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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云小惑抬起头,顺著台阶朝上望去,果然看到殿门前那道伫立著的身影,他抿了下嘴,目光从他模糊的面容上淡淡划过,又再次看向天机道:“人妖相恋本就是件荒谬的事,是我太纵容小青,才会害了他。”
天机皱著眉,薄薄的嘴唇紧闭著。
“本王犯过天条、违过天命,就算今日会死在你们手里,我也不稀罕,这身狐狸皮你们要了就拿去,反正我做妖已经做腻了。只是小青,希望你们念在他痴心一片的份上,饶他一命,毕竟他没有伤过人害过命。”
“你应该求的人是朕!”殿门前那个抱著孩子的人突然朗声喝道。
云小惑将视线落回轩辕靳的身上,淡然道:“希望皇上能宽宏大量饶小青一命。”
“凭什麽?”轩辕靳一脸阴戾。
“凭我和你拜过天地,几百日同榻而眠。”
“噢?原来你还记得?朕差点以为你已经忘了!云小惑!”轩辕靳几乎是咬著牙憋出一句话,“那你怎麽不求朕饶了你?”
“不需要。”云小惑轻描淡写著,毫无波澜的眼如一潭深沈的死水,“生既无恋,死又何妨?”
“你!”轩辕靳一口气梗在心中,刹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轩辕靳,云小惑是妖,当不起你的皇後,过去的事,你就忘了吧。”
云小惑轻轻一叹,悠长的声音一丝丝钻进轩辕靳的耳朵里,他早已冷却下的心忽地燃起一阵炙热的愤怒。
“你不过一个妖孽畜生,自然当不起轩辕朝的皇後。”轩辕靳冷洌的声音从上方压下,一字一句仿佛是刻入血骨的利刃,扎地人生疼,“朕已决定封淑妃为皇後,而你那身火红的狐狸皮毛,到正好可以配得上皇後的喜服。”
“你要剥我的皮毛给你的女人做嫁衣?”云小惑像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弯起嘴角露出两个酒窝,眼里也莫明转起流光,温柔如水中却带著一丝嘲弄,“轩辕靳,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
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云小惑摇著头嗤笑自己的愚蠢,再抬头,又是一片清明在眼底平静得铺展开,“我竟比白白还要蠢了千百倍。”
“你在说什麽?”轩辕靳见到云小惑如此怪异,一股不安在心底悄然而起。
“没什麽,与你无关。”云小惑骄傲地抬起下颚,褪去妖娆的一张脸上,再不见平日里的那份庸懒媚惑,只剩下一片肃静。
而後,啪地一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右手上的红鞭急速地掠过地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轩辕靳,你要得起就来拿,只要你不後悔。”
“朕除妖,是天经地义之事!”
“哦?是吗?”
“朕最後悔的就是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想要立你一个妖孽为男後!”
“那时你不知道我是妖,不是你的错。”
“人妖不辨,即是朕的错!为骗了朕的妖久不立後,更是大错特错!”
“就算我是妖,我们也拜过天地,我是你的妻,这是你说的。”
“妻?”轩辕靳沙哑著声音大笑,“朕尚未立後,就没有妻!”
云小惑直直看著轩辕靳,就算离得是那麽远,他也像是能一眼看穿那人眼底,将他所有的残忍和决断都给挖出来,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
“所以,就算我们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我云小惑在你心里也不过是个妖,是不是?”
“是!”
轩辕靳回答的干脆果断,云小惑抿嘴含笑,最後才点点头说,“真真是人妖不两立,我认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起多年前,轩辕靳抱著他死不松手,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叨著 '小惑小惑,我怎麽能负你!我断不会负你!你是我的妻啊!'。
这人,果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云小惑只觉得眼前的轩辕靳有了叠影,一重两重,在血红色的帘幕下分成了好几个。
直到喉咙里的干涩逐渐消失,他才清了清嗓子,重新闭上眼。
那滴未来地及留下的血泪,终还是咽回肚子里。
第九回 '上'
幽窗冷雨一灯孤。
料应情尽,
还道有情无?
