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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是很重要的事?竟要你亲自出马?”孟青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尽管听白起这般轻松的口吻,甚至还说希望能够带她同行,孟青夏便也知道,此行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但什么事情,竟然要白起亲自出马……
孟青夏就算心知应该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况且还有两三个月才到她生产的日子,白起说了,明日出发,多则半月便能归来,到时候,白起是要陪在她身边的,毕竟……生产的日子临近,白起可是要比她还要紧张一些。可尽管如此,孟青夏仍是不免有些担心……也有些,不舍……
这几个月来,白起尽管政务繁忙,但仍是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她,一时间得知白起要离开大半个月,孟青夏竟好像一个依赖着白起不能离开分毫片刻一般,闹起了小孩子脾气,抱着白起的脖子,有些委屈:“你都没和我说过……虽然承诺了不到半月便能归来,可我仍是放心不下,白起……你,你不在,我怕是连进食的味口也没有……必是要,茶不思,饭不想的……”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孟青夏的脸简直是已经红透了!
这样露骨的依赖和情话,她和曾在白起面前这么直白地说过……
白起闻言,竟也是微怔,然后唇角高扬,英俊绝伦:“有施氏隐世已久,此前虽有挑衅之举,如今愿意谈判,自然是你我乐见其成的。”
孟青夏虽自孕育了莲之后,便不曾过问过政事,但白起显然也不曾隐瞒过她,有施氏……的确是隐世已久,在那古老的有施氏,甚至还残留着母系氏族的影子,毕竟是与如今的政局格格不入的。
当年白起的父亲姒纵篡其兄长之位的传言,事实上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尽管后来在姒纵暴政之下强制压下,但风言风语仍是暗自萌生,不曾断绝。姒纵掌控夏后氏首领大权之前,夏后氏之首乃德高望重的首领姒苏,传闻姒苏死后,本有意传位与自己年幼的儿子,最终却不幸遭到兄弟姒纵的篡位。
按照道理,那年幼的王子乃先首领姒苏与当时也曾一度强盛的母系氏族有施氏的血脉的继承,承袭父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伴随着姒纵的赶尽杀绝与姒苏之死,那年幼的王子命丧黄泉,备受打击与衰弱的有施氏在一阵逃亡之后,也只能悄然隐世……
虽是数十年前的事了……但如今隐世偷生的有施氏却突然这般挑衅白起,孟青夏不难猜到,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当年姒苏之子,或许还存活于世……
可如今,掌握大权,统治着这个强盛帝国的人,是白起。有施氏那般诅咒还未出世的莲,想来也必是与当年的惨案有关……
或许这也是,当初岷山过与礼容不惜冒险,进入中原的原因……白起和他们,谁都想先一步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021 生产之兆
白起这一回,大概也是想以更温和的手段彻底地解决纠缠了两代人的恩怨,毕竟对于如今的有施氏,白起根本不需放在眼里,在白起看来,即便舆论纷纷,但如今夏在白起的统治下,繁荣而昌盛,没有人会因为昔日的谣言与恩怨牵涉到如今的政权,这世上,一向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有施氏如今除却频繁的挑衅行为,却也不曾再有更多过激的举动,可见这个隐世已久的氏族,深知与白起作对,力量上的悬殊……
但尽管如此,白起仍是不得不谨慎处理此事,毕竟……这一回,还有蠢蠢欲动的岷山国人,想要借机插上一脚……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孟青夏只觉得,这一年过得是迷迷糊糊的,从夏天到冬季,自己是懒懒散散地就这么过来了,她倒不曾觉得,日子过得这样缓慢过,可如今,白起只是才刚刚离开几日,孟青夏竟然忽然觉得日子变得这样漫长了起来……
距离她生产,大概还要有两三个月,但孟青夏的行动却已经十分吃力了,莲比寻常孩子要更健康好动一些,通常到了夜里,便总会折腾得她难以入眠,往往这个时候,都是白起哄着她,替她轻揉着偶尔也会抽筋的手脚,才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尤其是入了冬季,天一天天地冷下来,尽管寝殿里的炉火时刻都烧得旺盛,但孟青夏仍是时常将自己冰冷的手脚贴在白起的身上才能被捂热。
