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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卧在地的萧素心,额角破了一点,血流了一小片,人事不省了。
熠迢焦急询问目前身份最高、状态也最正常的何当归:“萧姑娘临晕之前说,不要叫大夫来,她不看大夫,怎么办?她为了照顾爷,已经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了。”
何当归大概知道萧素心昏厥的原因,也能听出熠迢口吻中不自觉流露的嗔怪之意,可她心中满是见到孟瑄之后的欢欣情绪,因此不以为忤。她往右侧一间碧瓦白墙的屋舍看去,问:“那里是什么地方?里面有现成床榻吗?”
“那里?”熠迢蹙眉,“那儿是茶室,是爷禁止咱们进去的地方。”
何当归轻笑一声说:“他现在禁止不了,所以对外开放了。我瞧那间房不错,北边的浴室通着温泉,排水也经过那房屋的地下,因此屋里一定很暖和。熠迢,你叫两个丫鬟抬萧姑娘进耳房,在找一些银针过来,”她看一眼身后的室内,又吩咐说,“将里面‘那位’也挪进茶室,这间房乱成这样,可住不得人了,怎么会弄得这么乱?”
熠迢叹气:“还不是爷闹的,成日里吵着要见你,见不着就下地乱找,将东西撞翻一地,愁得萧姑娘给什么似的。”
何当归觉得有点不寻常,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只是问:“爷从前也这样吗?受了伤吃了苦头,就一性作恶的发脾气,哭爹喊娘的乱叫?”
“爷没‘哭爹喊娘’,”熠迢不满何当归说他主子的坏话,低哼道,“他只是喊你,而且,只有这两日里才开始这样的。”
何当归不再追究此事,只道:“快去吧,将他们都抬进茶室里,我要为萧姑娘瞧瞧病。”
熠迢又较真儿地说:“她很坚决地说不看大夫,趁她昏迷给她看了,回头她醒了,不会怨怪咱们吧?萧姑娘不比一般人,也是个硬脾气的烈性女子,她怪罪起来,小的可吃罪不起呀。”
何当归噙笑道:“莫非照着你的意思,咱们就将她丢在彼处不闻不问,等她血流干了结痂了自己醒过来了,你就能脱去干系了?况且听你的口吻,已然将她当成你主子的夫人,否则你又何必怕她怪罪?既然当她是一位主子,你就该理解,主子们都有使气任性的时候,而当下人的本份,就是该在主人耍性的时候劝着一点。”她眉眼一凉,敦促道,“怎么还愣着?还不快点!等着鸡孵蛋吗?”
这一嗓子果然管用,立时就给熠迢充了电,小跑着去办事了。何当归转身自走进茶室中,推开第一道门,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回廊隔间,中有第二道门,门上有织锦条幅,用黄丝线绣上去的上下联。上联是:茶鼎夜烹千古雪,下联是:花影晨动九天风,此联的意境极美,她几乎可以想见这道门后的一室清雅氛围。只是横批忒俗气了点儿:小逸之家。
她凝目笑望两眼,推门而入,果然是非常清秀雅致的一间茶舍,很有点晋代古风的底蕴味道,尤其是窗外斜立着的两支金线竹,真乃画龙点睛之笔。而且真如她猜想的那般,这里的地下是有几道温泉通过的,一走起路来脚底心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外面是冬天,走进“小逸之家”,就从冬天一步跨进了春天的暖意中,毕竟春节都过完了呢,真正的春天也不远了。
一时,额头一片染红的萧素心被三名丫鬟用春凳抬进了茶室耳房,而用一条青布带扎着双目的孟瑄,则由熠迢牵引着举步走进来,一迈过门槛就笑问:“小逸,喜不喜欢你的家?我在别院里给你安了好几个家,不喜欢这个,还有几个更别致的地方。最好的那一处地方,保管你进去就不想走了。”
何当归微笑道:“熠迢,将爷安置在贵妃榻上,给他添两床透气的毛巾被。刚才那边儿盖的那种细棉锦被,闷都闷死人了,不闷出一身汗来才怪。”
“可是,”熠迢又质疑道,“萧姑娘说,爷现在身子虚,就得多闷出点汗来才好,再有,萧姑娘还曾嘱咐,爷不能出那间屋子,说她在屋里搁了从庙里求来的符,能保佑爷早点康复,免除痛苦。”
何当归不耐烦地说:“萧姑娘暂时下工了,现在是何姑娘拿一会儿主意,‘萧姑娘政策’现在不适用。你不会自己睁眼瞧瞧吗?孟瑄现在痛苦吗?我瞧他气色比刚刚好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听说过吗。我来了,他开心,所以不用再闷在屋里——就这么简单。”
、第426章 两女新旧交替
更新时间:20131214
萧姑娘下台了?何小姐上台了?爷的气色也变好了?
