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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招待远道而来檀舟,一直到现,白棋大人都还未休息过,就算是铜铸人,这样下来也要吃不消。
“白起大人,依囚牛之见,十二大氏族部落才刚刚形成稳定联盟,若是这时候传出姒纵大人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消息,只怕有损无益。”囚牛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向对白起忠心耿耿,他很清楚,为了这联盟形成,白起大人耗费了多少心血。
“是啊,白起大人,姒纵大人若是身体能够得以康复便好,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夏后氏内部只怕要先混乱起来了。”
“到时候,就算部落联盟没有出现瓦解危机,为了争夺这个联盟首领之位,恐怕也要发生对我们夏后氏不利事。”
“但白起大人并不能因此而置姒纵大人于不顾,就算要前往首领庭,您或许也得换一个名目……姒纵大人病危事,目前还不应该走漏了消息。”
有囚牛打这个头,白起大部分大臣也都纷纷附和。
“你们说都有道理。”白起顿了顿,挥了挥手,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父亲大人事不能再耽搁了,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前往首领庭拜见父亲大人。”
“您刚刚才将三苗一族为我们带来危机解除,立了这样大功,想必姒纵大人要为您设宴嘉奖才是。”微生好似与白起默契十足一般,恰到好处地提道。
白起点了点头:“就按微生说办,明日便将消息告诉所有人,除了涟和湛之外,我将亲自带领一些此次战役中立下大功部下一同前往首领庭,接受父亲大人嘉奖。只是此去恐怕又要离开些时日,禹康中事务,囚牛,又要劳你与大臣们多多费心了。”
“哪里话,能为白起大人分忧,是我们荣幸。”囚牛受宠若惊,颤颤巍巍地起身,若不是白起抬手制止了,他这把老骨头恐怕又要就这样跪下去了。
……
事已至此,白起果然神色疲倦,命众人都退下了,回到寝殿时候,早已经是深夜,大概不用多久,这天就要亮了,他原本以为等他回来时候,那孩子应该已经睡下了,但令白起没有想到是,待他推开了门,从床榻边沿,竟是蹿起了一道娇小身影,那张小脸毫不掩饰地写满了担忧和焦虑,一见了他,她便想也不想地朝他跑了过来,看那模样,一脸清醒,哪里有半分睡意?
“白起?”孟青夏没有料到白起这一去竟然是天亮了才回来,足以可见到底是发生了多么棘手事。
白起微微一顿,然后淡淡地弯起了唇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将这个这样晚了还不老实睡觉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你担心我?”
这话充满了揶揄,也是,白起是什么样人,运筹帷幄,心思莫测,哪里还轮得到她这样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人来担心他?
况且……他这,还能发生什么值得她担心事?
孟青夏也无暇顾及白起口气中揶揄,她顺势搂住了白起脖子,坐他手臂上,低下头来看他:“你为什么这样晚才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起似笑非笑地挑唇,云淡风轻地丢下了句:“不是什么重要事,睡吧,距离天亮,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到时候,又有忙了。”
距离天亮?他要去哪?
孟青夏一愣:“你意思是?”
他会带上她?
白起笑了:“不带上你,难道又要等你像上一回一样,途中又经历些什么我不知道事?”
