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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的远离吗?
对了,之所以会如此轻易地为她失控,应该都是因这蛊的关系:毕竟,能够找到玉蛊的宿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而他却不屑染指这个心有所系的女人,但又不甘心放弃如此良机,恐怕就是由于这种复杂的矛盾,所以才难免烦乱浮躁吧?
念及至此,姬伐月心头忽地释然一松,收好玉蛊起身梳洗——也许她真是天赐的宿主,但他宁可错过,秘笈上并没有说玉蛊只能有一个宿主,况且,它也曾对阿尼和白夜有所感应,就算没那么强烈,至少也能证明这成就神功的机缘并不是非她莫属。
虽然如此自遣,但这一日姬伐月过得着实不宁:心里总似空然若失,隔一会便忍不住要看看玉蛊的颜色变化,那红色越变越浅,心头的不安也就与时俱增。
午饭只是心不在焉地动了几口,便丢箸罢手。
她会去哪里?
能不能找到那人?
会不会遇到危险?
满心都是这样的问题,一次次企图将那个素淡的人影驱逐出脑海,但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你爱上她了?”楚杀的声音忽然自记忆深处飘来。
凝神沉思了很久,姬伐月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绝对不是爱——爱一个女人怎么会丝毫也不想得到她?他只是不甘心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所以才不想放她走。
勾唇一笑,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看来,不把那女人带回来试蛊他真的要悔恨终生。
石人垛,金乌渐西,冰雪消融,在这样的午后显得格外沉寂安宁,使人难以将曾经的悲壮血战与之联系在一起。
姬伐月俯视着悠悠空然的石林,有一丝失落,有一点不安,更多的却是窃喜:她没有到这里来等那个人。
是不是那人在她的心里终究没有这么重要?
还是他们早就约定过离散后如何重聚?
或者,她来过,又去别的地方找了?
虽然心头千思百转,但却仿佛有一样堵塞了良久的东西忽然消失,直觉得舒畅了许多,姬伐月正自微笑远眺,视线却被一个渐渐接近的纤纤身影攫取。
是她!
琥珀色的瞳人不觉一寒:是了,她又不会轻功,只凭着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山来,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到达,况且,虽然冰雪融化,但是山上依旧泥泞曲折难于行进,加上她又不熟谙道路,所以才会迟滞至此。
失望还是欢喜?不愿细辨。
姬伐月提气纵身趋近,悄然遁在山石之后,静静地看着杨柳风的步履艰难。
第126章 第四十二章 相思何处最孤单(中)
裙角已为泥水所污,发髻也略显得松散下来,温如春水的双眸却是微带焦切地看着悄然偏西的日头。
她是在担心天黑以后更难以找到那块地方吗?
琥珀色的双瞳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最好她永远都找不到那里!让她急、让她累、让她伤心难过!
然而,天擦黑的时候,杨柳风终于还是来到了那个生离死别的石林。
暮霭中,柔柔绽放的笑靥,却深深刺痛姬伐月的心:那双含笑的眸中明明有泪光闪过,她却不愿哭。
包裹放下的位置和那夜完全一样,她转身去折周围的树枝,因为力气小,又不会轻功,只能折下低处的一些细小的枝杈,姬伐月始终匿身幽处袖手旁观。
明月升起的时候,杨柳风终于在那夜生火的位置点燃一个小小的火堆。
树枝在燃烧中噼啪作响,她却只是目不转睛地怔望着跳跃的火焰。
在想他么?她坐的位置和那一夜出事前的一模一样。
难道时光可以逆转么?难道他还会忽然出现在她身边么?
姬伐月冷笑勾唇:真是愚蠢的女人,以当夜的情形,那个男人有多少幸存的机会根本无须猜测,她竟然还真的会笨到跑来这里傻等!
不过,除了等待,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无论那个男人是生是死,楚杀都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蛛丝马迹。
他到底死没死?
“如果我说他还没死,你会不会失望?”
姬伐月细细玩味着楚杀的话,许久,依然毫无端倪。
朔风扑面,虽说是入了元月,可是山间的夜依旧透骨阴寒,姬伐月纵然是内力深厚,也仍难免微微打了个冷颤。
她难道不冷吗?
想着,凝眸看向伊人。
小小的火堆禁不起燃烧,只剩下一点点残火在黑暗中微弱明灭,杨柳风抱着小小的包裹,微微地缩拢身躯,仍旧静静地注视着火堆。
笨女人!这样等下去只会活活冻死。
死!
