气:“哎呀,姐你咋老是爱瞎操心,我有钱还怕找不着媳妇吗,你别管了,过些日子我就给你领个弟媳回来。”
我们的天音阁生意相当不错。大宋的臣子俸禄相当高,熙熙攘攘的汴京城五湖四湖的大豪商随处皆是,玩够了风月都向往起我这里的高雅之所。天音阁分前堂和后堂,我弹琴一般在后堂,前堂有上下两层,一楼是棋室茶座,二楼是分隔的雅间供客人聊天叙旧用。茶是好,却也贵得吓人。
手头一富裕,我便忙着开了一家救济所,收容一些流浪无依的妇女和孤儿,挂牌“慈幼局”。因近年来频繁的自然灾害,慈幼局收容的孤弱越来越多,没多久整个汴京的乞丐都往我这里挤,我只好另找我大舅借了笔钱买下城外一座荒弃的大宅子稍做了修补,再请那些收容来的妇女照顾孩子,又请了个秀才为孩子们教书。
几下一加,开支庞大,天音阁的收入根本入不敷出。无耐之下,我开始接些外场的邀聘,为一些王孙公子有钱的“大老板”上门献技,收费自然是高得吓人,在汴京艺人界排行第一,谁叫我与众不同“雌雄莫辨”呢?幸好汴京最不缺的就是充满好奇心的有钱人。
这个时候,我与一人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汴京城有名的艺妓“白牡丹”。
她与我同岁,已经风月场混迹了上十年。私下里,我总唤她从前的闺名“冠芳”。冠芳原本家境富裕,她母亲从前也是一代名伶,出了青楼后嫁给高龄的富商陈大冲做了第十二房小妾,生下冠芳不久,陈大冲两腿一蹬就死了,再过个几年冠芳她娘也撒手人寰,落下年幼的冠芳无依无靠,成天被十来个姨娘欺辱。冠芳自小长得美艳,几个好色的哥哥成天打她的主意,逼得十二岁的冠芳离家出走,辗转漂泊多处最后还是被恶人拐卖到妓院,妓院老板见她身段好人又聪明,便请了舞师调教她,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