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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把那丫头弄醒也好,如果弄不醒,就算消遣了。”
那是一段,流觞并不知晓的,属于殷入斜的过往。
首阳山一战之后,吴兰章和魔教左护法均是下落不明,没人为殷入斜送来所谓的解药,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离去是为了什么,直到走出隐居的地方,才知道外面早已是天翻地覆,她浑浑噩噩,只想去找到吴兰章,告诉他,自己不要什么解药,比起他来,解药实在太过微不足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打听到了魔教的总坛,便单枪匹马杀了过去,却因为毒发而直接从马上坠下,在半路就不得不终止了她的计划。恰好齐琰从天山上采药回来,顺路捎了殷入斜一下,也顺便救了她,不过她却把自己那段辛酸往事给说了出来。
不过殷入斜所中之毒叫做“食髓”,是天山上的玄真教镇教之宝,实在是寻常解药所无法解,因为毒入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要用药浴慢慢地把骨髓中的毒给泡出去,那才算解毒。至于殷入斜如何中的毒,她自己都无法说清,就别指望齐琰能给说明白了。
之后,齐琰说了一些关于五年中的事情,说了关于吴兰章所编谎言的种种漏洞,叫几乎没什么表情的流觞动了动嘴角。
那五年,殷女侠过得不太好,看她家的摆设就知道了,估计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一身她做给吴兰章的衣服,话说到这里,齐琰仔细地打量起流觞身上这身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衣服。于是,齐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闭嘴了。
他心想既然殷入斜都移情别恋了,那为什么还会受伤毒发呢?
“你是不是对姗姗做了什么?”
流觞摇头。
“她那五年心灰意冷,我年年过了重阳来看她,就是怕她做傻事,顺便给她添添药材。我本以为她是因为知道真相而轻生,可是她连自己视若性命的衣服都赠给了你,就说明吴兰章对她而言已经不如往昔那么不可或缺了。那么,流觞侠士,你不得不给我一个解释了。”
话刚说完,齐琰从袖中摸出三根银针,直接贴上了流觞的脖子。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治好入斜,我任你处置。”流觞连剑也没拔,不是因为他拼不过齐琰的速度,只是他真的倦了。
“还真是你害的她啊!”
齐琰手一抖,刺破了流觞的肌肤,很快的,血液流出,汇聚成一颗血珠,然后滴了下来。
五年中的事齐琰提及得不多,是因为他和入斜实在是聚少离多,他在各处搜集药材,然后送来,坚持五年,实属不易。
属于殷入斜的故事,似乎还是她自己叙述的更为真实。
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家族脱离关系,可是因为主母的别有用心,她和灵宗剑派刚好结了很大的梁子。江湖之中,几乎没人能好好收留她,她的师父不知谪往何方,师门没人敢收留一个麻烦,于是,她有师门,却好似没有师门。唯一能与她相互依偎的,就是兰章。
那好像是快要被溺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十分窘迫,连为五斗米折腰的机会也没有。他们想过耍耍大刀买个艺,她却拉不下那个脸,于是,兰章对他说,他不知师承何处,可以随便卖艺,反正也不会丢谁的脸。那一次次的牺牲,换来了她一餐餐的饱饭。
可本来,他们不慎相熟,甚至可以说是萍水相逢。
那个时候,她为自己改了名字,改做现在的“入斜”,谐音“入邪”。世人不让她活,不是逼着她入魔道么,可是魔教又偏偏是她的死敌,几乎是正邪都不能与她两立,真惨。
……
七月雷声隆隆,一副要下雨却不肯下的模样。
当雷雨落下的时候,殷入斜跑入雨中,对吴兰章说:“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今生今世,便认定了你一个人!”
兰章将她拉入了墨色的伞下,擦掉她眉角的水滴,轻轻地对她说:“你呀,我哪里有那么好,值得你托付呢?”
