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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历朝历代中罕见的,向来宠妃皆在宫中飞扬跋扈,协理六宫,手握大权,并没有见得宠的人反而像禁足一般困在寂寂深宫?
并无多少人相信她是自困,于是又有传言出来,说其实英贵妃并不得宠,不然也不会从毓庆宫中搬到诗霜厅那等偏僻狭小的地方。偶说她这一胎来得蹊跷,想她从前的盛宠,断无有了身孕反而冷落的道理,一时间传闻她所怀并非龙种的议论纷纷瑚。
青樱一概是不理的,横竖她也并不出门,连中秋夜的合宫夜宴都缺席了,只在诗霜厅中同着宫中的几人一起赏月吃了月饼铄。
青樱虽然不出门,一应的赏赐和外臣送来的礼物还是不少的,她都交给水榕打理,水榕这日里一面收拾一面笑叹道:“娘娘的这一胎下来,若是皇子皇上必定宝贝得不得了,单看现在这些东西,奴婢在宫中伺候了两朝也未见这样的排场,可见娘娘身份不同。”
“自然不同。”明禹跨步入得厅门,正好听见这句话笑着接道,“得了些什么好东西?也不给我瞧瞧。”
青樱见是他进来,眨眨眼笑道:“你什么好的没见过,反稀罕起我的东西来,既这样,喜欢什么我就赏给你了。”
明禹看她兴致不错,嘴角泛起一丝淡笑,转而对水榕道:“这些可都让娘娘碰过没有?”
水榕忙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谨遵皇上的旨意,但凡不是皇上亲赐的东西,一律不见娘娘碰的。”
明禹闻言点头道:“那就好,你们下去吧。”
待到水榕带了众人都走了,也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一室清辉。
青樱见四下无人,也敢指使明禹给她拿月饼,一面吃一面道:“你怎么来了,此时的夜宴应该还没有结束吧,合宫的人都盼着见一见你,你这时走了岂不是扫兴。”
明禹却是柔情无限,从身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长发中,低低道:“合宫的人,也包括你吗?”
是啊,她也是宫中的人。她不是不可以住在宫中,但是和这个宫中人,是两回事。
只是,有些事情,如果想的那么明白,便是让自己难过。人生在世,糊涂一些才能过得安然。
只因这样想着,所以才能像此刻这样嘻嘻笑道:“我住的是厅,可不是宫,合宫自然不包括我。”
明禹亦笑了起来,手抚在她的腹部道:“都快六个月了,你还是这样不让人,将来皇子出生,你一定带不好他。”说着自己又解释道:“你这种人,天生就是要别人捂热你,你捂不热别人。”
青樱听了不忿道:“难道你不是我小时候捂热的?”
明禹意味深长地笑道:“一直是热的,可不是你捂热的。”他的眸子晶亮,即使是说着这般暧昧的话,脸不红,眼睛也依旧深邃。
花好月圆,人常在。此情此景,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拥在了一起看着窗外撩人的月色,看不见宫外的千家万户,但是看得见的是人世间的团圆之乐与离别之苦,皆在这千年的月光之中。
半晌,青樱触景生情,开口道:“中秋,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声音涩涩,想起从前在凤鸣山上的几个中秋节,反倒是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比之在家中度过的数十个都要不能忘。
一个灼,热但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明禹在她耳边轻声道:“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么?在我心里,只有我们是一家人。”
“你和我,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这个孩子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人,不是我们一家人。”他喃喃说道,“我小时候,只记得一个中秋节,那时候我的母妃还在,但是平时她位分低微不能亲自抚养我,虽然现在的皇懿贵太妃对我很不错,可是我还是会在节气的时候想办法去看我的母妃,她住的宫室一直都是很小很偏的,我那时候才五岁,只知道走了很久都没有到,又累又怕,在宫中饶了大半夜才遇到了巡夜的侍卫。”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苦笑道:“那时候父皇整日陪着郑妃,我在宫中走失竟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呵——”青樱蓦地抱紧了他,他的童年必定是灰暗的,他们相遇时他满身疏冷寒厉之气,一个淡漠的眼神扫过来,就看得见少年的孤绝。
他没有再说下去,然而已然触动了他们内心当中同样最深的伤,青樱幼年的时光亦灰暗无比,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于千万人中,轻易地找到对方。
“你说过以后再也不提从前的事,走过去的路,只留下印迹给后人看。今日中秋月圆,更要朝前看,比如,想想明年中秋,就会多出来一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名字?”
