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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育道:“人一多势必众,事情就难以掩饰了,朝廷也不会坐视,必将遣军来剿灭,以他们的力量,是难以为敌的,结果只会造成一次更大的牺牲而已。”
芙蓉道:“这个我认为不致于,琉球远处在海外,派兵前来,势必要渡海,而大军渡海远征,糜费太大,朝廷不会做傻事,而且琉球虽是中土之属邦,却与东瀛接邻较近,东瀛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这些人有侵吞琉球之图时,朝廷不必出兵,扶桑的战船,就会先到了。”
“这也是我顾虑到的可能之一,所以我认为此计绝不可行,可是那些人热血沸腾,很难接受幼告。”
芙蓉想了一下道:“对!这个计划不可行,我是站在你日月掌令的立场上想,假如我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想,倒是会促成这件事,义师已经面目全非,萌有此想的,必定是一批真正的忠志之士。
人人都抱着远大的理想与坚定信念的,这些人留在中土,或许还会成为心腹之患,杀之则启民怨,纵之则煽惑人心,最好的办法倒不如让他们集中到海外,借重外力去消灭他们了。”
杜云青叹道:“是的,倡比议者,每个人的身世都很清白,都是志切复国的义民,也可以说是华夏国魂之所粹,如果牺牲了,将是我汉家同胞的大损失,即使他们能够成功,树立起规模,而有志之土,齐集海外,把中原留在一些蒙然无知的愚民手中,大事更不可为矣,吾人志在中华重光,着眼处就不能局限一隔。”
徐明道:“是那些人?”
“光华会中的那些年轻人。”
“这批混帐东西,杜爷为什么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杜云青苦笑道:“其志可用,其心可敬,但是他们过于顽固,总希望匡复大业能在自己手里完成,对于长远的计划,难以入耳。”
“那就拿日月令旗来命令他们。”
“没有用的,他们未必每个人都是日月同盟中人,根本就不受日月令的束缚,而且我发现日月令旗的力量实在有限,很多人是先人入盟,虽然把传统教给了子孙,但是未必再能对他们有多少的约束力了。”
徐明神色一寒道:“那就执行令权,予以制裁。”
杜云青道:“不可以这样做,日月令号召的是忠义之士,他们的行为出之于忠义,只是方法与手杀不同,我决为不可行,他们认为可行,有一两个人情愿引颈就戳以表示他们对日月令的尊敬,但是绝不肯改变方法。”
徐明也感到为难了,怔了一怔道:“难怪玄真子日月令交给杜书时,您不肯接受,想不到这上面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杜爷,当时胖子也帮着劝您接受,这是胖子给您添了烦虑了,如果有办法补救,胖子一定…”
杜云青淡然一笑道:“徐兄,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责任,说什么弥补的话呢?如果真的怕麻烦,当初我就不会接下来,既然接了,就得确实地负起责任来,我之所以把这些碍难之处先说出来,就是希望徐兄能体谅我的苦衷,对某些不近情理的借重之处,多加包涵。”
徐明立刻道:“杜爷!这话叫胖子不敢当了,无论做什么事,胖子都会全力支持的,这也不是从今天开始,难道您还信不过胖子?”
杜云青微笑道:“信不过我就不说这话了,说来惭愧,杜某闯荡江湖一世,除了三个红粉知己外,就是你跟九娘两个朋友,此外就无人可共心腹!”
纪小如不服气地道:“杜大哥,这话有欠公允,徐大哥限九姐跟你的交情自然不容怀疑,可是至少还有一个马叔叔是真心向着你的。”
杜云青道:“马大哥是性情中人,也是个热血汉子,友情可感,为人也是没话说,但是……”
他说到这儿,把话打住了。
徐明道:“对了,杜爷!你这次为什么把马兄给留下了叫他守着镖局,其实我们都出来,镖局根本就没有生意,并没有留守的必势。”
杜云青轻叹了一声:“马大哥这个人,你们都凭良心说一句,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家都怔住了。
杜云青又遭:“镖局确是没有生意做,留下来也是白费,可是我提出请他留下来,他居然没反对,这一点不是耐人寻味吗?”
