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湛白起平日召见大臣们时所坐位置上垫上了厚厚狐毛皮子,方才退到了殿下。
大殿之内,空空荡荡,并不如平日众多大臣聚集时那般热闹,整个威严而又华丽大殿内,除了侍奉白起左右湛,便只剩下微生和霁,还有被请到这里来拄着拐杖一向脾气固执长老院大臣囚牛了。
为了要闯进王城里见到白起大人面,因此还和白起大人那些得力部下产生了冲突囚牛,此刻见到了正坐大殿之上那位神情冷漠而又平静莫测君主时,一时间竟然也是长久地沉默了,甚至忘了要向白起行礼。
虽然白起大人多日来不曾臣子面前露面,甚至于,就连微生也频繁进出王城,囚牛早就有所生疑,若不是如此,今日也不会冒着这等违背白起命令风险强自闯进来,要见白起大人一面,但等到亲眼看到,这位年轻而又英明神武君主,看起来情况并不怎么好模样,囚牛还是太过惊讶,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相比起来他惊讶,已经知道实情霁他们,看起来则相对平静许多,这也是让囚牛所气愤地地方,身为白起大人忠实臣子,他是白起大人尚且还是夏后氏一个小小,还不能得以还是夏后氏首领姒纵大人信赖皇子时,就已经殚精竭虑,辅佐白起大人老臣,但如今,白起大人遭遇了这样难题,他却不能为白起大人所信任,为白起大人分忧,这位上了年纪老人,看起来脸色竟然比因为体内蛊毒迅速生长而身体急速虚弱下去白起脸色还要难看一些。
末了,终于还是白起淡淡地抬唇笑了笑,打破了这寂静:“正如你所见,即便是我,也总有遇到令人头疼难题时候,今日我尚且还能强撑着精力召见你,但精明大臣们面前,难免要露出马脚,到时候,局面只会糟糕罢了。”
扑通一声,只见这位看着就让人担心上了年纪老人,竟然颤颤巍巍地就跪了下去,伏地上,脸色苍白,痛心疾首:“白起大人……身为您臣子,囚牛竟不知您面临情况,是多么危急,囚牛惭愧,愿一死……”
见到这连走路都得颤颤巍巍老人正跪着向自己请罪,白起也只是头疼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看了眼殿下湛,湛会意,立即上前搀扶起了这位老得让人担忧臣子囚牛,劝道:“囚牛大人,您先起来,保重好自己身子,才能多替白起大人分忧解难几年。”
白起原是坐铺着厚厚狐皮座椅之上,他身上是穿戴整齐蔚蓝色长袍,肩上则披了厚重斗篷,靠坐那里,直到此刻,许是坐得久了,有些体力不支了,白起方才抬起手握成拳,抵住了嘴,低低地咳了起来,修长消瘦身形也因为颤动,肩上披着厚重显得有些大了斗篷,便有些支撑不住。
“白起大人……”
“我没事。”白起淡淡地抬起了手,那阵低咳才缓和了一些,他冷峻五官因为消瘦而显得加深邃刚毅了,眸光也变得越发深沉淡漠了起来,他目光淡淡地看向这大殿之下每一个人,然后不急不缓地沉沉说道:“囚牛大人,霁大人,如你们所见,我现情况并不大好。看来过去我确是太低估了这蛊毒危害,以至于因为颜面问题,对于西域九夷女巫绛命人送来联姻书,不屑一顾。”
大殿之下,顿时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再说话,除却神情有些变化霁和囚牛之外,反倒是微生,他仍只是闭着眼睛,一身白袍银发,静静地立那,面容上是温润如玉平静,好像对于白起大人即将要说话,既不感到意料之中,却也并不觉得是意料之外。
顿了顿,白起才复又说道:“如今我身体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样下去,也并不能再隐瞒太久,届时我所统治之下夏,也必是要发生变故。那变故发生之前,我决定,对九夷递来联姻书作出回应,想必事情若是顺利,大婚将会明年春季如期举行。”
哗啦……
是什么东西脱了手,落了地上声音。
刷刷刷,几人目光顿时全部朝着那坠落地声音发源之地看了过去,只见大殿门口,此刻赫然正立着一道娇小而又清瘦身形……她身形几乎是彻底僵硬那,背脊挺得直直,脚下也仿佛被狠狠地钉了原地一般,甚至于,她两只纤细手臂,还是以捧着什么东西姿势维持半空中,而那手中,分明是空空如也……
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她脚下,正是一团看起来十分厚实,缝制厚重披风,若是能看得仔细,人们甚至能看到,那边角针线,还有些歪歪斜斜粗粗扭扭地,无论怎么看,那也实不是一件可以称得上完美作品。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时间也仿佛定格了一般,凝滞不前。
