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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费,你收下来!另外,年底我们再来看你,把你养老的事情也反映上去了,不要乱说就行,祸从口出啊——你说多了我们不好为你办养老的事情,你懂的!”
李阿珍接过这一叠厚厚的钱,移到靠墙的桌子边上数着,数一张按到桌子上,捻一捻,再数一张,数完了又数了一遍,双手紧紧地捏着钱:“四千块差一百!我说贺助理啊,就不能凑个整数?”站在一边早就不耐烦的贺助理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呵呵,好的,好的,这个就算我送给老陈买酒喝的!”
孙阿珍捻了捻钞票,举起来对着大门口的亮光看看,这一张钞票就成了那一叠厚厚钞票中的成员。陈保良在一张用工开支的账单上签了字,字写得端端正正的。
梁雯雯的眼光一直在寻找陈家辉,他和贺助理上了渡船的时候,她看到陈家辉和张小渔在河边码头上钓鱼,向他们挥挥手,张小渔也挥挥手。陈家辉身在曹营心在汉正盯着缓缓摆渡的渡船发愣,没有认出来是老同学,扭过头来问张小渔:“谁啊?”张小渔说:“梁雯雯,忘记了?医科毕业后在镇卫生院工作,她还没有结婚呢!唉,好像从你家出来的,会不会是来相亲的!”张小渔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陈家辉诧异起来:“我早就结婚了,又没有离婚,她怎么会来相亲?”张小渔不得不说实话:“纸里包不住火——这个世界上,只有坛口包得住,人口包不住的!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啊?满村子的人都知道!”
陈家辉扔掉鱼竿,边走边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刚走进院子,陈家辉就听到爸妈的争吵,孙阿珍正在责怪陈保良没有多要点加班费:“这不明摆着,找你做替死鬼吗?分管桃花渡的返乡汇报的不是梁雯雯和王家明吗?”
陈保良倾着头,眼光从眼镜框上沿射出来,碰到孙阿珍板着的脸,头立即倾得更低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要贪财,不该自己的就不要,什么替死鬼不替死鬼的?反正我老百姓一个,末尾啊、淘汰啊、开除啊,什么的无所谓,总不能让人家班科毕业的大学生丢了饭碗吧!”
孙阿珍将钞票揣进衬衣衣兜里:“你现在怎么变得会为人家着想呢?人家为你想到过什么?”
陈保良有些自豪:“别吵!他们不是为我考虑养老的事情吗?人啊,五十不惑啊:装傻装呆不是一件坏事。”
孙阿珍说:“早晓得装傻装呆,你老早就发达了,不至于混到今天什么名堂也没有!”
夫妻两人看到儿子阴沉着脸回来,赶紧闭上嘴。
孙阿珍脸上瞬间挂满笑:“小辉啊,你肚子饿了吧!我来给你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陈家辉看了看他们,也不说话,咚咚地跑到楼上拿起二胡拉起来。
陈保良刚拿起报纸,孙阿珍一把抢报纸扔到地上,压低声音说:“我去幼儿园接杨杨,你听着点楼上的动静!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孙阿珍走出门,从玻璃钢瓦笼罩的院子里骑上三轮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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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良将镇长发给他的口罩和红袖章洗净,晾晒在楼上的走廊里,走进儿子的房间。陈家辉停了拉二胡,从堂屋里搬来一张小板凳给陈保良坐。陈保良拿出一包黄果树香烟,递给陈家辉一支,自己衔上一支。显然,陈保良将李秋燕送的牡丹香烟藏起来了,或许担心陈家辉看到伤心,父子俩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不说话,沉默良久。
陈保良叹一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陈家辉好像谁对他说过类似的话,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说的。门外有人喊:“保良啊,在家啊?”陈保良跑到阳台上,天井里全是玻璃钢瓦盖着,看不到是谁:“哪个啊?什么事情,我来了!”陈家辉也跟着陈保良走下楼来。
来人是刘正洵,他戴着一顶橘黄的安全帽,帽檐上沾着灰白色的砂浆,星星点点的,一身山塞迷彩服有些旧了,肩膀上有一块撕裂开来的布片晃悠着,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白色棉毛衫特别的显眼,他一边支好电瓶车一边说:“保良啊,前几天杨树湾那边工地开工了,差人手,你去不去?
陈保良问:“几钱一天?”
