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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半边风月的印章!
、第459章 半边风月春宫
更新时间:20131224
何当归也不知从谁口中听来过,“半边风月”是大明第一春宫名画家,与一般的春宫画家不同,别人最多画一张两张的装裱了挂起来观赏,他却一画就画出一整册的春宫图,装订成彩页书册,供人传阅,据说半边风月的作品,不止画得栩栩如生,故事情节新奇有趣,而且画册一角还有指甲大的袖珍图,快速翻动时,仿佛在观看一出活动的真正春宫,委实妙趣横生。
何当归听后还暗自发笑,若说文武状元评个第一名,再有各行各业里,商人、大夫、武家乃至于伶人、媒人和牙婆,都可评个第一第二出来。却没曾想画春宫也能画出“第一春宫名画家”,真应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俗语。记得有次罗川谷弄得了“半边风月”的真迹画册,被孙湄娘弄去栽赃陷害她,想毁她闺誉清名,还是天生神力的小游帮她解了围,小游,小游……
何当归回神后感叹,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没想到未来的永乐皇帝朱棣,不读圣人诗书文章,却喜好画春宫,一旦传出去,岂不冷了天下学子之心?朱棣他忙晕头了么,竟把这样一枚闲章扔给她!又或者说,幸好还是扔给了她,万一那日处置朝堂大事或军机要务,也弄混了印鉴乱盖,上行下效,要带起多少乌烟瘴气的不良影响。
“丫头?怎么了你!”聂淳皱眉,“你再磨蹭我就自己走了,我约了人,现在都迟误了。”
何当归捉住他的左臂,整个人吊在上面,指挥说:“快飞,我也赶时间。”
聂淳黑着脸飞了起来,越过几道院墙,在一条无人巷里落地,甩下手臂上的乘客,问:“你住在哪儿,近我就送你过去,远我就不能奉陪了,只好雇个轿子送你。明日正午人少些的时候,你就快回扬州呆着吧。”
“你呢?”何当归问。
“我未必回得来,”聂淳道,“万一真的不幸而言中,那你娘那边,你去三清堂吴大夫那儿守着去吧,你娘的丫头每月都去那里抓药。”
何当归瞪眼:“我娘生病了?什么病!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住址,有什么不能说的?”
聂淳尴尬道:“我每次去那里都是用轻功,在院中枣树缠红条的宅子里落下,我……不认识那个宅子怎么走。你娘她没病,具体是什么缘故,日后再说吧。”
何当归想起关筠提过的事,皱眉问:“她是……怀孕了吗?有人说曾在菜市口看见过她买菜,见她身子发了福,以手撑腰作孕妇状、可她的身子不可能有孕,是经我确诊过了的,若能治好,我早就帮她治了。”
“她……”聂淳还是很反常地吞吞吐吐,口中如含了钱币,混沌说,“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一言难尽。我真该走了,你在什么地方打尖?”
何当归恨得一跺脚,又问:“你约了谁?等武林大会后,我也好为你收尸,立个墓碑也能有名字。”
“潜君。”聂淳告诉她,“我不认识他,是这个人主动联络我的,说要合作,详情面谈。”
何当归诧异道:“那凑巧得很,我也是约了潜君兄,约在了群贤酒楼。聂叔叔你陪我回趟几街之外的小客栈吧,我还有一名同伴在那里,专等我去携带她呢。”
聂淳也很意外,他跟那人约的地点的确是群贤楼,可见何当归所言属实,只不过,“约的时间已过去两个时辰了,他可能已经等烦了走了吧?”
“他不敢。”何当归如是说道。
※※※
一进客栈,一片闹闹哄哄,一群人男女交杂,看得何当归一愣。男的里面,有彭时、关大公子关白、关二公子关墨、关三公子关弃、知府公子韩放、文翰、宗乔,还有罗白及和护卫潘景阳二人竟也来了。而女子,如伍毓莹、牛温宝、祁沐儿、韩忻忻、孙四小姐孙茹、关五小姐关新妍,还有凌妙艺,全都历历在目,好像只少了一个本该最热衷这些场合的关筠。
除了彭时、关白、韩忻忻、凌妙艺是已然从澄煦毕业的了,余者年轻公子小姐,莫不是澄煦在读的学子。看眼前的怪异组合,倒像是三年前的澄煦学子全阵容,在这个小镇的客栈中“非法集会”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罗白及基本不会武艺,他带着潘景阳来凑什么热乎闹?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姐们,风都禁不得吹一下,她们又来这凶煞地干嘛?还有,青儿呢?她的打扮可是鲍酸腐!不会被拆穿吗?
