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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没人愿意跟这样一个孩子玩儿。她呢?倒没有难过或失落,她能自得其乐,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下来用树枝在土地上画画,花啊鸟啊自己创造的一些图案呀,画完了抹去,抹完了再画,直到上课铃响。
小学生活过了大半,她才学会那些对她来说很困难的技艺,但也只是学会而已。
这样一直到三年级,她有了阅读能力,她心里藏了许多美妙的故事。
有一次在老师的要求下,她讲了一个类似“灰姑娘”的叫做“灯芯草帽”的故事。
从此以后,课间的大多数时光,她都会被女同学围着要求讲故事,她讲,同学们站成一圈儿听,包括那两个大孩子,甚至高年级的女生。
她逐渐有了融洽的同学关系。
好静不好动的性格使得华兰文体弱多病,她每年冬天都因为咳嗽请病假,少则半月多则月余,也导致她青春期以后就开始长胖,大学毕业照上的她都是圆润的。
华兰文在记忆中从来没有象别的孩子那样疯跑疯闹过,夏日的傍晚,妹妹在院子里绕着全家人不知疲倦的奔跑,跑的兴奋了就嗷嗷大叫,她的脸蛋上从来没干净过,不是泥巴就是煤灰,她跳到人家的苹果园里偷苹果,去山上摘一兜子一兜子的青杏,撕了同学的作业本,掰折人家的铅笔……妈妈气得追着打她,她就爬到高高的树上做鬼脸。
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总是安静得坐在奶奶的身边打着蒲扇,一边留神听大人聊天。
华兰文也从来没有尖叫过,遇到惊恐的事情,她只会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一个劲儿倒吸凉气。
除了女同学,华兰文还有很多男同学呢,她的男同学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教室里以后就对她非常感兴趣,一开始是观望、猜测,凑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终于有一天他们按捺不住了。
那天是华兰文值日,她扫完地擦完黑板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几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堵在了教室门口,他们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就动手了,有的拉华兰文的小辫儿,有的摸她的耳朵,有的偷偷轻拽她的衣服,大胆儿的甚至摸她的脸蛋儿……
华兰文在极度慌乱中度过了几分钟,挣扎中她看见了一双犹豫不忍的眼眸,那是爸爸好友武叔叔的儿子,她一直叫他小武,小武大她两岁,上学前在一起玩过,她去过无数次小武家,因为小武有满满一箱子的小人书。
小武原来是坚决反对这么做的,因为他一直认为这个小姑娘应该是被人宝贝的,不能这么做,可那几个大孩子嘲笑他一番,说他心疼小媳妇儿,他就硬着头皮来了,他准备旁观,实在过分了就出手保护她。当然那些小男孩儿并没有很恶劣的想法,他们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跟别的女同学那么不一样。
华兰文朝着小武站的方向冲了过去,小武一侧身,她冲出了包围圈,一路往家跑去。
在半道上,她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爸爸接她来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然后很详细得跟爸爸说了事情的经过,
爸爸让她先回家,然后气冲冲的到学校去了。
那会儿是个冬天,天已经很冷了。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校长寒着脸进来,命令所有的男生都到操场上去。
这些男生在操场上列队站了一早上,被冻的瑟瑟发抖,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以后,这些男生一看见华兰文就想起那天早晨噬骨的寒意,莫名其妙想发抖,避之惟恐不及。
只有小武,经常顶着嘲笑跟她一块放学回家,从来不拒绝她借小人书的要求。要知道,小武的爱书除了自己看过,也就借给她一个人看。
后来大家都长大成人了,华兰文上了大学,在家乡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因为新郎新娘都是她的同学,所以她和那些男同学第一次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
笑谈中,大家说到了那个寒冷的早晨和前一天傍晚的胡闹,他们并没有记恨那份寒冷,而是逐个表示了歉意。华兰文一笑:
“小时候,谁没有胡闹过呢,没什么的,我倒是后悔告诉爸爸,让你们受冻呢。”
大家一笑泯恩仇。
华兰文在以后的人生中,一直固执的认为,男人的心胸毕竟比女人来的宽广。
3。风雪之夜
华兰文十岁那年秋天开始读小学五年级。
一天中午,她在家看小武偷偷借给她的《飞狐外传》,那是她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看得忘情,妈妈提醒她要迟到了。
她一路急匆匆走进教室,准备坐下的时候,看见教室的窗户玻璃上清晰得照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粉红色的衣服,乌亮的头发,脸颊白里透红,大眼睛,红嘴唇。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她彻底明白了“好看”的意思。
华家这个聪慧的女儿,开始有了清晰的性别意识。
也是在那一年,一个冬日的早晨,华兰文第一次品尝到了锥心痛骨的伤心。
昨日午后,绵密的大雪铺天盖地飘个不停,积雪越来越厚,老师担心正常上课远道的同学回家有困难,早早得放学了。
雪下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整个村庄已沸腾。大人们在高声议论着什么。
华兰文起床打水洗脸,妈妈推门回来了。
“妈,出什么事儿了?”