刘正洵接过陈保良递上来的香烟:“大工一天五十,小工三十五。今天工头让我提前回家就是帮他找人,你看,我没有回家就直接来了。工地不远,你去不去?”陈保良说:“好啊,这几天闲下来骨头疼,明天就去!”刘正洵看到陈家辉也在:“小辉啊,你也去,反正差人手,今天新来的工头还打听你的消息呢,好像认识你,你去肯定不会吃苦!”
陈家辉好奇起来:“认识我?”
陈保良听到儿子说话,顷刻间,红光泱满古铜色的脸:“小辉啊,去,看看,是你的哪个朋友、同学!”
刘正洵说:“大老板是曹庆国,工头也姓曹,叫什么的——我想不起来。”
正说着,孙阿珍和杨杨回来了,杨杨跳下三轮车跑到陈家辉身边,仰起脸蛋:“爸爸,你看看我!看看我的额头!”陈家辉抱起杨杨,杨杨额头上贴在一朵即时贴花儿,橘红色的向日葵波形边框正中印着一个金色的“奖”字,杨杨扯着陈家辉的耳朵:“爸爸,今天我得了一朵小红花呢!”陈家辉脸上有了笑意:“说给爸爸听听,你怎么得的小红花?”杨杨大声说:“老师问我:妈妈在家吗?我说:不在家!去沪洲赚钱给杨杨买奥特曼!又问:你爸爸呢?我回答:在家里烧香烟、拉二胡!老师表扬我回答得很好,就奖励我一朵小红花,嘻嘻,爸爸,我聪明吧!”
陈保良脸上的红光消褪了大半,孙阿珍抱过杨杨:“杨杨,下次回答老师说不晓得,知道不?”杨杨小小的脸上满是不解:“为什么啊?我说的不好吗?”陈家辉笑意全无:“随他吧!”
刘正洵骑上电瓶车,扭动车钥匙:“记住啊,老板发安全帽,你们准备好瓦刀、泥皮就行!”刘正洵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夹着香烟回家去了。
陈家辉愣在门口想:这个包工头会是谁呢?
陈保良跑到楼上收起镇长发给他的口罩、红袖章,夏天的阳光早就晒干了他的“荣誉”,他小心翼翼地将“荣誉”折叠好藏进柜子里。陈保良刚刚走到院子里,两个警察站在门口:“陈家辉在家吗?”
警服上的纽扣、帽檐上的盾牌闪着光直刺陈家辉、孙阿珍的眼,杨杨一只手拿着个玉米一只手抓着厨房门框,陈保良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红光荡然无存: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找上门来?
第五十章 农民械斗
题字: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样?张青云校长不是教育我们:世界是美好的,人与人之间是温暖的,难道就是这样的温暖吗?他清晰地记得教室后面黑板报上方的“勤劳勇敢、诚实善良”,这些似乎永远只是写在烂泥墙上的东西,现实中“勤劳、善良”总是吃亏,总是被孔令锋这样人摧毁。为什么?为什么?陈家辉一片迷茫,他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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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家人感到吃惊的是两个警C——桃花镇的陈思鸿所长和幽州雍河镇沐队长。
沐队长说:“陈家辉,好不容易找到你了——”
陈家辉正张大嘴巴不知所措,发现是沐队长更惊讶起来:“沐队长,怎么是你?来,来凤城公干?怎么会来桃花镇?”陈保良连忙把他们让进院子里,玻璃钢瓦笼罩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小方桌,几张小凳子。
沐队长将孙阿珍端上来的茶杯移了一下,站在桌子旁,习惯性地环视四周:“没有想到,你们这地方水真多!刚才还是第一次坐渡船呢!”陈家辉眼睛一亮:“哦,我们这里是水荡和上河的交界处,向北一点水更多!”
陈所长说:“要不你在这里玩几天,我们陪你去看看溱潼湿地公园,国家级的。”
沐队长说:“你们这里清明时节的溱潼会船很热闹的,我在金陵就听说过,来的不是时候,下次有机会就去看看。湿地公园?哦,这次比较忙,怕是去不成的。陈家辉,你的手机号码换了,没有联系上你,这次来是——去年你受害的案子——
陈家辉一阵惊喜:“哦,那件事有好消息了?
沐队长拍拍陈家辉的肩膀:“不错,现在身体挺好的!我这次来凤城是顺道而来,和同事已经办好了金陵的案子,同事将嫌犯押解幽州,我来凤城处理陈家辉的事情。”
原来,案发那天是幽州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有人拍摄雪景,巧得很的是,将那辆车和车里的人拍摄下来,经过技术处理车里坐着的人相貌是可以辨认的,因此让陈家辉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说着拿出一叠相片来,相片虽然有些迷糊,陈家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