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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绝去所有的念想。’
“为什么伊泠会受人挑拨,要在沙漠中使出那些伎俩?因为,直以来你要的,是苗水族重视,这样,你才能集结各大部落的兵力。而你知道伊泠不会轻易放手,但没有主见的她不会选择谋逆,可,庶系的存在,对于你日后把持族中的大权始终是个掣肘,最快剪除掣肘的办法莫过于让她按捺不住,自己暴露出来,让你有最好的借口铲除。一试问,一个六年间不常在王庭的长老为什么这般在意这些兵力呢?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一个国之君,他需要更多的兵力来完成自己的霸业。在这里,方是你的第二部谋算利用我的身份,完成的谋算。”
“可惜,你算计了太多,终究还是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
夕颜语锋一转,复道:
“为什么会有那封函文,告诉我王府被焚烧一尽,又告诉我,巽帝的册后?目的就是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凉薄之人,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是不会姑息的。但,我相信,以一名帝王之尊,若是答应了谁一件事,又反悔的话,他根本就违了金口之称。况且,这样的反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王府早就不会成为他的威胁,哪怕我失洁,他为了维护表面的东西,亦不会对王府在这时候下手。
“为什么商队会带荔枝来西域,明知道,这沙漠路途遥遥,荔枝甚难保存。这,其实是我最后确定风长老就是你的原因,所以,我才在那时问你要过地图,你给了我,从地图上看,盛产荔枝的吴闾离青宁实在太近了,若避开那些连绵的群山,相信,来回的路程,不过一日,这就又解释了,最早你和我说过,那故障树神下的密道耗时百年方建完,试问,如果仅那么一短条密道,又怎会耗时百年去建呢?只有一个解释,在百年前,苗水族和斟国就已经有了秘密往来的契约。所以,你在六年前,受木长老的托孤,成为风长老并不奇怪。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之师与他,道:
“所以,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让各部落族长集结兵力支援斟国,我也顺着你的意思,来到斟国,倘若一切不再你的安排之中,你怎么可能让二十万苗族的族兵进入吴闾呢?除非,都在你的掌握。你想要看到轩辕聿的大败,你也相信你能做到,所以,才把鹰符给我,让我得以完全统率族兵,然后,我的恨,能在对敌巽兵时充分展示,到那时,你希望看到的,除了你的铁甲阵的大胜之外,还有轩辕聿的痛苦,哪怕是势力薄弱的右翼军,但败在一个失洁后妃的手中,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挫败一个帝王的心呢?”
夕颜说完这些话,眼神转冷,如冰刀一眼射向银啻苍,道:
“只是,你得比他先痛苦,因为,利用女子去完成大业,注定是错的。你是第一败的,至于他,会是第二个。你们,都会败得很彻底,很彻底。”
她顿了一顿,收回眸光,不再看向他: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我不会求饶。”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戾气,他只看着眼前的女子,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甫启唇,语音里竟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真的,那么恨孤么?还是,你恨的,只是这个叫银啻苍的斟帝,对于风长老,你始终是恨不起来的,呃?”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从袖出取出一个鹰制的面具,他将这面具复掩到脸上,薄唇轻启:
“你说对了一部分,但,我没有设计你的全部。我娶你,是真心的。否则,我不会犯那种错误,只为了想让你能吃到对你身子有益的水果,利用回吴闾部署最后的兵阵,把吴闾的荔枝带回给你。”
“我对你,却没有真心,从一开始,我就步步为营地算计你。”夕颜转过脸去,语音再做不到清澈,“因为,我和你能坐在这里的开始,本就源于你最初的算计。你知道,旋龙洞内发生的一切,对一个女子的伤害有多深吗?你不会知道,你们帝王间的筹谋,根本不会顾虑一个女子的感受,我们的所有,在你们面前,都是卑微的,除了利用,还是利用,再无其他。利用完了,就好比破屡,随时可以丢弃,这个破屡哪怕撕碎了心,漫下弥天的血,都不会有人再心疼,也得到不到任何怜惜。就是你迫使我一夜之间,必须忍受最残忍的蜕变,这种蜕变的痛,没有人会知道,而我,在经历了这场蜕变的时候,不过才十六岁,十六岁的我,却必须要以一个历尽沧桑的心态去完成这一步一步的谋算,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
她用最黯淡的语音说出这些话,她能听到齿间,微微地,是凉意的颤抖,痛苦的记忆,并不会因报复的快感有任何减少,永远会存在于那一处。
一如,心缺失了一块,就再也无法弥补一样。
骤然,他的手将她用力地揽向怀里,他拥得她那么紧,以至于她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夕颜,我只说一句话,这世上,并不是每位帝王都愿意利用女子去达成他的霸业,有一位帝王,他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帝位,放弃了本已部署好的一切,紧为了那一女子,只为了她!”