妈妈满脸泪水:“惨啊,竟然被活活冻死在路边了。”
“轧路机”爷爷死了。
“轧路机”爷爷是一个孤寡老人,膝下无儿无女,靠政府救济生活。
十年前老伴儿去世后,老人大病一场。病愈后,双腿落下残疾,只能慢慢得走路。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很慢,挪动一次脚步只能往前走小半个脚掌那么远,那会儿家乡没有油路,都是土路,老人家走过的路上,两条一脚宽的拖痕并列随着他的脚步延伸,他是拖着走路的,所以村里调皮的年青人给他起个外号叫“轧路机”。
他有个谁也无法理解的嗜好,赶集。
赶集得去镇上,那儿距离村子大概二华里,隔十天一集。
他一大早起床,拖着双腿,拄着拐杖出发,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能到。呆上一小会儿,集市正热闹时,他就得往回走,这样傍晚才能到家。
碰到天气恶劣的时候,总会有好心人用驴车牛车马车或者自行车把他带回家,步行的人会帮他拎着买来的东西。
这一天太冷了,没有人去赶集,谁也没有看到老人家一大早出门,晚上人们早早关门休息,也没注意到可怜的老人没有回到家来。
据爸爸推测:“轧路机”爷爷当天往回赶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雪越下越大,他走到镇子外一个废弃的生铁厂旁边,雪已经厚得让他无法挪动了,他拿拐杖拨开雪,靠到房子的后墙上,再也无法动弹,他坐下来,希望借助房子上的瓦檐暂避大雪。
但是天太冷了,雪那么大,他慢慢睡了过去。
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个雪人,拨去厚厚的积雪,他缩成一团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眼睛半睁半闭,嘴唇好象还在哆嗦,两臂交叉紧紧抱着自己,双腿使劲的蜷曲着……
人们用椅子把他抬回家,火炉烧得很旺,他的身体却永远也无法舒展开来,一直到下葬,他都是蜷缩着。
整个村庄都在哭泣。
华兰文有了后遗症,冬天一下雪的时候,她就很焦虑,拼命想自己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丢在冰天雪地里。
她很怕冷,冬天总是穿得很厚很厚。
华兰文坐在我对面娓娓叙说,谈到“轧路机”爷爷的死,她泪眼朦胧。
她沉浸在悲伤往事中,我趁机仔细观察并大大评价了一番她的长相。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几绺酒红色跃动其中。脸型圆中带方下巴稍尖,五官非常端正,挑不出一处毛病,皮肤白皙,可是总觉得长相过于干净大方,少了做为女人应该有的艳丽和妩媚。
她不是第一眼美女,在审美眼光高的人眼里,连第二眼美女都算不上。
现在这些浮躁的男人,谁会有心情和闲暇去看第二眼美女,何况她这个需要看很多眼的。
身材是盈润的那种,细腰丰臀,她身上有两个非常漂亮的部位,铁定能惹得男人口水长流。
她的双手白皙修长柔嫩,充满贵气。一个农村出生的女子竟然有这样一双手,我很费解。
她的胸部适中,不大不小。跟她一起逛过内衣店,知道她从来不穿有海绵垫的内衣,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不用扣掉凭空多出来的部分。我近乎淫邪得想:男人的一双大手摸上去肯定刚刚好,不会大得溢出来,也不会小得手里装进去好多空气。
她在我的窃笑声中清醒过来。
“你在观察我?”
我斟酌半天,决定做一个实话实说的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