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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小濂子,水榕,落梅和剑兰四人道:“你们四人,我自然是深信的,但是说不得宫中也有不能信的人,你们要留心着,今日之事有人一计不成必将另生一计。说不定明日蹊跷事就在毓庆宫中发生,这算是非常时期,许多事你们能做便多承担些,下面的小太监小宫女,你们分成四拨一一暗地里考察,确认可靠了之后再交些事情给他们。”
出了下药这样的事,无人心头不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四人都凝重着神色答应了。
是夜,青樱提前就遣人回了清明殿说身上不好,恐不能服侍,明禹果然没有过来,听说去了励妃宫中。青樱得知后只是淡淡的,到底励妃也是长久无宠了,此时明禹去正好可以使自己避一避风头,弄清楚是谁在暗里弄鬼。
次日青樱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比平日里冷得很,原来地龙没有点上,她情知并不是水榕他们疏忽,必有缘故。
果然,她略一弄出点响动,落梅就进来了,青樱见她神色沮丧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地龙也没有点?”
落梅性急,一面伺候她匀面一面几乎跳脚道:“点过的,但是仍然有昨天那股奇怪的甜味,水榕姑姑立刻把火给熄灭了。”
怎么会这样?药是苏子雍亲自看过的,今日再去取那几味药材必定是从他心腹可靠的药库副使那里拨出来的,断没有还混杂着白草粉的道理。
“药是苏太医给的么?”除此之外,她竟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怎么不是?”落梅也百思不得其解,“剑兰去拿的时候还专门一颗颗拎起来看过的,上纤尘不染。她看得太仔细,差点又惹了苏太医生气,说剑兰信不过他。”
因着雪大,皇后已经晓谕六宫免了今日的晨昏定省,况且青樱向来与宫中其他妃嫔来往的少,这种天气更不会有人来,于是只松松地绾了头发,立刻叫水榕,剑兰,小濂子等人进来。
几人的脸上皆有不解之色,进来后一声不响地跪下。青樱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们的面庞,想从上面找出或许一丝一毫的不对——然而,却没有。
她情愿这事以蹊跷来定论,而不是让她找出这几个最信任的人中有谁是内鬼,并非她多疑,只是这件事以目前来看,能悄无声息地在火中洒下白草粉末的,只有能自如出入内殿的这几人。
小濂子忽然磕头道:“娘娘,奴才倒有个猜想,方才想到,还请娘娘准奴才现在验证一番。”
青樱颔首道:“好。你要去哪里验证?”
小濂子道:“就在这里。”说着起身回到地龙旁边,指着道:“奴才私心里想,既然焚烧的药材是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要么是出在炭上面,要么出在地龙上面,不然不可能又混入白草的味道在其中。”
所有人都回转了身过去,青樱亦走过去。银炭的质地相当细腻,之所以叫银炭是因为烧着了之后通体银白,也不会有明火,只是红黄色的焰罩在炭身上,既漂亮亦没有烟气,只是这种炭烧制困难,一向只供给皇上皇后,这两位主子即便爱赏给谁也是有限的-毕竟是分量太少。
青樱宫中所使用的银炭都是司马明禹从清明殿拨出的,跟他所用的完全一样,要是有问题,以他的机敏和汪福兴的小心肯定早就发现了。
那么这地龙,地龙其实是一个外带罩子的铜炭盆子,只是做的精巧些,四下皆有瑞兽的拉环,加炭的时候不必打开罩子,只从顶上的金丝镂空中添加便可,甚是方便,放在殿中也比谈炭盆子美观。
“这个罩子一向是不揭开的吧?”青樱轻轻掀了起来。
小濂子回道:“一般是不揭开的,因着防止炭灰飘散到殿里。”他一面回着话,眼睛却极仔细地看着炭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炭盆上,只是里面除了烧尽的白灰,确实没有什么,小濂子将余灰翻了个遍。
青樱的目光忽然落在盆壁上,上面的一层白灰十分平整,比之盆中的余灰丝毫没有颗粒,即便银炭是上用的,也未必能烧得这样干净。心中如此一动,立刻吩咐水榕道:“盆壁上的是炭灰么?我瞧着颜色更白了些。”
水榕马上会意,上前去刮下一点放在左手心,又从炭盆底取了一些放在一旁对比,倏地变色——两小堆的灰真正放在一起才会发现,从盆壁上刮下来的颜色要浅一些!
