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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琇侧头望着他,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问他什么?可是关于姽婳,她实在知道得比他多许多。“姽婳是谁?”还是要做出脸色来给他看啊。
“她救了我很多次。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崔鹏黯然,“怎能与夫人你举案齐眉。”
“她,很厉害吗?居然可以救你?”是啊,为什么姽婳可以在她觉醒前就去救崔鹏呢?连姽婳自己都说不清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前生有缘吗?毓琇耳畔便又回荡姽婳的声音:“我一看见他,便知道就是他了。我今生的爱人,我不会放弃的。”这份坚定,毓琇想想身形都在晃动,当时那份冲击至今仍然强烈。
崔鹏抱住妻子颤抖的身躯,以为她担忧自己的安危,便说道:“放心,我并不差。只是她更强,是本领高强,她本人可是一点都不厉害。”极力控制住思念的情绪,“她留在北疆了。”
这倒是一个可以和他解释姽婳的机会,真要说吗?毓琇迟疑。嘴上却是不合她心意的问话:“倘若她来京城了呢?”
“毓琇,”崔鹏凝视妻子的眼睛,这双眼睛很美,眼睛中都是他的影子,他尽量让声音温婉和煦:“你是我结发之妻,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但如果姽婳来了,我会尽一切努力留下她。”
左文右武,辅佐大人您安邦定国。毓琇苦笑,男人都是想两全其美。可怜姽婳这天地间最伟大的术士,也未必能得到男人一颗完完整整的心。
她哀婉而无奈的笑容,她那克制着愁郁的仪态,在丁香淡月光雅的背景上,都显得那么美好。崔鹏一时间迷醉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结发同心,不离不分。毓琇,我发过的誓言绝不会更改。”便抱起她走向卧床。
毓琇有些眩晕,新婚时的生硬誓词被这男人说得好不动听,她甚至有了和这男人真心相爱过的错觉。但是当她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到床上,而男人覆盖上她的时候,所有关于他和她还有姽婳的故事就都袭上心头。饥渴的肌肤与傲慢的理智彼此对峙,这使她看上去像一只受惊却迷惑的小兔子。
“那天我太过粗鲁,再也不会了。”崔鹏的声音越发轻柔,“琇儿,你原谅我吧。”
毓琇便觉不能坚持,要完全顺从这男人的意志,也顺从自己的欲望。她抱住男人的头,贴紧男人的身体,感受他激越跳动的心脏,任他澎湃沸腾的热血也烧到自己。
水灵走过来放下床帐。丑陋的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姽婳!
毓琇哆嗦,她挣扎着推开男人的身体,半坐起来。姽婳在她的身体里,子夜时分便会醒来。她们两个和这一个男人……她不能想像,望着男人的目光一片空洞。
“琇儿,怎么了?”崔鹏握住她的手,刚才的纤柔温暖现在却是冰冷僵硬。“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你别一个人抗着。”
“我……”是编造一个谎言还是就说出实情?他可以信赖,但他真能理解吗?毓琇长长叹息一声,叫她丈夫的名和字:“崔鹏,之民……”她停顿片刻,“从没想到过,你会成为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但还有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现在不能和你说。我说不清楚。也许有一天你自然就明白了,也许永远我也没法子讲给你听。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没后悔嫁给你,”真是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天宫里的人怎么竟评价自己能言善道呢,毓琇理理崔鹏散乱的头发:“是的,我们本来可以做帝国的模范夫妻,”她慌乱地笑,还是第一次和崔鹏这样对话,很新鲜的体验,“但是现在,我不能和你,和你……”她咬住下唇,找一个不那么让自己窘迫的词竟然这么难,“在一起,”只能这样含含糊糊地说了,“和你没关系,我也没再为云岭峡的事情生气,是我自己的原因……”她扶住额头,天啊,自己真是笨啊,完全的语无伦次!
第206节:佳期误(18)
崔鹏注视着妻子,这从来镇定自若的女子终于流露出她内心的一角。他期盼这样的时刻,她能够将内心完全向他敞开,于是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将自己的衣衫搭在她身上。她终于不再说话,只是靠在他肩头微微啜泣,那刚刚开启的心门又要合上。
“琇儿,”崔鹏这时才问,“你真的不知道姽婳的来历吗?”
