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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给了她最初的心动,却终是因年少懵懂而错过了彼此。
白隐给了她新生的机会,却也给了她深深厌恶自己的痛苦。
白泽给了她信任给了她眷恋给了她所能拥有的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如果果真论起来,她应该是……爱白泽的罢?她又有甚么理由不爱他呢?
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啊……
“不爱……也好……”庄太后突然笑了起来,她喃喃地说道,“你若不爱他,也好。自古君王,没有几个是需要爱的。你越爱他,便注定你要被他伤得最深。不爱……最好!”
朱砂迷惑地听着庄太后的自言自语,不明白到底庄太后是在对谁说这番话,但是她却看到庄太后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说道:“朱砂,尽管得知你不爱哀家的儿子,让哀家十分难过。但是你没有对哀家说谎,这一点,倒让哀家很是欣慰。”
021:誓言
眼前庄太后没有了迷茫的神色,也没有了犹豫不决的迟疑,她坚定地看着朱砂,问道:“且不论你爱与不爱,哀家要你发誓,只要你活着,你就要替哀家好好地照顾皇上。不要让他受到伤害,不要让他受到死亡的威胁。要像哀家一样的爱他、保护他、尊敬他、鼓励他!在他犹豫彷徨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在他迟疑害怕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直到他老去,直到他走到生命的尽头!哀家要你……像哀家一样,瞪大了眼睛守护这个武昭国的江山,维护武昭国的皇子们平安健康地长大。你能做到吗?”
朱砂惊诧地看着庄太后,这个誓言如此之重,要她如何承受得起呢?
“太后娘娘,您……”
“能做到吗?”庄太后提高了音量,她死死地瞪着朱砂,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抓住朱砂,将她撕成碎片。
朱砂怔怔地看了庄太后许久,才突然明白,这眼神其实与那个燃烧着炽热火焰的夜晚,娘亲所流露出来的一样。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眼神罢……
既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娘亲,又如何能拒绝另一个娘亲如此郑重的嘱托呢?
朱砂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哀家要你发誓,用你的性命,用你的灵魂来起誓。”庄太后扬起声音道,“如果你能够做到,哀家……便亲手将你送上这六宫之首的凤位。”
六宫之首!
皇后凤位!
朱砂再一次震惊了,可是庄太后的眼睛里没有戏谑,也没有笑意,那坚定的眼神告诉朱砂,她已然将自己的儿子,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与期望,和压在她身上的全部重担,都放在了朱砂的身上。
可是,这样的担子,却是朱砂能够担得起的么?
眼前的女人,她的两鬒已然斑白,纵然平素里看上去都是意气风发,庄严威风,但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疾发作的频繁也一天高过一天,此时的庄太后因为神经太过绷紧而呼吸急促起来,然而她还在硬撑着端坐在那里,等待着朱砂的回答。
“怎么,难道你不能答应哀家吗?”看到朱砂迟迟不肯答应自己,庄太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的怒火,然而她的心疾原本便没有调理好,这会子突然动气,便觉喉咙涌上一股子腥甜,张口“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了床塌之上。
“太后娘娘!”朱砂惊呼一声,急忙奔过去将庄太后扶住了。
“答应……答应哀家!”庄太后一把捉住朱砂的手,她的唇边带着鲜血,目光里带着隐隐的恳求,和一个母亲未尽的强烈心愿。
朱砂看着庄太后的眼睛,心里却涌起无限的苦涩。
太后娘娘呵,不是我不想以我的性命为誓,只是……我的性命,我的灵魂都已然污秽不堪,如何够得上那“承诺”二字?你不知道,我的灵魂,是迟早要堕入地狱的呵……
如果,如果你真的以为这肮脏的灵魂还能够用来起誓的话……
那朱红的唇微微颤抖,朱砂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答应你,太后娘娘。我用我的性命,我的灵魂起誓,一辈子都要保护皇上,爱护皇上。便是有一天拼尽了我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他受到死亡的威胁。我也会保护所有武昭国的血脉,不会让任何一个流着皇族血脉的人无辜失去生命。我会用我所有的耐心来侍奉皇上,尊敬他鼓励他,帮助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替他去死。”
朱砂的话让庄太后的脸上终于绽放出欣慰的笑意,她笑着,双手紧紧攥着朱砂的手,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哀家相信你,相信你会像哀家一样陪伴在皇上的身边。你放心,哀家便是死,也要把你送上凤位,让你一统后宫,与皇上并肩站在那荣耀的颠峰!”