不用再等青樱吩咐,几人立刻取来火折子,那浅一些的粉末一点就着!发出淡淡的甜香味,而从盆地起的灰因是已经燃尽了的炭灰,对火没有反应。
“呵,好精巧的心思!”青樱冷笑道,当真有人想对她下手,竟是不知道慕容青樱四个字是如何写就的么?她问水榕道:“这个东西用了多久?是谁送来的?”
水榕对宫中之事无不上心,想也不想多想立时答道:“算上今日用了十一天,下雪的头一天内务府的小南子送来的。”
她头一年在宫中过冬,一应东西都是新的,内务府会看明禹的脸色,往毓庆宫送东西很是勤勉,谁也没有多想。
“落梅悄悄把炭盆壁上的灰刮掉,不要声张出去,再把火点起来。今日再去内务府要些炭,就说我越发觉得冷了。”青樱吩咐道:“小濂子去打听下小南子的来历,家中有什么人,是否正有要紧的急事,在内务府之前在谁那里服侍。”
她眼神果决,思路清晰,剑兰恍惚中甚至以为自己不在宫中,又像是几年前在行军的大营里。
几个人立刻分头去了,青樱坐在殿里,一个人。忽然觉得冷从内里发出,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四肢,到血脉,到心底。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看到自己的改变,朝一个自己全然不愿的方向。她从前觉得,宫中女人的争斗,是多么无聊而不值得一提,是要有一颗多么折损自己的心,才会将自己的聪慧用在其中。
可是现在,她终于也开始参与了。
不参与能怎么办?像可儿那样吓得晕厥过去?还是哭着去找他?他护得了一次两次,却护不得十次八次。
很快就有了消息,小南子是南方人,具体家乡写的是云城。看到这个地名青樱觉得有些熟悉,水榕提醒到,“是以前的逸贵姬赵晶儿叔父的管辖的地方,她的叔父赵大人就是云城太守。”
对,她立刻想了起来,赵晶儿的家族正是在云城做官,当年司马明禹起事的时候,她叔父力保云城周边的五城不乱。待赵王军攻下京师往北伐以后,他更进献过两次粮草,是以明禹登基之后加封他爵位为安乡男,又册封其侄女入宫为妃。
她松了口气,总算不是自己宫中的人,此人既然是云城人,想来他进宫后能到内务府当差跟赵晶儿的提携不无关系,此刻不管是否合谋,总是要为赵家报仇的了。她反而宽慰,在她的心中,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必定要同舟共济,紧紧牵着手,即使是一个奴才,她亦当作是自己人,风浪再大也不能容他掉下船去。
“奴才这就去把他带来!”小濂子道。
小南子进来时还不太敢相信后宫中最有权势的英贵嫔竟会主动召见自己,他人小黑瘦,一双眼睛转的很快,却有些怕生,倒不像个作奸犯科惯的人。进来见了青樱也不不知道行礼,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打量着宫中的陈设,小濂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到他的膝盖后窝上,将他踢得跪下道:“这是哪位主子调教出来的规矩?见了娘娘也不知道礼数!”
剑兰立刻呛道:“他又没有服侍过娘娘,不过是跟着那些自以为得宠而飞扬跋扈的妃嫔,能学到礼数才出了奇!”
小南子见了这阵仗哪里有不怕的,低着头身子一抖嗫嚅道:“奴才小南子给贵嫔娘娘请安。”
青樱反而比小濂子他们要平静,还笑道:“你别怕,我叫你来不过是因为你一向在内务府中负责毓庆宫的往来,我很喜欢勤谨的人,所以叫你来说说话。”青樱向来不自称本宫,语气又容易亲近,小南子听了这才缓过来一点,脸上现出高兴的神色。
“你是云城人?云城离京师这么远,怎么想到进宫当差的?岂不是想家?”青樱起身走到他跟前,语气虽然平缓,却叫小南子感到十分压迫,小声道:“奴才天生就是受苦的命,能来宫中服侍贵人们就已经是造化了。”
青樱忽地笑,慢慢地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却也不喝,只道:“那也要看你服侍的是谁,跟对了主子,不仅自己不受苦,家里人有了事也少受些苦,你说是不是?”
小南子身子明显地一颤,飞快地瞅了青樱一眼,嘴里还硬道:“贵嫔娘娘说的是,奴才以后一定更加小心地伺候。”
青樱手中的茶杯忽地笔直地飞了出去,她贯了力道在上面,直打在小南子的嘴上登时嘴唇便肿了起来,只听她冷笑道:“你以为你跟着赵晶儿,你就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