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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褪下衣衫,乾天直着身子坐在床上,等待着女子的动作,谁知她看了看依旧站在门口不愿离开的凤栖沐,又看了看面色冷峻的乾天,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拒绝给你施蛊。”
施蛊?凤栖沐听见这两字,眼泪顿时止住,惊讶而疑惑的看着屋内的两人,乾天却是皱眉站起
身,眉眼间隐隐含了怒气。
“花蝶姑娘,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再反悔。”
花蝶却不管,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将罐子和银针收进自己的包裹内。
“开始以为你只是孤身一人,就算中了乱神蛊也无伤,但如今,既然我已经知道有人深爱着你,这蛊怎么也不能施了,否则便违背了花谷的原则,有人爱你,乾天大哥,你应该珍惜。”
花蝶的一番话说得凤栖沐一头雾水,不过也隐隐约约知道,乾天让花蝶给他施的蛊,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和她没关系,这也不关她的事。”
凤栖沐听这话就不乐意,一收先前的难过,横眉一挑走到乾天面前,拽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们连肌肤之亲都有过,你不能不负责任的!”
乾天:“……”
花蝶:“……”
凤栖沐的肌肤之亲,其实就是那次乾天受伤时她为他换衣服擦身子,不过是她将人家看了个光,如今反倒让人家负责,真真是不讲理至极。
乾天自然是知道的,沉着脸不答话,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乾天大哥,用你们中原的话说,花蝶恕难从命,为了救一个人的命,而杀害另外一个人,花蝶做不到,告辞。”
花蝶朝乾天弯了弯腰,便拿起自己的包裹离开,走过凤栖沐身边时,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屋内剩下凤栖沐和乾天两个人,气氛便尴尬而沉默起来,凤栖沐鼓着脸气呼呼的看着乾天,刚才因哭过的眼睛此时泛着盈盈的水光,在这双美目的注视下,乾天多少有些不自在,猛的站起身来,和凤栖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若没事,就走吧。”
此时屋内没有别人,凤栖沐也不觉得尴尬,哼了一声,想起他刚刚对自己的冷漠,上前两步再次拽住他的衣袖。
“怎么没事了,我那么久没有看见你想你了,再不多看你两眼我就要得相思病断肠而死啦,你说,这还叫没事吗!”
乾天:“……”
他就奇怪了,怎么刚才还一副受伤到要死的软弱样子,如今便这番理直气壮的不讲理了,这女人,可真真是善变。
身为男子的他如何能知道,每个女子,在面对心爱之人当着其他女子的面冷落她时,总是会加倍的受伤加难过。
凤栖沐见他听闻此言毫无反应,心里闪过一丝失望,盘算着,是不是这些男人都比较喜欢温柔的女子呢,就比如刚刚的花蝶,再比如,傅凉荆那么坏的人都被展颜的温柔所吸引,自己也应该换换法子了。
思及此,凤栖沐一收刁蛮,轻轻弯起嘴角,极尽温柔的笑开,小手拉着乾天的袖子,撒娇般的晃了晃身子。
“人家真的很想你嘛……”
乾天:“……”
他还是情愿面对刚才那样的凤栖沐……
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凤栖沐怒了,这个遭瘟的男人,野蛮女友类型他不喜欢,温柔可爱型的他还是没感觉,难道,难道,他真的性取向有问题???
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凤栖沐顿时惊恐的看了看乾天,带着丝不可置信的打探。千万不要啊,难道她两世英明,便要毁在喜欢上一个断袖身上了吗?
乾天正奇怪凤栖沐这一来二转的反应,便见凤栖沐欺身上前,拽进他衣袖的力道蓦然重了不少。
“你,你觉得傅凉荆怎么样?”
“楼主?”
