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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娇颜
作者:卫何早
第 1 章
我,咪咪,生平最恨一样东西,就是黑猫警长。
为什么偏偏是黑猫呢?他哪里好看?黑黝黝,烧糊的木炭一般,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洗澡,就算死了别人也看不出是活活脏死的。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动画片里凭什么只捧它一个?不公平!
我是一只白猫,雍容华贵的皮毛,白到发亮,眼睛一黄一蓝,胡子根根笔直,最美的是尾巴,柔软度超赞,配上蓬松的毛毛,悠然地甩动……哦,真是太迷恋自己的尾巴了。
按说我是妖,应该可以改变郁闷的生存状态——这么想的人都不是妖,因为妖的法力并不无边,一切视修行而定,跟现代的孩子们上学一个道理,懒惰的,三心二意的,一考试就打小抄的,注定不是优等生,将来踏入高等学府,做个文化人或者文化流氓。我是小妖,小妖只能施点儿小法术,比如变出个糖葫芦吃什么的。
其实我从前并不是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猫妖。
回忆往昔,当真有些唏嘘,青葱岁月的蒙昧,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快乐都能旋转三圈美到冒泡,哪像现在,舌头也吃木了,普通的鱼已经满足不了欲壑难填的胃口,天天琢磨从哪儿弄点新口味撑满已有些滚圆的肚子。那时我还是只家养的捉鼠猫,主人是米铺老板,古代捕鼠基本靠猫,属于必要必备以及必需品。我有两位同僚,黑猫和黄猫,相比于我都是捕鼠能手,专业素质过硬,世界一流水准,很显然,我是垫背的。
说起竞争这玩意儿,真不知哪个混蛋发明出来的,你说好好的日子,阳光和煦,春风轻软,不吃饱了躺在太阳底下睡一觉,居然搞什么优胜劣汰,真是唐突了造物。
伏于围墙,居高临下,只见黄猫捉到一只肥老鼠,叼在嘴里向主人谄媚,主人很满意,俯身摸摸它的脑袋:“好样的,这才是有用的好猫。”
顾名思义,我是坏猫,吃饱了只知道趴在太阳底下睡大觉,而且是没用的坏猫。
主人看我不爽,十分不爽,几次对我暗下毒手,用布袋子罩了扔进茅坑,每次都被小主人及时发现,小娃儿气急败坏地不是跺脚就是哇哇直叫。小主人喜欢我的毛色,经常抚摸着我光洁的白毛,一边说咪咪你真可爱。主人惯孩子,最后也就勉强容忍了我的存在,只是不再喂我小鱼吃。
黑猫和黄猫并不同情我,更别说分一杯羹。黄猫不算太坏,专注地舔着碗底的鱼血,只当我透明,黑猫则几尽嘲笑奚落之能事,仿佛如此这般便能显出他的能耐:“真好意思,自从来到这里,半只老鼠也没抓到,不过就是仗着小主人喜欢你。”
亦听人类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就是杖着一张狐媚子脸,不过就是仗着有钱,不过就是仗着年轻……骂人长得美,自己多半姿色平平;仇富的,往往一穷二白;憎恨青春肉体之人,青春铁定离她远去。大抵都是嫉妒,却灌之以轻蔑,掩饰求之不得的悲凉。
我转身离开,把背影留给他们,以及无法伤人只能伤己的冷漠。
其实我不捉老鼠,并不全因为懒,而是害怕。
是的,一只猫,不敢接近老鼠,女人看见蟑螂一样,顿时毛发乍起,寒从爪底生,不尖叫也要倒退几步,更别说上前捕捉,然后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你会吃一只蟑螂吗?如果不能,请不要嘲笑一只惧怕老鼠的猫,谢谢。
至于主人,我想我不欠他,是他把我从窝里抱出来带回米铺,他不知道我不会捉老鼠,而我也不知道他需要我捉老鼠,按几百年后现代人流行的话来说:我们都是受害者。
胡思乱想一路,不知不觉到了河边。
没饭吃会饿死吗?的确会饿死,不过我可以自力更生啊!
河水清澈,照出我风华绝代的容颜,眨眨眼,撇撇嘴,动动耳朵,哼,用文艺腔概述当时的心情,实在不能不提一个人。
——白流苏姐姐说了,你们以为我完了,还早呢。
没有妈妈可以自我抚慰,没有朋友可以做自己的朋友,没有爱人就用所有的力气爱自己,没有鱼竿,我可以用尾巴钓鱼!
深秋的河水不比结冰时,为了两条鱼,冒着冻坏美丽的尾巴的危险,生存的代价,好贵。
尾巴一疼,上钩了!
