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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
俞教主在离开寒山寺之前,给流觞下了个命令——
今夜子时之前,杀掉明鸿庄内姓殷的那对母子。
如果流觞不去,想必去的就是至今尚未在苏州露面的右护法了。那人的手段十分毒辣,是流觞升平所见仅次于教主俞溯舟的人物。他没得选择。
……
这一次潜入明鸿庄,入斜明显觉得气氛不对。
明鸿庄在外人看来是个充满神秘感的庄子,其实它与别的山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最重要的区别无非是明鸿庄所培养的明鸿死士,他们依照家主和家主信物所组成的讯号来做事,并不因为家主外的人就会出手相助。人人以为明鸿庄固若金汤,却不想没有家主的明鸿庄其实是不堪一击的。
那些死士自小被召来,九死一生才有了一身的本事,本来他们就只是信奉家主的人,可是即便明鸿死士对明鸿庄不管不顾,庄子里也不可能是一片死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入斜心生疑窦,知晓前面定然有危险,可是好奇心却把理智给湮没了,她急于知道真相,关于她生母的一切,要是这庄子里的人出了事情,恐怕她的打算就要付之东流了。
绕过蜿蜒的小道,穿过已经不再茂密的竹林,入斜来到了殷南枫的住处。她极喜欢清静的大哥的院门就那样敞开着,门闩被弃置一旁,昭示着这个院子之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是比蒋少旭控制明鸿庄还要糟糕的事情。
入斜缓步踏进了院子,看见了一地的血液,因为时间太过长久或是冬夜的寒冷而凝结成紫红色(“塞上燕脂凝夜紫”,好吧,我乱扯的),踩在上面竟有一种滑腻的固态的感觉,院内的人恐怕已经遭了不测吧。
再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斜躺在地上,状貌正是拼尽全力往门外爬去的殷南枫的尸体。居然真的死了,入斜身子前倾,看着殷南枫一剑穿心的伤口,到底是谁下手如此狠毒,让她大哥的心上都穿了那么大一个洞。再仔细看殷南枫的手,紧紧攥住,像是握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入斜半蹲下来,接过殷南枫的手掌掰开来看,却见一枚信号弹完好如初地在他的手掌里待着。
“大哥,虽然我与你交情不深,但是你枉死,我总该替你报仇的,对吧。”
留在现场查探了一番,除了那个惊人的伤口居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凶手的身份如此神秘,敌暗我明,总归是吃亏一些的,入斜叹了口气,预料到了此行当是无收获。拉了拉头巾,往殷夫人所住的地方去了。
殷夫人的死相比殷南枫难看得多,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她看这个主母不爽很久,看着她死了都要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蓦地心里生出一种悲凉之感……当初不论是谁当明鸿庄的主母,恐怕都是容不下她殷入斜母女的吧。不过是形势比人强,谁有曾真正做了明鸿庄甚至江湖的主宰。
致死的伤口也是胸前一剑,入斜探出手去沾了些血液,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血液已经凉了,可是并未凝结,死的时间离现在不久,但是比殷南枫遇害要迟。再仔细看看伤口就能发现心口上那个可怖的伤口是先被高深剑法一剑致命,而后为了掩盖本家剑法招式而用钝器把伤口给弄大了,当然也可能第一剑并没有致命,而是被后面残忍的手法给弄死了。这伤口看上去恐怖,其实都是后来的修饰……要掩盖凶手的剑法吧。
入斜还没来得及感慨世事变幻莫测的时候,就听见明鸿庄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于是她躲上了屋子的横梁,她却不不知这件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可是许多事无法重来,或许早知今日,她就不该下山见到兰章,害了人家的一辈子。
……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消息,无非分个早晚,明鸿庄再次出事他们都想早些出手希冀得到一些好处,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等到的确实明鸿庄少庄主的死讯。
一群人围在尸体旁,都希望比别人早看出凶手的手法来。
不过他们都很失望,入斜在上面待得无聊,来的也不是凶手,倒是一群比她还无聊的人,想要施展轻功离去,往下一瞥,却刚好看见有个人眼神正对着自己。
此人眼神阴毒,定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虽然正派人士不一定正派,但总归有个样子,像这样子的人,入斜还真没见过几个……除了当初见到过的那个魔教左护法。
想要先发制人抓住那个人却被那个人给抢先了,入斜事后深感自己的失败。
“梁上有人!”
