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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自叹,超羽,你又说对了。
心里难免是复杂的,不知明禹会如何应对。
其实也好,算是一个对他也是对她的救赎,她就在这里罢,只看明禹如何选择。
如果明禹选择她,那么这深宫,即便是坟墓,她也陪他走下去,直到死去直到腐烂。
如果明禹选择的是别的东西,那么就拼了吧,不如离去。
如此一想,心中反而比之刚才轻松了一些,竟也不必去自救,权当是天意。
健德门处,已经严阵以待。顾忌着拓拔莹心的武功,弓箭手的箭已经在弦上了,只需要一声令下,不管是谁,必定万箭穿心。
司马明禹是守株待兔,汪福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对宫车厉声喝道:“皇上在此,车里何人还不下来?”
拓拔莹心在车中轻笑道:“哪里来的奴才不知好歹,这是英贵妃的车驾难道你不认得吗?”
一听英贵妃三个字,司马明禹的脸色一变,大声喝道:“你现在放开英贵妃,朕还可考虑饶你性命,皇后你莫要糊涂,就凭你单枪匹马出得了宫门么?出去了又能跑多远?”
说着几个北魏打扮的人便侍卫重重地掼在地上,怕拓拔莹心听不见声音不相信,更用脚去狠踢他们,直到他们发出哀嚎声,务必让车中的拓拔莹心确信。
这一招果然管用,拓拔莹心面色瞬间一白,低声自语道:“我的族人竟落入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活不成了。”说着看了一眼青樱道:“那我可就只能全赌在你身上了。”
她一把拉过青樱,另一只手掀开车帘两人一跃而下。
青樱虽然被她扣着手腕,脖颈处匕首寒光闪闪,然而跃下之时站得很稳,毫无踉跄之意。
明禹见此,心中稍安,主意就一变。指着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北魏使臣道:“这些人,都是你北魏的子民,你虽然是我大夏的皇后,也是北魏公主,难道你就忍心看他们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么?”
“开门,放我走,我出城后自会放英贵妃回来。”拓拔莹心不为所动,简短地说道。
明禹也不与她多说,只接着道:“我一刻钟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到时候万箭齐发,你也一样逃不掉。何必牵累你北魏使臣呢?活着多么不容易,你偏要他们去死。”他一面说一面冷厉地看着那几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北魏使臣,那几人知他起了杀意,哪里有不怕的,虽然不曾求饶,面色都是悲戚的。
拓拔莹心硬下心肠只当没有看见,又重复了一遍道:“开宫门,放我走。”
司马明禹几时受过人的胁迫,当下冷道:“本想给你留个全尸,你倒是不识抬举。”他话音一落,身边的御前侍卫和御林军就朝前逼近了两步。
拓拔莹心不仅不怕,反而手中的匕首一闪在青樱的脖颈上划过一道血丝来道:“万箭齐发,除非你舍得你青梅竹马相伴相随的贵妃。”言下之意,他这等无情之人,也未必就舍不得,说完厉声道:“往后退三步,不然英贵妃血溅当场!”
明禹目不转睛地盯着青樱,他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的担忧——帝王的情感,最易被人利用。他越是焦虑,他人手中的筹码就越大。
青樱面上看起来倒是十分轻松,若不是拓拔莹心的声色俱厉,几乎会让人相信这是她们合演的一出戏,只是她的目光始终避过明禹。
选择,这是给他的选择,亦是她的赌注。赌对了,他就有了她的一辈子,她死心塌地地跟他一生一世,哪怕前面看得见腐朽和悲伤;赌输了,她要么丢弃性命,要么丢弃一颗心。
但是,这是公平的,机会是一半一半的,只看他的选择,所以她根本就放弃了自救。
在御前侍卫和御林军看来,英贵妃是完全受制于拓拔莹心的,皇上未下令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拓拔莹心劫持着青樱往城门处行进三步,他们才逼上去一步,这样一来,距离就拉了出来,拓拔莹心很快就到了健德门口。
“马上开门。”拓拔莹心又说了一遍。
司马明禹是沉默的,以拓拔氏的心机,既然敢如此冒险,她在宫外不可能没有人接应,一旦放她出了健德门,必定就是鱼儿入水,再难以抓获了。
届时不仅皇后叛逃有辱国体,大夏皇室必将遭受天下人耻笑。单说拓拔莹心在宫中好几年,刺探的消息又有多少要传到北魏的。若是轻易放她走了,后患无穷。
“你打错算盘了!劫持一个妃嫔就想让朕妥协么?英贵妃虽好,也不断能叫朕昏聩至放虎归山。”
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在场的许多人呼吸顿时一滞,青樱的瞳孔亦是一缩,仿佛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要将明禹的声音掩去,可是为何还是听得这么清晰。
他这是选择了么?选择不让他的江山有分毫的损伤的可能,即便拓拔莹心此去也只是有损伤的可能罢了。
他说她是英贵妃,贵妃呵,只是一个贵妃,位份再高,也不过是个妃嫔,后宫最不缺的角色。
拓拔莹心闻言,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个人的冷酷无情果然果然至斯。”又对青樱道:“听见没有他所说,这样的人……怎么能跟我皇兄比?”