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巴,不料提起尾巴一看……猫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噎死,险些冻成冰雕,得到却是微小的可鄙的报酬。付出会有回报不假,但大小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一只小鱼,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鱼。
还不够我塞牙缝呢,算啦,放你一条生路,将来长成大鱼,再来钓你,到时要记得再咬一次毛茸茸的尾巴呦。瞅准方向,嗖地一声,一朵水花绽放,河面瞬间恢复平静。
继续努力,尾巴刚伸进水里,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炸开:“就是你!!!”
喵啊,吓死我了,耳朵着耷拉回过头去,一个白胡子老头,皮肤细白,脸蛋光洁,身穿道袍,手拿拂尘,那拂尘正指向我:“别动,说,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父母兄弟姐妹大伯大叔大姑大婶共有几人,最重要的,PP翘不翘!”
“啊?”
“对不起,网上多了,进群就被群主逼问三围,可见频繁穿越没啥好处。”老头儿咳一声,道骨仙风笼罩周身,瞬时变了个人似的,拂尘一甩,搭于臂间:“我乃太上老君。”
“啊?”
“太上老君。”
“孙悟空火眼金睛的项目是你策划的吧?”
老君不悦:“怎么老提他,我最近成功策划的几个案子也可以讨论讨论嘛。”
毕竟是神仙,跟我没什么共同语言,万一得罪了他,后果很严重,还是躲了吧,我顿了顿:“你忙,我去别处钓。”
“你不能走——”他花白的眉毛本来软软垂下,此时忽而双双直立,堪比筷子:“找了这么久,你走了我怎么办?”
“啊?”
“刚才的鱼是你放生的吧?”
点头。不过那不叫放,叫扔。
“你这种高洁的品质和悲天悯人的胸怀……”他的影子不停地在我眼前绕啊绕,绕啊绕,嘴里啧啧有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跺足,半晌,正当我都忍不住想撵他走的时候,忽见他一拍手:“算了,既然被我看到,也算注定,回天庭复明要紧。”
“你叫什么?”
“咪咪。”
“真是个……好土啊,怎么是猫都叫咪咪?”
怒目,我回头,下意识在地上磨了磨爪子,想抓他,喵滴,好想抓烂了他。
“别磨你的爪子了,如果你知道自己接住了多大一张馅饼,会乐坏了的。”他大笑:“恭喜你,你是第一千零一名幸运生物,将会获得主办方,也就是天庭提供的仙丹一枚,从此无须修道,既能升仙。”
吃惊到一定程度便会忘记张嘴。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吗?不是别人,刚好是我,凭什么啊?
“你不是骗子吧?”后退一步:“喂,施展法术给我看看,不然报官。”
莫名的,他额头上多了几道黑线,笑容也扭曲了。
哼哼,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
过了一会儿,他的黑线逐渐消退,方甩了甩拂尘,端足神仙架子似的道:“咪咪你有所不知,我之所以选中你,其一是因为你天性食鱼,却怜它幼小,慈悲心肠将其放生;其二便是……唉,一言难尽啊,总之是很头疼的事儿。天庭嘛,那种地方,没呆过的人也多少知道一点啦,不怎么在意民间疾苦,只管自己统治三界的政权是否稳固……嗯,这句删掉,不要播。尽管如此,又有谁不爱面子?总要做出仁爱的政绩,每年派使者下来竖几个典型,标榜天界的统治成功。我便是那个使者,你便是那个典型,缘分使我们相遇,你的明白?”
云里雾里,不管,反正听不懂:“我不是典型啊,那鱼太小,我要放长尾巴钓大鱼!”
他扶额,很受伤地呻吟:“这话以后不要提,想都不要想,记住,你就是慈悲心肠所以才放生的。”
不该说的不说,这个我明白。难道真的撞了大运?看样子不像假的,就算冒牌,人家那么有才,骗我有什么好处。
“这么说,我可以做神仙啦?”爪子含进嘴里,抿啊抿。其实还是有点儿怀疑啦,这年头满天飞的都是人的心眼。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变个什么东西给你?鱼?”
我不淡定了:“大鱼!大大鱼!”
只见他身形不动,单手微抬,两指捻了捻,一指草地,眼前一花,一条超大的鱼凭空出现。
好棒哦,我欢呼,鼓了一会儿掌,却发现一个问题:“这么大啊。”
“大大鱼。”
“可是……”如何下嘴?比两张桌子拼起来还大耶,这是什么鱼捏?
“最小的大大鱼了。”他抱臂:“也可以叫做鲨鱼。”
于是我问了令我后半生极度恶寒的无知问题:“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