自打她怀有身孕以来,白起几乎都是这样事无巨细地亲自照顾着他,如今白起不在,孟青夏方才觉得,这寝殿如何也不能被那烧得旺盛的炉子捂暖,就连卧在那床榻上,孟青夏也是心烦意乱,睁着那双眼睛,如何也无法入眠。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母亲心境的烦乱,莲那小小的人儿,还未出世就已经十分懂得“察言观色”,这两日,在白起不在的日子里,竟出奇地乖巧安分,不敢怎么招惹自己的母亲。
寝殿之外,是夜色深沉,守卫更是极其森严,越接近冬岁,王城里的每一个人也都更加紧张了些,孟青夏也知道,生产的日子迫近,这里没有人不是小心翼翼地,听说就连微生这样医术卓绝、身份高贵的巫师,都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离开这座王城回到他的神庙了,夜风呼啸,凛冬料峭,寒风刺骨,但孟青夏仍是能依稀听到寝殿之外的守卫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悄然换班的时候,那身上的护甲和佩刀碰撞发出的轻微的金属磨擦的声音。
孟青夏是忽然觉得心慌难以入眠的,这种情况,对于懒洋洋了数个月的她是很少见的,心中……总觉得好似要发生什么似的。也许这种心情,是因为自己太过依赖白起,而如今白起又不在自己的身边所导致的,也或许……只是因为这紧张兮兮的气氛,感染得让自己也变得莫名地神经紧张了……
除了侍奉的侍女,今夜亲自在殿外值夜的,也算是孟青夏的老朋友了,王城之内的所有守卫,都是距离白起最近的人,也是这世上,唯一能够佩带着武器待在白起身边的人,自然需得深得白起信任,湛如今的职责,可是守护这片广袤的中原大陆上最娇弱也最是尊贵的女人,以及那秉承了所有人期望的白起大人的长子的安危,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湛,也不得不亲力亲为,不敢在白起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出半点差错。
孟青夏极少像现在这样心中惶惶不安,索性便起了身,将那厚重的斗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今夜的莲格外地乖巧,孟青夏身披着厚重的斗篷,也不知是因为那肚子的缘故,还是身上斗篷的厚重,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穿得极其臃肿,行动不便,唯独那颗五官清秀清雅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因为寒冷,鼻尖被冻得微微地发红,肌肤白皙如雪,一碰就会碎一般,墨发披散,如丝如绸,看上去仍然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精美异常的美丽工艺品。
湛守在寝殿外,在见到孟青夏的时候,也是吓了好大一跳,一脸的疑惑地怔在那:“青,青夏大人……您,您怎么出来了……”
这样夜深人静,寒风刺骨,别说孟青夏自己不难受了,就连湛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替她难受得很,如今的孟青夏在湛的眼里,可是比陶瓷娃娃还要脆弱,好像这点风就能把她给吹出毛病似的。
孟青夏的小脸严肃,她与湛相识多年,也知湛深得白起信任,尽管如今湛对她的言行举措是毕恭毕敬,挑不出错来,孟青夏因着这身份的缘故,也只能时常端着别扭着,如今见到湛,孟青夏却只如与相识多年的好友述说烦恼一般,微蹙着眉,神情真挚地流露出了自己的不安与烦躁,没有半点掩饰:“湛,今夜我总觉得心慌得很,心跳得尤其快……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湛愣了愣,见孟青夏是以这般口吻与自己说话,倒不好再让自己显得生疏了,便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心,心慌?”
“就连呼吸也时常透不过来,乱糟糟的。”孟青夏点了点头,那一脸的严肃和烦恼,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着实好像感同身受。
“也许……您只是思虑过多了,若是此刻白起大人在的话……”湛嘴里虽然试图安慰这个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多辛苦的事情的家伙,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这话时有些心不在焉,毕竟……现在孟青夏身上出的任何状况,湛可都不敢将它视为无关紧要的小状况,顿了顿,湛终于还是开口了:“不若我将微生大人请来为您看看吧。”
距离生产期,分明还有两三个月,但现在孟青夏的月份也大了,出了半点差错可还了得……当日……那可怕的预言,湛可是知情的……也深知,那还未出世的莲大人,将为自己的母亲,带来怎样可怕的噩梦……
孟青夏本想顺从湛的安排的,但转念一想,却忽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