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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倒也没有嘲笑她,只是微眯了湛蓝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去拆穿她这蹩脚谎话,见她冻得满脸通红,尤其是那小小鼻尖,还悄悄地落了一簇濒临融化雪花,白起倒是很自然地一把将孟青夏给抱了起来,宽厚大手将孟青夏两只小手都握了手心里,真是冰冷得不行,让他以为自己是握住了两块冰块,白起微微皱眉:“你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宫殿里?”
孟青夏轻轻地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自己手,她神情有些不自,白起手心很暖和,孟青夏冻僵双手看来,却暖和得如火烧一样,好像会发烫,孟青夏耳根子微微发红:“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听说微生来了,要为你祈求胜利……”
“你是特意来这里看微生?”白起缓缓地抬起了淡薄唇,半眯着眼睛,他目光落孟青夏那微微发红耳后根,嗤笑了声:“我还以为,你是特地来这里为我送行。”
孟青夏神情一滞,眨了眨眼睛,表情略有些古怪,摸不大清白起这话里意思,她便改口道:“这一回,要打很久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以为你不会选择冬天打战,挺冷……”
白起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他仍旧用手心包裹住了孟青夏双手,只是目光已经从孟青夏脸上扫开,淡淡地落了远方,此刻他神情显得空旷而淡漠,那尊贵和威仪也丝毫不减,嘴角已是牵起一道优雅淡笑,令人迷惑:“冬季确实不宜作战,这一回,恐怕是一件辛苦差事。但比起每年都要经历这样严寒我们,三苗人世世代代栖息温暖南方,冬战对于我们,反而有利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三苗人只是频繁挑衅我们,却又不肯发起大规模战争原因,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冒着冬战这样艰难局面,也要将他们彻底驱逐,就算胜利了,我们也难免元气大伤,但往后十年里,就算他们想要卷土从来,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孟青夏有些意外,她也没有料到白起竟然会耐着性子说这些给她听,她看着白起线条深邃侧脸,心情忽然有些复杂:“一定要你亲自去不可吗?”
说实话,自打她被白起带回封地以后,无论是夏侯氏秋祭盛事也好,赴宴彤城氏也好,白起几乎都会将她带上,她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白起身边这么久过。但战争可不是什么好玩事,白起当然不会将一个会拖累自己人带着,她如今虽然是奴隶身份,但白起给她待遇向来宽厚,他又留下阿修和阿观看着她,就算白起不,她也不会吃什么亏,可一想到,战事无常,就算是白起这样强大人,也不能百分之百敢肯定,他就一定不会战争中出任何问题,孟青夏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可能将永远留这个地方事实,她自然不希望,目前能够给她庇护白起,出什么状况……
“你不需要将战事想象得太过可怕。”白起目光显得深沉而又难得温柔,看着这孩子紧紧皱着眉一副有担心不完事模样,白起眉间一舒,竟感到有些好笑:“只要你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孟青夏心情本是有些凝重,被白起这么一说,她竟有些恼怒,睁着一双漆黑眼睛瞪着白起,实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继续担心。
“封地里政务有大臣囚牛和微生处理,我虽出征外,但仍会令苍鹰传递王城里消息,有阿修和阿观看着你,你好打消了从前那些愚蠢念头,若是你惹了什么麻烦出来,就算我有心袒护你,一时也顾不得王城里事。战事没有你想象那么可怕,三苗人有勇无谋,来年春天到来之前,我联盟大军必将他们赶回去。”孟青夏这副敢怒不敢言模样,取悦了白起,白起扬唇一笑,他神情那样肆意傲慢,那样俊美无铸,这种王者狂傲和自负,就连一直心中忐忑孟青夏,都不由得为之一震!
白起这意思是……他出征外,会令苍鹰传递回来有关他消息?那消息虽然和她无关,但至少她能从苍鹰往返,知道他尚且平安无事?
