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望了一眼手里的瓷瓶,她把这瓷瓶,一直放在随身的荷包里,这点,让他确是欣慰的。
看来,她是信他的。
并且相信这药丸能为她麻痹一年的毒性。
事实,亦是如此,纵然,凡是药,都有着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然,有什么,比能继续活下去更好呢?
假若,这场生命,还有意义的话,活,真的很好。
而他相信,一年内,他派去的那人会找到解药天香蛊,为她彻底解去身上的毒。
他从来没对人这么好过,只是,这场付出,来不及有悔了。
起身,似乎觉到有一束冰冷的目光向他射来,可,他已无暇去顾及这些,走到开合的火堆旁,他加了些许的灌木,重新补足那个缺口。
做完这一切,他再望了一眼手中的药瓶,这些药,炼制颇为不易,多用一颗,对她来说,就少了一颗。
他有的,亦只有这么多了。
他唇上没有伤口,对于一些轻微的蛇毒,该能抗得过去,这么想时,身子,微微摇晃了下,满眼的繁星闪闪,他分不清,是此刻,夜幕里的繁星,抑或是蛇毒发作的幻象。
终是一头栽倒在夕颜的身旁。
这该死的响尾蛇毒,看来,他再小心,还是中了些许。
她没事,就好。
她当然不会有事,毒素被及时清理干净,不过就是昏睡了一会。
当沙漠夜晚的凉意把她冻醒时,她的手揉着伤痛处,眼睛缓缓睁开。
躺在沙漠的绿洲上,仰望头顶的那片星空,似乎,天幕从来离自己都很近。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看上去很近,若伸手去够,却是够不到的高度。
远远地,传来狼群的嚎叫声,不过,只要不是发了疯的狼,该会惧怕这火堆。
但,此刻,火堆的火正逐渐的减弱,所以,她才会觉得寒意,被冻醒。
撑起身子,从昨日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她浑身酸软无力,可,当她的目光,注意到身旁,仍躺着的两名男子,她知道,自己必须是要起来的。
起身,走到一旁的堆放灌木的地方,重新添了一圈的灌木,这样,火堆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升起的白烟,是他们另外的希望。
那些狼群的嚎叫开始停歇,只留下少数几对绿荧荧的光芒,犹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们。这绝对不是属于代表浪漫的萤火虫,只会属于夜晚出没的饿狼。
她记起,昨晚再次被蛇咬到,现在,她躺过的地方,除了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外,还有失去蛇头的蛇身,是银啻苍救了她吧?
目光移向唇色发乌的银啻苍,果真是他!
看他的唇色,不仅发乌,还厚厚地肿起了一大块,莫非,他以口去吸那蛇毒?
未容她细想,躺在彼侧的轩辕聿,他看上去只是翻了一下身,然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她走到自己换下的纱裙处,去找一直系在绶带上的荷包,发现,荷包早被解开,里面的药瓶却是不见了,四下搜寻着药瓶,终于发现,竟是在银啻苍的手边。
看来,他该是喂自己用过这药,说明,这药对于残余的蛇毒亦是有效的。
而以银啻苍的唇色来看,分明吸毒时中了残毒。
她倒出一颗药丸,送入银啻苍的口中,甫要用他手边的水囊里的水送服,打开盖子,旋即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原来,里面盛着的是酒。
她皱了下眉,用酒送药,怕是不好的。
她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湖泊,犹豫了一下,那些绿荧荧的眼睛,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应该,不会有事。
她下定决心,拿起水囊,才要起身,跨出火堆,却听到轩辕聿的声音在她身后冰冷的传来:
“外面是狼群,这么出去,倒是带着你腹里的孩子,做了它们不错的夜宵。”
她停了脚步,回望向他,他并不看她,只趟在地上,语音冷冽:
“用酒喂药,不会降低药的功效。”
原来,他早醒了。
那么,他看着自己多长时间了呢?
她突然意识到,她被蛇咬的位置——
她的手抚到隐隐疼痛的地方,正是左胸的下面一点。
而现在,旁边的枝蔓却明显是被拔开一块的。
也就是说,轩辕聿或许,都看到了?