不过说了那一句话,那人就飞快地隐没身形出了屋子到了漆黑的夜色中,入斜甚至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就要去面对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其实那人出现,并不只是为了让入斜被发现而已。
有些胆子大的也跳上了横梁,慢慢地往入斜身边靠过去。
不过这时候她当然考虑不到那么远了,被一个人发现而要面对一群人并且给交代的感受实在不好,只能全心全意去应付。他们的逼问接踵而至,比如问她是谁,来干什么,是不是和凶案有关系,入斜闭目不语,真的不想废话一句,可是被人团团围住,又不能掀了屋顶离开,那太考验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力了,而那两门功夫,入斜一个也不会。
束手待毙从梁上跳下,摘下了蒙面巾。
“是她……殷家大小姐。”
“殷慕姗?”
“是她,肯定是她,我前几天才见过她!”
吱吱喳喳的,仿佛早上新开的菜市一般热闹。
“你们有话快些问,我还赶着走呢。”入斜甩了甩头,长出了一口气,不耐烦道。
“你与殷少庄主和殷夫人的死肯定有关系,我们怎么能让你走了?”为首的一个长者说道,好像头头是道。
“哪有凶手躲在横梁上等你们抓的,他们的血都凉了,我躲在上面不过是为了躲些不相干的人罢了。”
一句话,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你!”那长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入斜看得有趣,微微摇了摇头。
“明鸿庄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啦,你们来了也分不到一杯羹的,我是不是凶手并不重要……不是么。”
说到了他们心底最为隐私的秘密,当中已经有人愤而拔剑,欲杀之而后快了。
“你是承认了殷少庄主和殷夫人是你杀的了?”
“呵呵,可惜啊可惜,方秋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多说无益,可惜现在入斜脱不开身。正在烦恼的时候,忽然有个黑影闪过把她整个给抱了起来,往屋外飞去。
借着极为微弱的光,入斜看清楚了施展轻功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就是看不见也该感受出来的——流觞。
“多谢你来救我啊。”想说些甜言蜜语,到了嘴角却咽了回去,只能说一句极为简单的场面话,平时殷女侠口舌灿若莲花,这一次竟说得十分蹩脚,让人不自在。
“嗯。”流觞逆风轻轻答应了一声。
如果一辈子就停在这里就好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殷紫菱的那件事解释清楚,最简单的就是让流觞去见活生生的殷紫菱……那样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不会停留在往昔的时候,起码不会不堪。
“我……”
刚要开口,流觞却双脚落了地,将入斜放了下来,她有一种分道扬镳的感觉。
“先住店。”
这似乎是他生平第一次决定自己要做的事,不过现在入斜并不计较这些。她急于和流觞解释清楚,才被冤枉了两天,她就受不了了,要去查明真相,却发现证人被灭了口,流觞一个不屑的眼神,就像凌迟的尖刀,在自己的心口划了一道又一道。
二人要了一个房间,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中间的被子是楚河汉界。
入斜想了许久,决定先开口:“我没有害紫菱,殷秦也好端端地活着,我会尽我所能扶持殷秦做明鸿庄的庄主,不会再做违背道义的事情了……”
听到殷秦的消息,流觞心头一震,他迫于压力杀了那孩子的父亲和祖母,不仅对入斜不起,更是对那个叫殷秦的孩子不起,他的表情的微妙的变化,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格外明显,入斜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还死命地解释了好久,连毒誓也发了,被流觞连忙给阻止了。
……
冷场许久,入斜觉得有些困,便把被子往身上一扯盖住全身就打算睡觉,流觞见状倒也没有离开的样子,他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床上,结果觉得姿势不对,于是把入斜往床里一推,躺了下去。
好半天入斜才钻出头来,看着昏黄灯光下流觞的侧脸。
送了半床被子给流觞,然后用脸贴着他的背说:“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子躺着了,你的背还是那么温暖,真让人留恋。”
流觞做这件事出于习惯也出于一时意气,做了这件事以后有些后悔却不能反悔,只能侧着身子不动。入斜的解释让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