夜黑得发沈,一层薄薄的乌云遮住皎月,太和殿前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四周,顺道儿带起阵阵热浪。
劈啪的薪火之声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时不时冒出,又听“喀”地一声,竟连篝火也灭了。
嫋嫋青烟盘旋而上,只听轰隆隆雷响,顺著烟迹竟活活撕裂上空的乌云,一道白炙的光芒刺眼掠过,而後又是一道天雷滚滚由远方逼近。
“轰~~”待到雷电行过,暴雨也跟著降至,哗啦啦浇地人睁不开双眼。
云小惑就这麽挺直著脊梁站在雨幕中,任由头顶上方的雷电鸣闪不停,垂散在两侧的红色发丝粘在脸颊上,却不显得狼狈,反倒有种孤傲的美。
“云小惑,你逆天而行,可知罪?”天悬的声音是慈祥而平和的,一如他的五官,在白色的须发中总端著一丝笑意,就连语气也带著唏嘘怜悯的意思。
“我知。”云小惑手里的长鞭如群蛇狂舞,绕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红色的帘幕,为他击退一道道劈落的雷光,可他却如浑然不觉般,只是笑著看向远处殿前的明皇色身影,“为妖,却以男子之身诞下凡胎,我早就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并不轻,可狂怒的雷电遮去了他的後半句话,轩辕靳听不到、更不会明白他为爱他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贫道无意收你,只是。。。。。。。”
“君令不可违,他要我的命,我给他便是。”云小惑收回看向轩辕靳的目光,“天悬,你们要收我,可以!但我希望你能给小青一个机会,他错在太过痴情罢了。”
“贫道可以留他原形。”
“也罢,就做条什麽都不懂的青蛇,予他或许是件好事。”云小惑想起小青当日流下的那滴血泪,心也跟著苦涩起来。
“你可还有话想说?”天悬问他。
云小惑垂下双眼,淡淡化开一抹微笑,说:“我想喝果子酒”。
说罢,他竟不等天悬回答,径自一伸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陶瓷酒壶,揭开盖,清甜的酒香顿时四溢,他凑上前闻了闻,而後仰起头灌下一口。
果子酒甜中带酸,酸中又有回甘,直到一口酒入喉落肚,又会腾升起微微的热辣感,烧得人脸上泛起红晕。云小惑就著衣袖擦过嘴角边的酒泽,而後“!裆”一声,随手便把装著大半壶酒的酒壶扔在地上,碎成一地瓷沫碎渣。
轩辕靳在闻到那股熟悉的酒香後,整个人一震,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到是他怀里的孩子抓著他肩头,用稚气未脱的声音问道:“父皇,他喝的是什麽酒?”
“果子酒。”不知不觉他就回答了。
“妖也喝酒吗?”
“那是他最爱喝的。”轩辕靳说这话时,声音竟在颤抖。
“好喝吗?”
“好喝。”
“噢,难怪他要现在喝酒。”孩子说的话,无心却最直接,“死了後就喝不著了。”
轩辕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酒壶被砸落地面的声音,随著这一声碎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摔成了粉沫,再是拼不完全。
云小惑啊云小惑,你这个妖孽竟能让朕如此心如刀绞,真真该去死!
谁让你骗我在先,耍我在後!妄我一片真心,你却是说走就走,任我跟个傻子一样在这红墙内等著一年又一年,急地天天心焦如焚,只怕你有个万一、而我却没能为你挡风遮雨护你周全!
到头来,你却是妖王!
若你真是心里有我,岂能整整六年不来见我一面?
轩辕靳每多想一分,心里的伤就更重一层,恨意蒙上双眼,竟带著嗜血的狠戾,他想他死,只有他死,他的心或许才能减少一分疼痛!
“杀!”他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在滚滚雷声中响彻在殿前,简单的一个字里头是滔天的恨。
而云小惑呢?他仿佛并没听到这个字,他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带著轻蔑的神色,似乎是生是死都扰不起他心里的一丝波澜。
“朕要用他的皮毛为朕的皇後做最美的冠服!”
轩辕靳紧盯著云小惑的脸,像是要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可是,那张脸上还是平静如初,没有伤心没有绝望甚至没有害怕。
他果然对他无情,才会这般坦然吗?
轩辕靳的心脏猛得收缩,痛得他扭曲著五官,他不得不放心怀里的皇儿,而後缓缓背过身。
“轩辕靳!”
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才一回头,入眼的是在那电闪雷鸣中燃烧著身体的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
“这身皮毛你可满意?”
明明是狐狸的身,可张著的嘴里吐出的却是人话,一字一句四平八稳,像是在跟他唠著家常。
轰隆又一声雷响,小狐狸全身的毛突然炸起,竟是在隐隐发抖。
这明明是一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赤狐,怎麽会是个九尾狐妖?
轩辕靳才一纳闷,却听身边为他护法的天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