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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救驾勤王,以靖祸难’之变,从一开始策划,外朝臣党的一干领袖人物就与一部分内官太监合谋联手,由于得到了部分内廷失意太监的默契掩护,他们才得以秘密调兵进京,才得以顺利突入西苑丹房。 完成这一次帝京事变。 国朝肇造以来,这也都是空前绝后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顺利救驾的外朝臣党、宗室勋贵、内阁元辅、封疆总宪、文武大员们,满心都是欢喜、狂热,还有对将来功勋绩劳的热望、憧憬,这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怀疑,高达四万余地骁勇兵马,如何能够轻易地避开皇家密探的耳目,如何能够悄然潜入守备森严的京师?
皇帝手上集结了这么多兵马,自然胆气大壮,一边强攻皇城,四面纵火之余,一边选调大嗓门的士兵轮番喊话,都是些劝谕皇城禁卫憣然醒悟,速速反正,既往不咎的话语。
不过,这个攻心之计显然不能如愿,皇城禁卫的应值都督乃是后党心腹亲信,反应敏捷,照着葫芦画瓢,也同样派大嗓门士兵喊话回骂,“皇帝自在大内,尔等乱臣贼子,怎么敢假冒当今圣明天子?若是憣然醒悟,陛下宽厚,必赦尔罪。 如若迟疑,难免株连九族,千刀万剐之祸!”,“尔等校尉兵卒,依附乱臣贼子,围攻皇城,大逆谋反,罪在不赦,速速投诚,死罪或可得免,否则罪无可恕!”等语,却是根本不惧军心动摇——这时候,谁又分得清哪个是真皇帝,哪个是假陛下呢?也只得刀口子上辨是非,枪棒之下论真假了。
城下火攻,城上炮击,硝烟弥漫,城门延烧,火势熊熊,勤王军呐喊冲锋,连续的几次强攻,都没能攻破城门,无法闯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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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战斗、厮杀,迅速蔓延到京城许多角落,惊恐地黎民士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由于有宣武公乔行简的参与,有武宁侯部下的襄助,这让许许多多游离观望,趔趄不前的家伙觉得‘勤王靖难’事有可为,纷纷跳将出来,投入到慷慨激昂的‘勤王靖难’的大举中,嚷嚷着‘匡扶社稷、保国安民、定危扶倾、一扫妖氛’之类地口号,踊跃相随。
蹄声隆隆,响彻长街,如同天边雷鸣!
神枢营骁骑冲过长街,如同地火喷薄。
骤然间,勤王军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森寒杀意,仿佛陡然进入了隆冬。
神枢营骑兵冲击的路上,仿佛刮起了冰风雪雹,狂飙怒卷!
尖锐的三棱锥箭,借着战马冲势,尖啸着,旋转着,横空攒射,刺入勤王军士兵的身体。
入肉,穿骨。 勤王军士兵接二连三地被箭矢钉在了地上……
更多的士兵则是被战马践踏冲撞,被五眼火铳、三眼火铳**出的铅丸、铁丸在近距离轰成蜂窝,眨眼间化做碎骨肉泥,留下一摊摊暗红、鲜红、污秽的血迹,还有脑浆与尘埃混合的花花绿绿。
勤王军密集地队伍,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潮水般地队形刹那间如退潮之水。 哗啦涌去。
冲在最前面地一批勤王军步卒,刚刚与神枢营地骁骑接触。 就被人数并不占优地神枢营禁卫骑兵轻轻松松地冲垮队形,失去战斗力,被骑兵的战刀三两下劈斩便解决了,只留下一地血泊中的无头尸和四处翻滚怒目圆睁的人头,还有断手残肢、或大或小的零碎皮肉和森森惨白沾满污血的骨头茬子。