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豁出去了,匕首已经割入了脖颈,鲜红的血丝不断地渗了出来,青樱闻得到血腥味,却好像不觉得多么疼痛。
原来,人身上最怕痛的地方是心,心如果痛得狠了,其他哪里都不觉得疼痛。
人群之中,颜超羽焦急地看着这一切,只盼皇上能够改变心思,不然即便最终青樱安然无恙,以她的个性,他们又怎能和好如初呢?何况,见她脖颈上的血越来越多,她也没挣扎一下,只怕她现在是魇进去自己的心魔了。
拓拔莹心是下了最后通牒,“我数到三,你若是再不开门,我自然是不能活着出去,英贵妃也只好陪我一道去阴曹地府了。”
“一。”
听见了这句话,心中仍是有盼望的,只是不去看明禹。
司马明禹面上亦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与拓拔莹心对峙着,心知自己万万不可露出任何心中惊涛骇浪的痕迹,否则一旦被拓拔氏抓住,就更加有恃无恐,唯有冷静而无所谓一些,方能让她失了方寸。
“二。呵,不是我偏袒我皇兄,你真的是远不如他,倘若是他,断不会这般的无情。”拓拔莹心冷笑道。
明禹并没有恼怒,只是缓缓抬手对御林军道:“弓箭手,准备。”每个人的方式不同,他从来自信他的方式是最有效的,牺牲最小的。
御林军得这一声令下,迅速将拓拔莹心与青樱合围了起来,密不透风,箭在弦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7
青樱的心,这一刻,彻底地沉了下去。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牺牲她,保住皇室的颜面,保卫大夏的江山不受任何一丝可能的损害。更重要的是,为帝王者的威严,不可以受任何人的胁迫。
好瑚。
好。
好铄。
大约拓拔莹心的三一喊出,就会万箭齐发,她们两个人,是好是坏,忠奸贤愚,都没有一丝活命的可能了。
但是拓拔莹心却没有喊出来的机会了。
并不是有御林军中的神箭手一箭射中了她,而是有人大喊了一声,“开城门!”
是颜超羽。
他越众而出,声音坚定得可怕,像是能穿得透世上的一切。
青樱也被这振聋发聩般的一声大喝“惊”醒了,蓦地抬头看向他。年华匆匆逝去,颜超羽再也不是当年的玉面将军,从前俊秀的眉眼尽皆染了霜华,那份秋日阳光一般清爽干净的感觉在很久之前的不知何时就收敛了起来,久得甚至连她都不记得。
可是此时,即便是入了夜的薄暮,不似那时见他站在夕阳之下的白衣银甲,却依然风华绝代。
他的步伐每一步都是坚定有力的,重复了一遍道:“开城门。”
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在皇上面前公然违抗圣旨,死罪无疑,更要牵累家眷。
青樱已经听到了青桐的惊骂哭声,心中生了一丝烦躁,像青桐那般轻浮之人,怎么配嫁给颜超羽呢?她还有什么不足?
他是京城防务,事实上健德门的守卫都是他的部将,跟随他出生入死过的,他的话其实比皇帝还管用。
“颜超羽!你可知罪?”明禹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一出,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微臣知罪,大不敬和违抗圣旨都足够微臣死过好几回,但是微臣不能眼看着英贵妃死在乱箭之中,相比之下,微臣被皇上杀头,死不足惜!”颜超羽说得很慢,但是十分坚决,他不是一个有反心的人,这般的犯上是头一次。
他自知,也只会有一次。颜氏一族本来就被皇上所忌惮,只是一直忠心耿耿谨小慎微,不比付家和郭家那般浮躁能让皇上轻易地下手。如今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颜氏一族,终将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