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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软的地上打出一个个的小孔,脏得滚入了泥泞之中,可怜兮兮的好像在抱怨黛玉坏,摇落了它们却不接着。
“咦?”黛玉穿过雨幕,又往前走,却忽而轻轻惊了一下,止住在风雨中舞动的春衫,定定地看着地上一个土丘。
以往积雪皑皑,四面银装素裹,她并没有在意到梅林深处竟有土丘,如今春暖花开,积雪融化,土丘竟是格外明显,青草茸茸。
小小的汉白玉碑光滑如镜,竟没有一个字迹,只是雕刻了一朵朵绿萼梅,染得萼绿花白。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此非天之尽,地之头,为何竟有香丘一抔?
香丘之中,又是掩埋了何等艳骨?
不知为何,黛玉心中竟是生出一丝隐约的亲切之意,不免蹲下身子,素手拔去香丘青草。
雪雁忙轻斥道:“姑娘仔细着草叶儿割破了手心,若是果然想尽心,吩咐人收拾便是了!”
一面替黛玉打着雨伞,一面却拉黛玉起来,不肯让她劳碌着,做这些事情。
黛玉吐了吐粉色香舌,道:“如今雪雁越发成了第二个王嬷嬷了。”
春纤取出手帕给黛玉擦拭着手上的草汁与污泥,也略略带了些责备道:“姑娘太随性了!”
黛玉假装没看到,回头凝望了香丘一会儿,轻叹道:“这里,必定是一个奇女子!”
提裙凌波踏水,黛玉走到远处的几株杏花畔,折下了两三枝洁白如玉的杏花,用手帕包好下端,回过身,放在了香丘汉白玉碑前,轻声道:“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葬身于如此雅致之所,又一块无字碑,一抔黄土埋卿骨,也必定是一生传奇。”
微微有些叹息,细微的声音穿透雨幕,也震得枝头杏花坠落,有着令人心碎的芬芳。
“杏花三两枝,聊表我之心意罢了!”黛玉凝望着香丘,看着杏花似在雨幕中凝笑。
雪雁等人见到黛玉这样痴,心底不觉暗暗好笑,劝道:“咱们去德馨楼罢,婉郡主必定是去哪里大快朵颐去了。”
黛玉飘忽转身,一步一个脚印儿,印在泥地上,似绽放出朵朵花瓣。
春风起,忽而卷起汉白玉碑前的杏花枝,柔和的风如无形的手,将花瓣撕裂在空中,似朵朵白蝶飘舞,蹁跹出最最绚丽的光彩!
一道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碎玉莹然滴泪。
到了德馨楼,却没见到小婉,黛玉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小婉最爱吃德馨楼的美酒佳肴,怎么还不见她过来?”黛玉忧心忡忡地问道。
李婆忙笑道:“婉姑娘功夫好得很,人又顽皮,出去也带了不少侍卫,只怕不碍的。”
黛玉低头思索了一忽儿,抬头道:“李婆,你带着几个人,穿着街头巷尾,去找找小婉,下着雨,她一个姑娘家,不过带着几个侍卫,能跑多少地方?竟是赶紧找到她才是,可别还没等到若凡,倒是小婉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李婆脸上有一丝踌躇之色,道:“奴婢们听着将军的意思,是不得离开姑娘的。”
黛玉轻笑道:“瞧你们,我在这里又不会丢,留下飞翎飞鹰两个陪着我就是了。李婆你与春纤带几个人,王嬷嬷,你和雪雁也带几个人,趁早儿将小婉找回来才是正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她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似的。
她极爱小婉秉性,也真心当她是姐妹,并不想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对暮霭或者南安王府也不好交代。
李婆与王嬷嬷都是有些迟疑,很是不想离开黛玉身边,黛玉脸色一板,道:“难不成竟是要一堆人服侍着我,却让小婉丢了不成?做人虽说不能太过为他人着想,却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若是我好好儿的,小婉不见了,我一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
见到黛玉俏脸生恼,李婆与王嬷嬷也不敢怠慢,只得带人去找小婉。
时间在指缝间流淌,风止,雨歇,出去的人,也没一个回来告诉自己小婉平安。
黛玉心里的忧虑加深,瞧着天色渐暗,也不好再德馨楼里久待,只得吩咐飞翎道:“我们暂且先回别业,吩咐掌柜的一声,等到咱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让他们径自回家去。”
飞翎答应了一声,便先下去结账,顺便吩咐黛玉的意思。
飞鹰替黛玉披上一件白底滚印紫樱花的夹披风,扶着她款款出了雅间,逶迤而下。
谁知一抹淡淡的幽光从旁边的雅间中透出,丝丝阴冷的声音隐约传出来。
黛玉并不在意,飞鹰却是小心翼翼,扶着黛玉下了三个台阶,便听到那雅间中透出“徐若凡”三个字,令黛玉微微一怔,脚步顿止。
她脚步如猫,几近无声,这一止步,原不该被人发觉,却谁知突然两把寒锋破纸门而出,一把青锋冰冰冷冷地搭在了她柔嫩的脖颈上,另一把却已经迅捷无比地刺入了飞翎胸膛,鲜血喷射而出,落在黛玉身上,白底披风上斑斑点点,落红成殷。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飞翎死,自己落入敌手。
楼下的飞鹰大吃一惊,不容多想,身手已动,软剑出鞘,如灵蛇探穴,直刺向掌柜的。
既然隐藏如此,那么掌柜的也必定是敌人!