听着何当归理所当然的话,熠迢却无法出声反驳,因为她说的是绝对事实,可他心里有点儿为萧姑娘抱不平,又甚怕萧姑娘突然醒过来,听见了这番话伤心,连忙惴惴地往耳房那边觑去,没听得丫鬟说,“萧姑娘你醒了”,他才暗松了一口气,心道,何小姐不是一位正统的大家闺秀吗,怎么比孔县令送的那名舞娘帛儿还霸道凌厉?爷可真是苦命啊,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肖似女汉子。
何当归问:“我要银针呢?怎么还傻愣着,你家爷在那边儿冻着呢,他的毛巾被呢?我初来乍到什么都摸不着门儿,你可是熟门熟路惯了,怎么不知道伶俐一点!现在可是你家爷专指着你的关键时刻呢。”
她这一通话语,也未见得多大声音,却如小鞭子一样,抽打到小毛驴熠迢的身上,于是熠迢又出去安排了,跑到门口,还跟迎面进来的满脸灰扑扑的熠彤撞了一下,双双撤步一退。两个人都手头有活儿,连互相告罪的工夫都没有,熠迢跑出去讨银针药箱了,熠彤匆匆走进来,一眼认出堂中蒙面的少女是何当归,上前道:“奶奶,清园的管事来报,说昕园那边有人来找奶奶,求告毒蜂的医治方法。说是有一个被毒蜂子蛰到的人,现在脸肿得几乎辨不出原形,且怎么也叫不醒,是个急症呀,怎么办?您过去瞧一回吗?”
“清园?”何当归率先关注这一点,“咱们这园子也有名字?可外面并没挂牌匾哪?”
熠彤恭敬答道:“回奶奶话,听说是爷用奶奶你的闺名命名的此园,想到此园门前人来人往,故而不肯将园名凿匾挂上,恐被外人偷看了去。”
“……”何当归觉得孟瑄真有点儿傻气,既不想让人看她的名字,干嘛还拿她名字来用,改叫个“瑄园”“沈园”不就完了。咨询完了这回事,她又问:“刚刚那位穿紫红舞裙,张口就唤我‘姐姐’的大姐,她是你们爷新收的人吗?进门多久了?”
熠彤心生无奈,人家昕园那一头火烧眉毛呢,虽然他也不知治蜂毒怎么找到何当归头上来了,可扬州城外的昕园,乃无数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小孟尝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听闻昕园的主人好客,酷爱品茗论剑,结交天下豪杰,只要是有所求的人上门,食宿银两,从未吝惜过。现在,小孟尝庄的某豪杰人物中蜂毒来上门求助,彼此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对近邻,怎好让对方失望而归?
呼……不管何当归会不会治蜂毒,都该给一个准信儿吧,在这火烧眉毛的关头,偏偏又问起那个帛儿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轻重,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见熠彤满脸苦恼的垂着头,何当归踱了两步坐到贵妃榻上,孟瑄的旁边,他们二人一个用青带绕目,一个蒙着大半张脸,倒实在匹配得很。此时,孟瑄正怏怏不乐地耷头坐着,忽而嗅到身边坐的人是何当归,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头。何当归没好气地将他推倒,扯过一旁装饰用的白虎皮,给孟瑄裹了裹,而口中又出其不意地问:“熠彤,这座清园,是请名家设计的吗?我一路行过来,见园林和亭台的布局都非常之雅,很像出自女子手笔啊。”
这个问题不涉及到帛儿,比较的安全,于是熠彤立刻详尽地答道:“奶奶猜错了,这清园格局的初稿,其实是我家大爷设计出来的,原本他在京城外圈了个山水宝地,要照图起一座园子,可后来出了点岔子,那园子就没盖起来,园林设计的手稿也就荒废了。后来我们爷来到扬州,相中了这一块地,当时只有半个地基,且周围也是一片荒野,除了昕园之外,附近连第二座园子都没有。爷召齐一百工匠,依着大爷当年的手稿,盖起了这么一座园子,使得这一片山水都添了灵气,三年之间,断断续续冒出了二十多座大小园子,兴旺了这一带。”他讨好笑道,“这肯定是因奶奶您的名字带来灵气,将附近一带变成了山水福地。”
“你家大爷?”何当归挑眉问,“是孟瑄的大哥吗?”
熠彤点头称是:“我家大爷名孟贤,乃孟家之庶长子,比我七爷年长十四岁,如今在京中述职。”
何当归亲切攀谈道:“孟瑄十六,瑛公子十七,均是嫡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