她的心。猛地一沉,但,这一沉,被殿外传来的急报声所打断:
“报!圣上,有紧急军情!”
他的手骤然收回,她能觉到,自己手臂的冰冷。
他银灰的身影,很快就消逝在殿内。
这一消逝,就是三日。
三日间,她独自一个人,在殿内,看着日升月落。
没有人来打扰她,除了一日三餐,有阿兰送到殿外,一切,都很安静,很安静。
到了第三日傍晚,外面下起了雨,雨不大,雨滴子敲打在琉璃瓦上,她知道,今晚,没有谁的心,能再坐到平静。
雨停的时候,远远地,传来炮轰声。
这炮轰声,一阵比一阵猛烈,她能觉到,整座殿宇,随着炮轰,被震撼得仿佛顷刻间就要塌下来一样。
很快,就会结束了。
她知道。
她起身,许久不曾走动的足,有些酸麻,慢慢地,她走到殿前,外面的甬道上,雨水泥泞不堪,在这些泥泞中,有蜿蜒的血水一丝丝滴淌了过来。
这么快,就攻进来了吗?
即便,这是唯一的结局。
银啻苍大部分的兵力都安排在铁甲阵上,倘若不是水淹,铁甲阵,本不会输到这样伤亡惨重。
他也不会失去最后的傍晚。
一切,都源于他的孤注一掷,源于他以为,明堰就是轩辕聿的葬身之地。
这一场战役,牺牲了那么多人,哪怕,她竭力的保全,一如保全苗水大部分族民一样,终究,还是成为筑成这道残忍的推力。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看到,银啻苍出现在那端,他原本银色的戎装,此时,褴褛不堪,犹带着鲜血淋漓,他,受了伤。
可,他还是回到了这。
大势已去之前,他该杀了她吧。
她突然下了起来,反正,该做的部署她都做完了,多活了这三日,她该懂得满足。
抬起头,今日,那一轮分外圆满的明月出现在了甫下过雨的穹空中。
那么地圆。
原来,今晚是中秋。
属于团圆的中秋之夜。
于她此刻的心底,不过是道永远无法弥补的残缺。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却只是牵起她的手,往殿外行去。
他,没有杀她。
一路行去,沿途,看不到一名宫人,惟有空气里的血腥气,很浓很浓。
然,地上,却是干净的。
远远地,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在逼近,很杂乱,很杂乱。
行去的地方,是寻欢殿。
他见她停了步子,不愿再前行一步,遂把她打横抱起,抱到那张,坠着桃红纱幔的塌上。
他想做什么?
难道,在死前,他想羞辱她一次吗?
她凝向他,目光平静。
也不做任何的挣扎。
他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只是从袖底拿出一个瓷瓶,递于她,道:
“这,是药。我把它制成了药丸,你每隔五日,发病前服用一次,足够可以用一年的时间。”
接着,他用冰冷的声音道:
“你要我对你的承诺,只是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一年,足够了。”
其实,一年后,她应该还不会死,她的解药,他还是会让别人,帮她找到。
她沉默,甚至于,连目光都吝啬给他。
他却不怒,只轻轻转了一下床边的栏杆,随着栏杆的扭动,床板翻落处,赫然出现一处暗黑的甬道。
“这里,就是那条耗费百年修建的密道,你走吧,从这里,回到苗水。”
她怔了一怔,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他放了她?
“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他对她吼道。
但,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