9
毓琇醒了,薄薄的纱帐外,紫樱正在支起窗户。天光,雨声,还有新鲜的花木清香,一起涌进房间。“爷呢?”她问。
“一早上就去衙门了。这个京兆尹的官儿,爷做得也太认真了。听说一日就看完了府里所有的陈年旧卷。”紫樱说,回身挑起纱帐,“昨夜我看见爷过来,姑娘为什么不留他?”
“你怎知我没留他?”
“五更就在院子里练剑了。”紫樱撇嘴,“那时候雨下得好大。”
杀气撕裂雨雾,钢剑挑乱雨丝。男人的身影如游龙飞舞,矫健中时现霸气。毓琇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崔鹏是军人出身,总要保持一份警醒和机敏。哪怕是昨夜……昨夜自己是多么的混乱啊,差点就说出了姽婳的故事,好不容易才忍住——还是留给姽婳自己来说吧,毓琇并不习惯将很深的心绪清理出来亮给人看,即便这个人是崔鹏。
“我不知道。”面对崔鹏犀利的目光,毓琇沉稳地回答,也算实话。她确是不知道姽婳怎么会跑到她的身体中来。崔鹏没有追问,他温柔地吻了妻子,如她希望的那样离去了。留下她蜷缩在床上,被欲望、懊恼、窘迫以及其他种种的情绪困扰,欲哭无泪。
他有所觉察。姽婳,他不是傻瓜。我快要瞒不住。毓琇召唤那给她带来无数问题的精灵。
那你就不要瞒。姽婳说。
告诉他你就在这里,他一直思念的人就在我的身体里。我是你们的旁观者。不,这我说不出口。你自己去讲给他听。
姽婳沉默了一刻,那你希望怎样?
我希望他见到的我们是独立的我们,他对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那才是你追求的爱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赞扎已经发现了一些月力的痕迹。我和你分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再忍耐一些时候吧。
忍耐!毓琇回味姽婳的用词。其实,自己并不是讨厌姽婳,这大半年来,自己都在承担着她的存在。忍耐这个词太轻视自己了,姽婳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啊。
“姑娘,”紫樱叫她,“柏惠长老在前府等着见您呢。”
毓琇便扔下关于姽婳的思考,笑道:“柏惠长老?他从北疆回来了!见,要见。更衣。”
柏惠罕见的衣着齐整,高冠宽带,见到林毓琇居然也正正经经地行礼。毓琇连忙还礼,问道:“长老您这改头换面,却是为何?”
柏惠笑:“阿呀,都怪天帝老爷子派的任务。夫人啊,俺现在就是崔将军的贴身护法了。俺去京兆尹府里一看,好家伙,被崔将军整得比军营还严肃。俺再衣冠不整崔将军面皮上不好看。”
“北疆可好?英将军她怎样?”
“挺好挺好,都不错,就是热。北疆现在挺太平的。英将军在带当地人建水渠,怕到夏天干旱。”柏惠走近林毓琇,他匆匆忙忙从京兆尹府赶到这里来,可不是和这位贵夫人叙家常。镇远之战,林毓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奇怪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不简单,她一定有复杂的背景和能力。“夫人,”柏惠瞧瞧左右,只有紫樱在,便直言道:“夫人,将军处境危险!”
“长老此话怎讲?”
柏惠说:“宁王部属,多对将军不满。而今论功行赏,这些部属所得甚少,不满更多,此其一。宁王执掌禁卫军,内廷实权在握,近日渐有跋扈之势,此其二。将军看似做了文官,府中护卫只有数十人,手中可调动者也不过数百军健;但他旧日手下俱做了地方军事长官,拥有重兵,将军一呼仍能百诺,恐生兵变。此其三。其一生小人调拨,其二难免宁王会落井下石,其三则文武百官不能为将军辩护。到那时将军性命便将休矣!”
一番话听得紫樱都手心冒汗,为崔鹏担心。林毓琇却面色不惊,平静道:“长老才回胥阳,对这帝京形势难得就如此熟悉了。”
第207节:佳期误(19)
“这有何难,只是夫人你终日在这深宅大院,看不到而已。眼下人人都知道天帝要立宁王做太子,人人都在巴结他。就连翼王爷那个混蛋,最近也是频繁地送礼。陛下让他到南方去巡视春耕,他走到大运河那儿就走不动了,说自己年龄大了要去封地安度晚年,其实是想在太子那里谋个好差事,谁看不出来呢。”
陛下早看出来了,让他表现呢,估计快把帝姆娘娘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