谁都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经杜云青一提出,大家才觉得其中果然有些问题。
杜云育又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表现得都是平平凡凡,只有热心感人,可是在我们围剿松庐,对付白莲教的时候,他的武功突然高了起来,虽然他自己有了一番解释,但是那篇理由能令人相信吗?”
纪小如道:“杜大哥莫非你怀疑马大叔……”
杜云青道:“我不愿意怀疑谁,但是对这位老兄,我实在是有点莫测高深,大家可以回忆一下,他在镖局多年,表现得一直平淡无奇,可是在我跟他两个人突袭神龙镖局时,他对翼手龙霍大问,却有神来之笔,北行保镖,他又没什么表现。玉龙寺的人员偷袭天马镖局,他一出手就受了轻伤,然而对付白莲教时,他却饶勇无匹。”
纪小如急了道:“大哥,你想他是怎么个人?”
杜云青一叹道:“我希望能弄清楚,可是我实在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可以提醒的是他在对敌时,对那些人不留余地,对那些人心存顾恤,那或许可以聊为参考。”
芙蓉道:“你怀疑他是玉龙寺的人。”
“那不会,但是我觉得他跟大内密探总该有点关系。”
芙蓉道:“那不可能,大内密探,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总有我爹一定知道,也早会告诉我了。”
杜云青道:“不见得,像高猛这种人,你们父女事先就不知过,这次是为了要在海外行动,官家才把这个名单透露给你,但是在官家囊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你知道吗?”
芙蓉也呆了。
徐明叹道:“杜爷,还是您细心,您不说,谁也不会想到马向荣那个猛汉会有问题,但是您一说,还真有点让人担心了。”
但是社云青笑了一笑道:“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有能确定,即使他真是大内密探,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我娶了一个密探最高统领做妻子,交上了一个边城,又是现任的第二号副统领,又何在乎多交这个朋友呢。”
芙蓉却道:“不,云青,那就严重了,你身怀日月令旗的事却没有别人知道,要是让他探悉了……”
杜云青道:“他不知道,除非小如告诉了他。”
纪小如忙道:“我没有,蓉姐告诉我之后,已经再三叮嘱,叫我们万不可泄之于人前,所以在我爹面前,我都没有说,自然更不会告诉他了。”
杜云青道:“那他就不会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也只在几个人面前揭露过这种身份,那是在盟单上已有的,而且是绝对忠贞可靠的人,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我认为他也不会宣泄的。”
芙蓉不以为然的道:“何以见得呢?”
杜云青笑道:“人性,密探的要求虽是斩灭人性,但人毕竟是人,是有人性的,我对他推诚布公,肝胆相照,他已内愧于心,说什么也不会再出卖我的,所以像这一次行动,我不要他来,他也不争。
就是这个原故,他本当争着要来,对我们的行动作更多的了解的,可是他放弃了,就是避免发现了我们更多的秘密,当然也怕遇??他同样身份的人,避免自相残杀,也是原因之一。”
芙蓉叹道:“云青,你心中虽然说还没有确定,但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了。”
杜云青苦笑道:“除了我说的那两个原因外,你还能找出他不一起来的原因吗?”
芙蓉摇摇头,她的确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因此悠悠一叹道:“平凡,不引人注意,可谓藏真不露,这就是做密探的最高要求,马向荣倒是全做到了,他如果真是的话,在这一行里是个很杰出的人材,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置身在天马镖局里面呢?”
杜云青道:“天马镖局轰轰烈烈,干了不少的大事,他要藏身,这正是他该在那种地方。”
“那是你进了天马镖局后,才使天马镖局变成复杂了,在以前,天马镖局的内情很单纯,而他却在里面已耽了将近有二十年了。”
纪小如道:“是啊,据爹说,他跟秦松两个人,在天马镖局开创没多久就来了,然后一直是我爹的左右手,到现在为止,足足有二十年了,他在那儿干吗呢?”
杜云青道:“为了了解你爹!”
“我爹有什么可让人怀疑的吗?”
芙蓉笑道:“小如,纪老伯父的确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为他几乎是单人独马,创下这个镖局,也创下了屠龙剑客的赫赫盛名,把一家镖局办得有声有色,二十年来,只丢了一趟镖,就是被神龙帮劫走的那一趟,可是事后还证明那一趟镖根本就是故意丢的……”
纪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