那掌柜的,显然是经过严加训练的高手,飞鹰快,他更快,不过眨眼功夫,飞鹰瞪着胸口一根利箭,瞪圆了眼睛,缓缓倒下。
黛玉被脖子上剑逼进了雅间,阴冷之气扑面而至。
室内只有几个黑衣人,以及她曾见过的那个紫衣家仆,也就是忠顺少王爷穆德。
“王爷,她听到了,我们不能留她!”烛光摇曳,室内不是很亮堂,黑衣人的声音更形阴冷,黑眸在暗淡中也闪着肃杀之光。
黛玉的面纱,早就被寒锋挑去,露出莹白的脸,清妍绝色,风华绝代。
见到黛玉,穆德先是一怔,眼里闪过一刹那的异色,随即淡淡地笑道:“这是徐夫人。”
听了这短短一句话,众人眼里登时现出一丝丝的喜悦来:“是徐若凡的老婆?”
穆德缓缓落座,含笑道:“正是,是暮霭新封的大将军王妃,今儿个倒是好手气。”
挑着眉头,喝着香茗,穆德细细地打量了黛玉一番,摇摇头,“这样婉转娇柔的女子,偏生我竟是栽在了你的手里,这一回,是不是老天报应呢?让你落在我的手里?”果然是个绝色佳人,怪道才气美貌名扬京城。
只不过,有了她,就更好除掉徐若凡,他要的是江山,徐若凡势必会被牺牲掉!
即使他这个师弟,也很敬佩这个师兄。
但是江山社稷面前,毫无丝毫情分可言,尤其是,徐若凡并不知道他还有自己这个师弟!
要怪,就只能怪徐若凡的忠心给错了人,让自己的老婆陷身于危难之中。
拿着剑放在黛玉脖颈上的人,是个少年,黑衣衬得脸色苍白,浑身透着狼的阴冷残酷。
“王爷,既然她是师嫂,那么我倒是想起来了,小婉说过,师兄极爱师嫂,不惜请旨赐婚,倘若知道她陷在咱们手里,大师兄又怎么可能会不来救她呢?”黑衣少年冷冷地道,眼里还有着不成熟的风采。只是拿着剑,放在别人的脖子上,很威风。
几句话说得黛玉眼前云雾散开,顿时想起小婉说过,她师父门下,共有五位弟子,徐若凡,谢灵,暮云,狼与小婉。
眼前这个少年称徐若凡是师兄,那么他就是小婉常常挂在嘴边的狼了?
那个也让自己心生过好奇的狼,却没想到,竟是一只白眼狼。
黛玉没有说话,她也明白,害怕也是无济于事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做不了什么。她只怕徐若凡,只怕自己会被他们利用为饵,引来徐若凡送死。那个傻傻的徐若凡,刚直的徐若凡,一定一定要稳住心神,不要被这些人拿捏啊!
穆德起身,拍拍狼的肩头,笑道:“狼,你做得真不错,也不枉跟着紫晓先生学了多年武功。”
狼耸耸肩,眼里闪着冷意,道:“王爷打算如何安置师嫂?”
这一声师嫂,真是刺耳已极,黛玉怒道:“同门操刀相残,我家若凡没有你这个师弟!”
可怜徐若凡,一生刚直不阿,对于他身边的人,他都是坦诚以待,如今却换来师弟背叛。
这样的背叛,就像是自己在贾府中被算计一样,如刀子刻进了骨子里,疼得抽气。
狼面无表情地望着黛玉,惊艳于她的美貌,震惊于她的气势,却依旧淡然地道:“紫晓先生门下,一旦出师,就非同门。”
黛玉闻言一怔,就听到小婉微弱的声音从旁边的柜子中传出来:“狼,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与穆德蛇鼠一窝!”
乍然听到小婉的声音,黛玉瞪圆了眼睛,定定地瞅着有声音的木柜。
到处找不到的小碗,竟然被塞在了柜子里?
狼唇边荡漾着一抹冷笑,青锋挥动,劈开了木柜上的铁锁,一道身影晃过,小婉便钻了出来。
只是瞧着小婉浑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