她一滞间,听到轩辕聿唤了她一声,这一声,仿佛,又回到彼时的禁宫中:
“醉妃——”
她有些僵硬地回了身子,他已支起颐,与其说凝着她,不如说,目光流驻在她左胸下面的位置。
“皇上——”
“很好,还知道朕是皇上。朕没驾崩前,你最好永远记着,是朕的妃子!”
说完,他不再看她,回了身,将身上盖着的银啻苍的衣服一掀,用力地一掷,那些衣物不偏不倚地,就落在银啻苍光裸的上身。
夕颜握紧手中的水囊,将其中的酒赶紧灌到银啻苍的口中,听到他呛了一声,她终是有一丝地欣喜。
药送下去,就该没事了。
她把银灰的袍子盖严实银啻苍的身子,随后,再在他身旁的火堆里,多添了几根灌木,方走到脱落于一旁的轩辕聿玄色衫袍旁,伸手捏了一下,即便没搁火上烤,这大半的功夫,倒也是干了。
她拿起属于他的衣物,走到他身旁,见他兀自闭眼睡着,甫要替他盖上,突然,他的手臂一揽,将她的人就这样勾揽到他的身上。
她一惊,轩辕聿墨黑的眸子已经睁开,眸内,精光闪现,哪里有半点着了寒发烧的样子。
他的手愈紧地拥住她,她身子僵硬着,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醉妃,怎么,好象很不习惯朕抱你。”
“皇上受了伤,所以,才不习惯。”她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说出这句话。
随着这句话,突然,他将她的身子一翻,径直压到他的身下。
这一翻,他身上才盖的衣物又被掀落下来,他的身子依旧很烫,他到底有没有发热呢?
她的手尽量放在身子两侧,不想去触及他的身子。
他居高临下地凝着他,有多久,他没这样看着她了呢?
“醉妃,记着,自己的身份。”
他说出这句话,语音和他身上的温度是截然相反的。
她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唇微启:
“我,不会忘。”
“你忘了。譬如该自称什么。”
是的,她真的快要忘了,那段宫里的日子。
如今,即将回去再次面对的日子。
“诺,臣妾不会忘。”
他的手拂过她脸上的发丝,将她散落在脸颊前的发丝拂去,腰侧的伤,隐隐作着疼,密密匝匝的那些疼痛,是更清晰的。
他的手中,她曾经绞断的发丝,已长到再看不出来短去的那缕。
当中,却终是隔了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之于人生,是短的。于他和她来说,太长,太长。
收手,他依然翻身睡至一侧。
再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募得,她会觉得一阵清冷。
天上,繁星仍那样闪啊闪的,却只闪进了眼底,再闪不心中。
那些饿狼依旧徘徊在离火堆不远处,丝毫不曾放弃。
不到天明,它们是不会放弃的。
而火堆,隔开了生死一线。
她和他之间,隔开的,或许比生死的距离更为长。
在另一侧,银啻苍慢慢睁开他的眼睛,望向那夜幕,口中,仍有药丸的味道,这种味道,将很快攫住他的思绪,让他陷入昏睡中,在这之前,他想看一眼,沙漠的夜空。
因为,或许,他再也回不到这片广袤。
思绪麻木前,他的手抚到心的位置。
这里,什么时候真的一并麻木了,那就好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麻木的,就是自己的这个位置。
可惜,一直都麻木不了。
还是那么清醒,真是痛苦。
一如,这么多年的皇上,做得也很痛苦。
不喜欢权利,只是,一生下来的命,必须在权利中,过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
思绪堕入黑暗前,他凝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地方,然,没有等他来得及看清什么,黑暗,终究那么快地吞灭了所有。
那么快……
翌日,夕颜早早就醒来,本来,她不想睡着,却还是坐着熟睡到了第一缕晨曦洒向这片绿洲时。
一晚燃烧,火堆升起的白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缓兵。
他们,必须要活着等到缓兵的到来。
昨日,除了早上,等于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今天,再不吃任何东西的话,恐怕,对于那两个受了伤的男子来说,是不行的。
她才要起身,却闻到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香气,是属于食物特有的香味。
循着香味望去,她看到,银灰色的身影早早坐在当中的火堆旁,而昨晚用来烘干衣物的架子上,挂着一个很奇怪的容器,里面发出一些咝咝的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