“自然想过,这个字你必定喜欢的,我猜你便是要提议这个字的。”果然有一个皇子真好,与争储无关,只是可以将过往掩饰,将未来掀开,两人眼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先不要说,我心中亦有一字,看看是不是想的一样。”说着青樱便催促明禹去拿纸笔,明禹起身又是无奈又是笑道:“在你这里当真不是什么天子,倒是贴身服侍的人。”
青樱立时拍手笑道:“快过来,我给你净身——你是男子,想在我这里贴身服侍必要是太监才行。”
明禹忍着又是气又是笑,找来纸笔来不及写就来抓她道:“我要是净身,你这漫漫长夜怎么熬……”
……
她有着身孕,他不敢造次,轻轻滑进她的衣衫,亲密而温柔……
有些颤栗,有些不适应。但是一闭眼,或许一生,就会这么过去吧,少年时的风云终归会散去。彦说过,你不该这么过一生的,也许是对的,可是她现在有这个生命的陪伴,突然就不想去想更多。人生,总有不同的阶段,若是七八年前,她也断不能明白此刻的内心宁静。
忍着情热,明禹又寻来一个软枕,两人一并躺在床上,絮絮地说着话。
“青樱。”他叫起来她的名字,声音糯糯软软的,好像是受了冷落的孩子,“我其实有些怕的,其实我小时候有问过皇懿贵太妃,为什么父皇总是陪着郑妃却不来看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好,我那时拼命地习诵诗书,勤练骑射,就是希望父皇能多看我一眼。但是她告诉我,不是我的问题,是父皇愿意跟郑妃待在一起,就算是别的皇子,父皇也是一样对待的。”青樱闻言,握紧了他的手。
“后来自己慢慢……也有了些妃妾,后来又遇到你,渐渐明白其实郑妃虽然作恶,然而父皇与她是真的感情笃深,其间插不下其他的人。即便我们是他的孩子,也是一样。”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说只要一个孩子的吗?我不想,我们中间站着许多人。”
青樱听了,不屑道:“中间的人还少么?你的洪熙,洪示,洵嫔,矜贵嫔,从前的逸贵姬,励妃,肖昭容,人都换了几批了,你说这样的话,何必呢。”
明禹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现下脸上也没有愧色,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是吃醋,没有错吧?”
青樱推了他一把尖叫道:“谁吃醋,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会自己养大一个小明禹,我会很爱他。”
明禹不计较她的反应,自顾自笑道:“好了,我自己知道了就好,你承不承认没所谓。”说着神色间也松弛了下来,闭着眼道:“我累了,睡一会。”
他果然很快就睡着了,青樱看了他一会,仿佛在他脸上看得见过去的岁月,她是亲眼看着这张面容从当初的少年英气,到如今的龙气初现,也许这就是成长,共同嵌入到了对方过往的生命中,要分开,必要扯得血肉模糊。
如果再没有波澜,那么,也是一种岁月静好呵。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何如当初莫相识7(4000)
他说只睡一会,果然就只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还是月挂中天。
凉风习习地从开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最是惬意。
明禹叹道:“这么躺着真是轻松舒服。”
“你是累得很了,要歇歇。”他许多年皆是习惯了晚睡早起,即便是夜里也警醒异常,自然是很累的,如今江山初定,更不能松懈,少有能这般闲适的。
“所以要等你的皇子快些长成,自然就能分忧。”他说起来十分平静,好像这个想法已经在心中成形,想了想忽然高兴道:“我倒有个主意,这几日朝政不多,我就称病个两三日,我们溜出宫去玩吧?瑚”
“啊?装病?”青樱立刻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你若病得闭门不出,太医院的脉案皇后能不看?皇懿贵太妃能不看?况且你那些莺莺燕燕们能不抹着眼泪去探望你,露陷的地方实在太多,你可别拉我做这事。”连忙摆手拒绝铄。
她心知他心里到底是较着劲的,拓跋彦出宫两月有余寻她,明禹这个人嘴上不说,也必要有他的方式去计较一番,只是大夏不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