何当归傻眼了一刻,一众疑问涌上心头,不过她在瞧见罗白及他们的第一刻,就选择藏身在一根立柱后,紧张地告诉聂淳:“二哥哥他们深认得罗乾义,我这么过去要被拆穿的,你快将青儿找出来,她现在……”
不等她说完,聂淳已自顾自地冲过去,与迎面而来的潘景阳“蓬”地一声相撞了!两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熊抱在一起,一着红袍,一穿青衫,一酷冷无情一亲善含笑,两个风格各异大男人紧紧相拥,半天不撂手的一幕情形,惹来了众多人的注目。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何当归已经开始怀疑聂淳对她母亲的感情了,聂潘二人才缓缓分开,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又深深对视了一会儿,那一会儿工夫对何当归,乃至大堂之中所有女子都是一种心的洗礼。最后,好吧,最后,聂潘二人你捶我一拳,我拍你一掌地笑开了,才让众人略松了口气,可到底也惊到了何当归,原来聂淳此人还会笑!他对母亲这样笑过吗?
可疑可疑,改天定要捉住潘景阳问问,两个大老爷们儿哪来的这么好的交情。她跟青儿两个月不见面,乍一见时也没这么缠绵悱恻呀。潘景阳那家伙,今年也二十六七了吧,这么大的人,又不缺银子,却不娶妻子,想来也令人疑窦丛生……
正当何当归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凌妙艺却款款摆摆地走到聂淳面前,笑嘻嘻地跟他说了一通话,聂淳也答了话,二人一来一往地说了十来个回合,才各自转身分开。聂淳去找罗白及说话,凌妙艺回到小姐队伍中,娘子军们一通调笑。更有孙四小姐孙茹用丝帕斜斜挡着脸,含情脉脉地看潘景阳,眼波晶莹的将要洇出水来。
何当归离得远,又没了窃听专用的内力,所以听不见凌妙艺和聂淳说了什么,只是看二人神情,分明是旧相识!聂淳竟然认识凌妙艺?他知道凌妙艺是何校尉的外甥女吗?他跟母亲好了,却还跟母亲的前前任丈夫的外甥女保持“友好关系”,这又算什么?呿,经她鉴定,聂淳此人,很有问题。
目光搜寻一圈也不见青儿易容的鲍酸腐先生,何当归心中正自焦急的时候,背后有人沉声问:“兄弟,要来场爱的交流吗?”
何当归猛地回头,没好气地说:“你躲哪儿乘凉去了,害我一通好找!”
顶着鲍酸腐面孔的青儿瞪圆了眼:“好姐姐,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话好吧!我第一次来这个闹鬼小镇,人生地不熟的,你突然就把我扔这儿了,你知道我当时那种拔凉拔凉的心情吗?走进这家客栈里,感觉四处都是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我还以为到了‘同志俱乐部’了,你能想象我当时那种……”
“好了好了,乖青儿,这次算我的错,”何当归告声罪,“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去哪儿都带你行了吧。咱们找个清净地说话,你定房间了吗?”
“还有,你以为我愿意不凑这个大热闹,不跟大伙儿一处站呀!瞧吧,你的赝品脸只对上一个罗白及就犯怵了,我的赝品脸怎么敢亮出来让二十多个学生鉴赏?万一被拆穿之后给我一锤子砸了怎么办。你知道我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情吗?”青儿仍旧抱怨不停地引何当归进了她们的客房,“既然要易容改扮,隐姓埋名,你为什么不直接扮成个大街上的张三李四呢?”
青儿的抱怨自客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停止了,因为何当归将三百两的银票往她脸上一展动,并笑道:“我离开这一会儿工夫赚来的,怎么样,还生气吗姑奶奶?”
青儿欢呼一声,一张一张地数着那些二十两面额的银票,并对何当归发出了严厉的拷问之声。于是何当归将之前的一段奇遇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最后打开了那个名叫徐莲的女人给的包袱,多数都是八成新的衣裙首饰,名贵倒也未见得怎样名贵,不外乎金银、翡翠、宝石、龙眼珍珠一类,只是做工非常之考究,寻常的民间金匠银匠和裁缝,断断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艺。
何当归一件件细细看了,回想自己前世在王府时的衣饰,竟无有一件能超过这包袱中几品衣饰的。这可有点儿不可思议了,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几件丢了不要的东西,竟是珍品手艺。这种连奢华的宁王府都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