孟青夏表情微滞,她几乎还没来得及收敛起那眼眸中期待而又带了几分忐忑孩子气神色,然而此刻,那清澈黑眸之中,却是挣扎着闪过异常复杂情绪,有惊讶、有质疑、有难以置信、有几分黯然、还带了几分似有若无地苦笑,那交织一起情绪,那沉静黑眸之中,终通通都被掩藏了下去,消失无踪,连带着初期待与忐忑……
白起神情也是有了变化,他目光像是可以穿透任何厚实东西一般,落了她身上,凝视着她霎时间苍白起来小脸之上那一瞬间千变万化神色,他蓝眸微沉,宽大袖袍之下手,亦是蓦然握成了拳,然后轻轻地扯动了嘴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目光始终深邃而又莫测地凝着孟青夏:“青夏,到我这里来。”
孟青夏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也顺带着垂下了还僵半空中双手,垂落袖子遮掩住了她还有些肿涨手指头,就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孟青夏弯下了腰,拾起了掉落地上做披风,拍了拍,抖落了上面染上灰尘,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白起走了过去。
白起蓝眸微敛,像是那平静而又莫测汪洋大海之上,突然卷起了难以估测风暴一般,隐隐欲发,他目光,几乎一刻也没有从孟青夏身上移开,而这小女人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以至于,这才是让他担忧地方……
孟青夏径直向白起走去,她也是有太多日子没有见到白起了,即便是她亲自开口问了,侍奉下人,也总是用模棱两可话敷衍着她,然而……如今这王城上下,早已是人心惶惶,人们猜测纷纷,各有说词,孟青夏又哪里能真什么都不知道呢……
而她见到白起,竟也是恍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一般,才不过几日光景,白起却好像瘦了好几圈,孟青夏张了张嘴,神情复杂,但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将自己做披风微微往后缩了缩,抬起了嘴角,若无其事地微笑道:“白起,我原是想偷偷做好了它,再拿到你这里来邀功,可是我做得实是不够好,这一次,就算……”
孟青夏刚要将那东西缩回来,白起却已经探出了一只手,扣住了她纤细手腕,皱了皱眉,然后弯起了那淡薄嘴角:“已经做得很好了,做出了努力,不让我看到,不是太可惜了吗。”
直到白起大手扣上了孟青夏手腕,孟青夏这才感受到了那不太正常滚烫体温,她面色立即有了变化,眸光微闪,看着白起:“白起……”
白起怔了怔,然后收回了手,淡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不必露出这样神情。至于刚才我所说事……”
白起也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末了,他却也只是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下来,微微有些暗哑:“听话,等过些时候,我自会将来龙去脉……”
“我听说,西域女人擅长使蛊,这段日子,时常也有人有这样揣测,白起,你是不是……”孟青夏打断了白起未说完话,说到这,她自己也是一阵苦笑:“明年春季……”
“哗!”就此时,忽然一只苍鹰自殿外飞了进来,盘旋这高高大殿之顶,这是来自漠北西域信鹰,异常大胆和凶猛,比起湛所饲养那些品种优越信鹰而言,他们信鹰,尚且还不敢就这么直闯而入君主王殿,而西域人苍鹰,竟然就和他们西域人一样,大胆得很。
白起微微皱起了眉,给湛使了一个眼色,湛立即会意,欲上前命令那信鹰飞到他那里去,然而这一招似乎不怎么惯用,那只大胆而又目中无人西域人驯养出来苍鹰,大殿之顶盘旋了好几个来回之后,竟然突然向孟青夏直直俯冲了下去,就湛等人要做出反应猎杀那只大胆苍鹰时候,那畜牲,却又急转直上,准确而又及时地将什么东西丢到了孟青夏手上,便盘旋上升,又飞了个来回,才旁若无人地往外飞去,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人行径来……
就连孟青夏也是愣了一愣,然后打开了那明显装着信笺小指粗木制容器,那里面装赫然就是一块盖了九夷统治层印鉴绸布,孟青夏几乎只是匆匆一扫,立即便变了脸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