102 风雨将来
白起是打着前往伊洛首领庭接受嘉奖名目出发,加上有千里迢迢从首领庭来到这里储士为证,没有人会联想到白起此去,事实上是因为姒纵病危了,他情况并不太好,没有人会将白起此行与夏后氏乃至整个部落联盟体积将发生一场剧变联系到一起。
这是孟青夏第二次来到伊洛,上一次来,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白起此行带人并不多,加上涟和湛等白起心腹,不过二十来人,随行还有微生和储士以及他们部下,当然,他们并不算入白起部下之中。
一路上,白起表现都很平静,让人揣测不出丝毫端倪来,前往伊洛行程虽然有些紧张,但白起也没有带人特意为了赶路而赶路,到了夜里,他们则背风处生火歇息,照常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只是白起反应虽然平静,可涟等人态度却分明时时刻刻处于戒备之中,孟青夏就是再傻,也不会真将此去当成接受嘉奖这样好事来看了,可白起明显没有要与她多解释些什么意思,孟青夏虽满腹疑问,也时常是欲言又止。
这几日,因为风尘仆仆地行途,孟青夏吃得并不多,她早该习惯了这样风尘仆仆,只是这一回,明显要比任何时候都心事重重,她可没心情把这一趟当作游玩,敞开肚子吃喝。
前方火堆烧得正旺,日子一天天地暖和起来,即使是入了夜,孟青夏也并不觉得寒冷了,兴许是因为白起身边久了,耐力和警惕性都与日俱增,胆子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虽然白起不,将她一个人丢火堆旁,她也没有什么好怕,这时候就算把她一个人丢到大漠里,恐怕也不会立即就死去,此刻孟青夏正坐火堆前,手中握着木棍,木棍贯穿着一只已经去了毛兔子,正火堆上焦烤着,除却啪嗒啪嗒时而冒出烧焦火星子味道之外,渐渐地也冒出了些生肉烤熟香味。
孟青夏不知正出神地想些什么,连那兔子已经许久没翻身,一面肉都已经烤黑了仍不自知,火光照耀她白皙面颊上,染上了一层红扑扑光晕,她漆黑瞳仁里倒映着这火焰,离得火堆那样近,真让人担心这不断往上蹿火焰会不会突然将她头发烧焦。
“也许你该试着为你食物翻一个身,我闻到焦味了,小奴隶。”一声无可奈何轻叹,浅淡得令人如沐春风微笑,安静又容易让人心情一下子平静清峻面貌,孟青夏愣了一愣,连忙回过神来,给烧焦兔子翻了个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孟青夏身边微生这才温柔一笑,像老熟人一般自孟青夏身侧坐了下来,瀑布一般银发倾洒而下,将一张隽秀深刻面庞映衬得加华贵出色。
微生虽然看不见,但也想像得到孟青夏刚才想着什么事情想得出了神,以至于忘了给兔子翻身模样:“上一回,你真赶到了白起大人身边,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孟青夏眨了眨眼睛,知道微生说是上次栾崖岭之事,微生就像是春日里一缕温柔微风,加上他充满光环巫师身份,无论他说了什么,总是容易让人信服,即便孟青夏心中已经无数次提醒自己微生或许看起来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可等到微生出现了自己面前,露出了那样温和微笑和朋友一般交谈口吻,总会让人产生不大忍心疏远他让他失望情绪来,这个家伙就像只会咬人兔子,接近他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他咬,可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害和温顺,让人不止一次为了自己对他恶意揣测而产生愧疚之心,就仿佛是亵渎了他。
孟青夏产生一种想要将微生也一起架火上烤得冲动,或许他和那只兔子会惺惺相惜。
想到这,孟青夏也因为自己幼稚想法而笑了,听到她轻轻笑声,微生管闭着眼睛,可他那安详又宁静面容,仍是透出了静静温柔,如流水一般从容又恬淡:“看到你笑了,我便放心了。白起大人没有告诉你伊洛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不希望你跟着无畏地操心罢了。”
孟青夏嘴角笑容一滞:“那么,真发生了什么不好事吗?”
“不好?”微生嘴角笑意忽然有些满含深意,但那莫测模样也只是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孟青夏错觉:“姒纵大人病重,对于为人子嗣白起大人而言,或许确是件不好事?”
姒纵病重?
孟青夏蓦然皱眉,若这是真,那么白起又是以什么养心情奔赴伊洛呢?一个无时无刻不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父亲病重了,白起没有公开这个事实,而是加以掩盖,那意味着一旦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对于夏后氏而言,恐怕会引发一场轰动混乱与变革,若是事情进展得顺利,或许等姒纵一死,白起这么多年隐忍和愿望便会成为现实,那么白起呢,他又是如何想?他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什么部署……
也或许,姒纵病重事情根本就是个幌子?就算他真病重了,姒纵如此忌惮白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别人能想到事,他自然也早该想到了,怪不得了……姒纵会突然这样急于想要白起命,也许正是因为姒纵也一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个骄傲统治者,绝对不会容许人生后关头,败给一个野心勃勃对自己充满威胁儿子……
孟青夏发觉她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白起,她也无法确定,白起会不会真做出什么弑父篡位事来,可至少目前她看来白起,甚至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