孟青夏那皱巴巴小脸,显然因为白起这话而微微闪过了些欣喜,白起只是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但随即,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正祭台上静静而立白发男子,微生面色略显苍白,他身体一向不好,又大雪里站了那么久,这也难免,但他神情还是那样安静而温柔,就算没有那些神乎其神头衔,这样看起来,微生也确是个很容易吸引人英俊年轻人,白起忽然笑了:“微生是我老朋友了,从很小时候开始,他确就是个很了不起人,但我不时候,你好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好,他可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好相处。”
看似十分好心劝告,可其中不容违背威严,只有当事人清楚,白起这一笑,孟青夏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危险得很,白起目光,那样犀利,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把人看透一般,这种突然从天而降危险感,让人感觉不大好……
就此时,城墙之下,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音,那祭台之上一直安静地站那什么也没做微生,他略显苍白清俊面容上,终于有了些神情变化,只见他面前祭祀火炉突然爆起了一阵烈焰热浪,那些一直祭台之下跳着祭祀舞蹈巫仆们,好像也因为这个现象而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纷纷地停止了舞蹈,原地跪了下来。
孟青夏秋祭时候已经有见过这样场面了,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先前微生一直静静地站那祭台之上燃烧着火焰祭炉前等候着,而那些即将要出征大军也都耐心地大雪之下站了一整天,正是等待天神所降下预示。
微生是来为了白起和大军这回出征情况做占卜,这里人都很相信这一套,认为出征前占卜是一种很有必要行为,若是占卜结果不理想,这些士兵们就要通通打道回府,等一个日子再出征,直到占卜结果为理想结果,人们才会高高兴兴地承载天神庇护出发浴血疆场。
此刻那正熊熊燃烧烈火中龟甲终于裂出了漂亮纹路,有巫奴要带上工具从火炉中取出龟甲,但微生却已徒手从熊熊烈火中取出了那已经龟裂甲骨,他神色平静,就好像没事人一般,就连那从烈火中收回双手,仍是白皙干净,一点也没有被烧焦痕迹,虽然知道微生一向被奉为“天神之子”,是能够和天神对话年轻巫师,但不少人,还是因为这一幕,而露出了惊讶不已神情,心中不禁加信任那传言几分。
看着微生徒手捧着那刚刚从烈火中取出龟甲,孟青夏看了看微生,又看了看白起,然后微微皱眉,复又将目光凝聚了微生身上,和所有人一样,期待他解读那甲骨之上龟裂纹路所显示寓意。
微生眼睛看不见,只见他一手捧着甲骨,一手覆龟甲纹路之上细细地摸索,他神情安静,依旧让人看不出任何信息,周遭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人们关注那上面寓意程度,丝毫不亚于孟青夏。
就此时,一直静静地闭着眼睛微生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眼珠子是长久不能视物银灰色,众人只觉得呼吸一滞,一颗心都随着提到了嗓子口来,微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捧着那龟甲,忽然毕恭毕敬地朝着白起所方向跪了下来。
白起微微勾起嘴角,将孟青夏放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孟青夏目光也随着白起身影而动,她愣愣地站原地,目光落白起阔步离去背影,随着他走动,他身后披风也随着微微被风鼓动,就这样,直到白起身影自孟青夏目光中消失了,她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
“小奴隶,你看。”孟青夏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她身后阿修忽然就推了推她肩膀,示意她往下看去,孟青夏顺着阿修指示看去,只见那道高大身影已经来到了祭台前,白起不紧不慢地踏上了祭台,见到了他,那黑压压一片也随之跪了下来,神情肃穆,语气恭敬:“白起大人……”
白起来到了仍旧捧着龟甲跪着微生面前,然后亲自扶起了微生,微微笑道:“微生,你这是做什么。”
微生仍捧着那龟甲,似有些犹豫,白起便淡淡笑了:“大家都等着听从天神指示,你说吧,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哪怕这不是个好征兆。”
微生这才微微一俯身子,然后直起身,恢复了那一手捧着龟甲,一手覆纹路之上姿势,他面容仍是平静而又温柔,恭敬地对白起道:“白起大人,您无需担心,这并不是什么不好征兆,相反地,这是一个前所未有好征兆。”
“哦?”
微生轻笑道:“天神指示告诉我们,这一回,您带领下,大军一定会大获全胜。只不过……”
白起笑了:“微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