“哪里都好。”
这下,吴兰章无话可说了。
可是许多时候,感情便是那样来到的。
长夜梦醒
齐琰和流觞二人的谈话最终归于沉默,流觞抱着剑退出了房门外,顺便带上了门,而齐琰则是叹了口气,回到入斜的床前,摸了摸她发着低烧的额头。
其实对齐琰而言,“食髓”并不是无解,而殷入斜坠崖,除却添上了点皮外伤,倒也不至于昏睡如此之久,只是她现在没了求生的意志,故而一直没醒。然这对于神医来说,弄醒一个不愿醒的病人,并不是难事。
他从药箧中取出了银针,摊开来放在膝盖上,然后取了一支,扎进了殷入斜脑顶的百汇穴。
……
很奇怪的是,殷入斜并没有醒。
即便是她真的那么不想活,也不至于如此啊。齐琰还有很多事要问她,比如她和那个叫做流觞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好像要问的也就那么一件事。再把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病人的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又检查了一遍流觞包的伤口,用药都是对的,也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齐琰得出了一个结论,殷入斜是真的不想醒了。心病这种病,一向是他最不擅长治的,他估摸了一下,觉得自己得回一趟丹书谷,请他父亲出山才对。
“那个,我要回丹书谷一趟,这段时间内,你记得好好照顾姗姗,按时换药,药浴还是少不得,她体内还有毒素。以及,不准对她其歹意,小心我杀了你。”
流觞漠然地瞥了齐琰一眼,然后点头,算是答应。
他给自己做了个打算,等齐琰回来,他就走。
齐琰是丹书谷神医的后人,自然有那个实力保护她,而且他容貌俊秀,天然便带了魏晋名士的风流之意,这样一等一的模样,以入斜五年前的标准来看,明显比现在的自己更加适合与她共度一生。
苟活于世,不过想看着她活得安乐,也便罢了。当然,能帮她把仇报了更好。
当晚,他鬼使神差一般地决心为殷入斜守夜,喂过药之后,他放下床帘,然后退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旁,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剑放在一边,然后一动不动。
蓦地,流觞听见了从床上传来的呢喃,很轻很轻,好像是她又在梦魇中了。他神色渐渐松弛,想着她或许是要醒了,于是撩起床帘,看看她的情况。
……
殷入斜在不久之后睁开了双眼,可是她给流觞的感觉,却和以前大相径庭。
“你……你是谁,离我远点!”这是醒来的殷入斜所言的第一句话。
流觞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可能是因为自己丑陋的容貌吓着佳人了,可是他们不是天天见面,早已习惯了么?
他尴尬地后移了几步,站定在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
为什么那感觉那样陌生,叫他不禁心生恐惧。
原来的殷入斜,不管是在她有没有改名字的时候,都是十分张扬的,她虽然会有意无意地对外展露自己的心绪,可是并不会像现在这般,表现得如此强烈。即便自己真的容貌尽毁,无法见人到某种程度,可是自己和她业已相处了十多日,似乎不该如此。
莫非是……失忆?
“我是流觞。”
“流觞?”殷入斜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到了这样的地方,我要回家!”
话还没说完,她就往床下跑,流觞把蒙面巾拉上,然后迅速向前,拦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身为病人,怎么能在秋凉的时候乱跑呢。
流觞抱住了殷入斜,把她按进了自己的怀抱中。像是哄孩子一般,说了些体己的话。
“这里就是你家啊,你病了许久,终于醒了。”
“我家?”
殷入斜看了看这个陌生的房间又摇了摇头。
她似乎对流觞的怀抱并不那么抗拒,她渐渐安静下来,问了许多话。
“这里真是我家,那你在我家,是我的什么人?”
“我是……你的亲人。”
“兄长,还是丈夫?”
“亲人莫非就是兄妹和夫妻么,我是你的挚友,虽然我生得不大好看,甚至有些吓人,但是,姗姗啊,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也不会。”流觞忽然表现出来的温柔,叫人沉溺,即便是溺死也无所谓的那种感觉。
殷入斜露出门牙笑了笑,然后说:“原来我叫姗姗啊。”
“姗姗,你的病才刚好,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知道了么。”流觞轻抚着入斜如瀑的长发,叫她觉得十分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噩梦中惊醒,却忘记了噩梦。可偏偏从噩梦中醒来,还能看见一个“恶鬼”,当然,后来证明那个“恶鬼”本是自己相熟的人,而且,他的怀抱那么温暖,让自己十分安心。
至于自己的过往如何,她现在似乎并不想追究。
变故
数日之后,齐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