“他,他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此生唯楼主一人耳。”
凤栖沐:“……噗(喷血)”
、鬼蜮
是夜,展颜正斜倚在床上轻哼着童谣哄阿愿入睡,微掩的窗户突然无声打开,一个身影顺着漆黑的夜色闪了进来,展颜尚未看过去,怀里的阿愿已经叫着跳了起来。
“爹爹。”
“唔,阿愿真乖,给爹爹亲一个。”
柳独欢嬉笑着走过来,将阿愿抱在怀里,在她粉嘟嘟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随即将视线落在展颜身上,做出一副幽怨的样子。
“娘子,为夫想死你了,来,给夫君亲一个。”
展颜:“……滚。”
公玉齐说的果然没错,只要离他远远的,柳独欢一定会出现,估计上午他们到达此地的时候他便已经得了消息,拖到晚上才来,果然是躲公玉齐躲的紧。
“哎呀,害羞干嘛啦,来来来,这么久不见,快让夫君我亲热亲热。”
将一张比女人还要妩媚精致的脸凑过来,带着温热的热气喷在展颜脸上,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如此倾城绝代的美貌,难怪玉蝶儿会将其囚禁十五年。
这个念头闪过展颜的脑海,对柳独欢的怒态便怎么也做不出来。公玉齐说,他在人前嬉笑怒骂看似没心没肺,但是心里的伤痕却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
她和柳独欢其实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她是用冷漠来隔绝一切,而他,是用欢喜隐藏一切。
“丫头,你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没有看见意料之内的反应,柳独欢一屁股坐在床铺上,一边逗着阿愿,一边打探似的看着展颜。
“大叔,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解绝情蛊吗?”
她不会去揭露人的伤口,让他再度想起曾经的痛苦,既然他不愿提起,那就一辈子掩埋好了。
柳独欢依旧如上次一样,无奈的耸肩摊手。
“都跟你说了,要么去杀了孟倾,要么等着傅凉荆死,没有其他办法了。”
展颜哼笑了一声,欺身靠近,三千青丝几乎都倾泻在柳独欢肩上胸前。柳独欢闻着那淡淡的幽香,有一瞬间的失神。
“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比如,某个地方,有着解绝情蛊的解药,但是,那地方却凶险无比,你为了不让我冒险,所以不说出来……”
柳独欢一敛心神,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没有那种地方,绝情蛊也没有解药。”
展颜坐直身子,掸了掸青丝。
“大叔,你回答的太快太果断了。”
柳独欢:“……”
“大叔,你就老实招了吧,我不相信你在北邙混了那么多年,不会知道这东西,你瞒不了我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问其他人,这北邙的原住民中肯定还是有人知道的……”
柳独欢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紧抿着嘴唇不答话,目光却是不敢看着展颜,躲躲闪闪。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展颜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柳独欢恨得牙痒痒,两人沉默着僵持了许久许久,连阿愿都忍不住这气氛睡着了,柳独欢终于扭扭捏捏的开口。
“说,说没有就没有……”
“好吧,明儿我就去北邙逛上一圈,打听打听,到时候啊……”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乱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妥协,柳独欢表情已经是极度郁闷了。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地方,真的是有去无回,就算是一百个我,进去了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说到此处,柳独欢面上闪过一抹恐惧。
“那地方在北邙之北,传闻是天地的最北面,被称为鬼蜮,不说深入,就是靠近鬼蜮百里,都会被毒日灼伤而死,听闻那地方铺天盖地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黄沙与天际相连,里面毒蛇毒蝎毒虫盛行,一株植物都见不到,毒物都是互相食其肉喝其血而活,而在这些毒物的守护之地,长着一
株鬼蜮花,是天地间最毒的东西,比你吃的那魑滕罗炎毒多了。”
柳独欢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
“你当真以为金楼的人不知道有这鬼蜮花的存在吗,早在两年前,他们已经知道并派人前往鬼蜮,可是两年了,全都是有去无回,有些人,连鬼蜮都未进便已经暴尸黄沙之边了。丫头,这般如地狱的地方,你觉得凭你一人之力,真的可以进入并且成功带出鬼蜮花吗?”
柳独欢已经收了嬉笑,面上尽是严肃之色,可见这鬼蜮,给他带来的恐惧不小。
展颜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仿佛对如此恐怖的地方并不害怕一样,柳独欢暗想,听了这番话,她大抵也会放弃前往的念头了吧。
“确实很恐怖,大叔,谢谢你。”
展颜拍了拍柳独欢的肩,还未等他说话,又继续道:“看在你诚心告知实情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告诉你,公玉齐其实一直守在外面,你再不走,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啾……”
面前的红色人影一闪,如同一道流光一样,眨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