说着,庄太后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太后娘娘!”朱砂担心地扶着庄太后,急忙直起身子要唤御医。
“不用喊御医了,哀家的病,哀家自己心里清楚。朱砂,好孩子,你回去休息一下罢,叫郑尚宫和柳公公过来。”尽管喘息得厉害,但庄太后的脸上仍然笑意盈盈,她拍着朱砂的手,宽和地笑着。此时的她婉若一个慈祥的老人,周身都没有了凌厉的锐气。
朱砂点了点头,她的面色凝重,担忧地看了看庄太后,便躬身退下了。
若大的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庄太后慢慢地平息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和急促的喘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太后娘娘,您已然跟皇贵妃娘娘都说了?”郑尚宫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庄太后这才睁开眼睛。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床塌上方:“秋妍,哀家觉得好轻松啊。那压在肩头几十年的重担终于御下去了,而今才觉得自己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到底是老了啊,这样安静的躺着都觉得是种福气。”
“太后娘娘,您还年轻呢着。”与郑尚宫一起走进来的柳全柳公公声音颤抖地说道。
“哪里还年轻了,”庄太后笑着转过头去看他,此时的庄太后面色平和,笑容亦温和,那些风韵犹存的脸上散发着宁静的光彩,“相当年你还是小柳子呢,而今不也老了?你们都能老,哀家自然也是会老的。”
“太后娘娘!”柳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簇簇地流了下来,“您不老,您不会老。奴才永远记得当初见您时的一幕,那缤纷的落花下,您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跳舞。那是……奴才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舞!自那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能跳得那样美的。”
“小柳子,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啊。”庄太后笑着说道,又满足地叹了口气,“有你们跟在哀家的身边,真好啊……最起码让哀家觉得自己还没有老。”
在你的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见证着你青春的过往,与你走过每一段或喜或悲或难过或痛苦的记忆。不管当岁月怎样变迁,不论容颜如何老去,你们面对着彼此的时候,眼里映着的,却依旧是对方年轻时的容颜,永远不会改变。
“是时候了,”庄太后低沉的声音像是喃喃的梦呓,又像是对柳全和郑尚宫在说话,“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担得起六宫之首重任的人,可以把慕容薇从凤位上赶下去了。”
022:有我在
庄太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宋贤妃和萧淑妃分管后宫的那权力收了回去,全部交给了朱砂。
这是一个惊人的决定,足以令所有后宫的女人们惶惶。
而与此同时,在朝廷那边,靖王爷白隐作为皇室白家一脉唯一的亲信重返朝堂,俨然成为了替皇上主持大局之人。这个靖王爷白隐素来软硬不吃,行事专行果断,对反对他的异党心狠手辣。再加上年轻时候那臭名昭著的恶行,足以令那些越来越不安分的乾青国旧臣肝胆俱寒。
看起来,那庄太后的意思很明确,皇族专权,臣子分权抗礼,胡作非为的时代已经要结束了。
况且最为可怕的一件事是,此番苏丹国与武昭国所订契约之事,将由靖王爷白隐前来督办。平阳王和鲁国公二人乃是彻头彻尾地傻了眼,这两位老兄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凑在一起,要么哀声叹气,要么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付靖王爷白隐的办法。
且不论白隐与藏兰是如何率领人马前往苏丹国的,也不论那平阳王与鲁国公是怎样一遍遍地商讨对策,单说那皇贵妃朱砂,自被庄太后钦命为取代文菁皇后的新任皇后的不二人选之后,每日要做的事情便一样样地多了起来。庄太后借养病为由,已然越来越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后宫里的大小事情均交由朱砂之手。就连偶尔前往护国寺听经的传统,也都由朱砂前去了。
又是听经呢。
朱砂坐在那辆车辇里,突然间感觉到了一阵恍然。当初,她也是乘着车辇前去听经的罢?童年时代的那次代替慕容薇的听经,竟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