姬伐月双眉骤蹙。
“……若孑然孤寂,纵使千秋万载也如无边苦海。”
他蓦地痛然看向那月光下的单薄身影:其实她知道那人生还无望,只不过怀着一丝侥幸才会回到这里,可是,没有奇迹,没有惊喜,所以,她选择与他同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不能同死,总算,也可以在同一处死。
心仿佛被一股巨大的重压残忍地碾过。
疼。
窒息。
她的命是他救的,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地说放弃就放弃!
是不是他无论为她做什么都会被轻忽鄙弃?
是不是除了那个男人她心里就再装不下其他?
姬伐月一步一步地走出阴影,走到杨柳风面前的月光里,沉默地看着她。
杨柳风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始终定定地凝望着那堆已经黯然无光的余烬。
凄风阵阵刻骨深寒。
又一袭无情朔风席卷之后,他终于走上前抱起已经有些僵硬的孱弱身躯。
“明天再来。”微微粗嘎的语声在她的挣扎之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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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之夜,月色清明。
山下,灯火片片,辉映着偶尔窜起的绚丽烟花。
山中,小小的木屋顶上,一个孤凉的身影寂然独坐,痴看那遥遥的欢闹和乐。
“伤才好些就蹿上跳下的,是嫌血流得还不够多么?”
衣袂微响,暗香袭人。
不必回头,就知道是白夜。
“白姑娘多虑了,在下的伤势已然无碍。”刘珩勉强从遐思中回神应声。
“又在想她?”白夜在不远处坐下身来,睇着他掌中的香囊。
“今天……是十五了。”刘珩似是自语地低声道。
天上月圆,人间离恨。
白夜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就忙过除夕到了元夜,那人想必早已离开此处回去灵教了,自己若在莫荆相候,恐怕正是携手观灯的时刻,真所谓欲速则不达。
“连累白姑娘不得回乡团聚,实在是抱歉。”刘珩转首看向她。
白夜撇嘴道:“你少动动,早点好了才是正经。”——这个男人和那个大男孩一样,都能轻易洞悉人心,只是,他更要面子,更爱逞强。万事不肯开口央人,只要她不主动帮手,自己能做的事一定自己做,自己做不了的事咬紧牙关也要自己做,每每总是令人又怜又恼。
刘珩回过头,默然看向手中的香囊:几经磨难,金燕剪柳已然微微破损,一抹暗褐的血渍染污了合和二仙。
是她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忽然想起双宿双飞的那第一个清晨,她凝视着香囊的水眸中沉重复杂的情绪,是不是从那时起她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所以才会在知悉自己有了他的骨肉之后忧思更甚?
总是要这样独自背起所有的愁苦,不肯让他分担一点点……
刘珩幽幽长叹一声:到底是谁一直在保护谁?
“这个……是你的吗?”
白夜轻轻的语声打断了他的遐思,一支竹箫缓缓递至眼前。
刘珩微怔了怔,方才抬手接过:虽然箫身上多了几处刮痕,但却并不影响吹奏。
“昔年翡翠箫,今日紫竹条,气正无须改,音圆不必调。”他浅笑低吟,揖手道:“白姑娘有心了。”
“你若果然有心相谢,就吹支曲子给我听。”白夜无声一笑。
抬望明月,轻抚竹箫,一晌,刘珩方才缓缓地将箫举至唇畔。
寂寂空山,一缕幽音缠绵凄婉,如柔丝万丈愀然动人:
冰渐消,雪正减,寒烟舒,晴曦驻,
人别离,魂梦蹙,何处。
靡靡燕,呢喃语,霜霰妒,东君黜,
踏霭暮,寻鹊渡,何处。
月色枯,末路,玉手冷,良辰误,
恨只恨,应是春风空负。
莺声楚,悲咽,难相抚,却相疏,
情思苦,求良晤,何处。'1'
缱绻相思尽付箫音,虽不曾发一词一句,但却声声摧心。
白夜痴然怔望着眼前黯然神伤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能得痴心若许?她愿不顾一切地去学,只要那个酒一般蛊惑人心的大男孩也如此刻骨地想她一回,爱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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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处》 ——仿《四季乱语之春樱散零乱》
冰渐消,雪正减,寒烟舒,晴曦驻,人别离,魂梦蹙,何处。
靡靡燕,呢喃语,霜霰妒,东君黜,踏霭暮,寻鹊渡,何处。
月色枯,末路,玉手冷,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