神枢营禁卫骑兵并不停留,一路向前,消失在长街尽头。 蹄声渐稀,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一大片鲜血、碎尸、烂骨,只有这些死人才能证明,如今地神枢营骁骑,在后党柄权的这几年,已然恢复了几分当年“三千营”所向披靡的剽悍水准,不再是数年之前,那支兵备废弛的疲弱懒散之军。
对京畿变乱形势的观察、监视。 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连续使用千里镜就近观察京城要害地点的形势变化,同时还要接收和处置京师各处传来的线报,并下达指令,作出必要地指挥调动,从深夜里到天明的几个时辰里都保持高度的全神贯注,即使以赵小七现在的修为。 也感到吃不消了。 在神枢营骁骑冲杀过去之后,赵小七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观察,开始用硬竹笔沾着墨汁在簿册上记录着他所观察到的情况,他对形势变化的分析判断等等,都一一用标准地‘秘文’记录下来,比如刚才神枢营骁骑冲锋陷阵势如破竹的表现,就必须加予评估,下一判断。
就在赵小七挥笔记录的同一时间,整个京城,但凡稍微重要一点的街口、衙署都在暴发激战。
迎接勤王军强攻的是铅铁弹丸、炽热火球、熊熊猛火、呛鼻毒烟、滚烫沙石、石灰、箭矢、石块、标枪、斧头等等。 禁卫军的守城器械准备得实在是太充足了。 充足到让勤王军上下都切齿痛恨的程度。
碧血满地,白骨撑天。 残缺的尸体在昔日平整干净的地砖上描绘出斑斑驳驳的恐怖鬼脸。
各处禁卫军地铳炮矢石,对仰攻、强攻、围攻地勤王军而言,完全是毁灭性的力量,完全压制了他们地攻势,不断将冲锋的士兵分解成碎骨烂肉,炮火之下,许多士兵的尸骨顷刻间荡然无存。
每一声火炮的轰鸣,都有成片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冲锋在前的敢死跳荡,也很难冲破铳炮矢石的攒射拦阻。
勤王军射出的利箭,在炮火的压制下,作用难以令人满意——当然,步战弓弩并非没有一点威慑力,弓弦鸣响,一支支黑色的狼牙利箭命中目标,也同样会夺走鲜血和性命,箭头甚至大部分都淬了剧毒——砒霜或者乌头!帝京城里,长安街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骸,焦黑如炭的尸骸,形相诡异的尸骸,而其中至少半数尸骸是被淬毒利箭夺走了性命——剧毒未必马上致人死命,却能大幅削弱士兵持续战斗的能力,在激烈的两军交战当中,这已经不啻于阎王贴、勾魂牌了。
参差不齐的勤王军撞上严阵以待的禁卫军,双方各种武器轮番上阵,不择手段的拼杀,碎骨烂肉在猛火油制造的熊熊烈火中发出可怕的臭味,混合着硝烟,浓烈得简直令人窒息。
勤王军士挥舞着刀枪前仆后继,冲击着禁卫依托墙壁所构筑的防线,尸骸堆砌累积,强大的压力逼得禁卫军伤亡持续攀升,不得不提前调动后备军士补防。
黑云龙带着自己的数十骑亲兵,遥遥观望着呼啸冲杀的辽兵攻破一道官署墙壁,无动于衷。
禁卫军与辽兵纠缠在了一起,就在相隔不远的街巷上来回冲杀。
在这种战场,面临现下这种战局,黑元龙当然知道只要有一支骑兵实施一次短促的突击,就能杀退逼上来地禁卫军。 给对方造成较大杀伤。
不过,黑云龙奉武宁侯之命,从辽东带到京城的骑兵已经全数交由‘宣武公’乔行简节制指挥,黑云龙手里只有从辽东带来的带甲步卒一千,加上乔行简‘五军营’的精兵五百、京城勋贵朝臣各家府上的家奴一千,全系步卒,骑兵只有他自己的心腹亲兵数十骑而已。 为保存实力起见,他自然是不肯轻易出动自己的心腹亲兵了——从辽东带来地辽兵步骑。 虽然都相当精锐骁勇,却并非武宁侯雷顼信任的边军嫡系,统兵官绝大多数都是原来辽东镇地旧将,士兵也都是各统兵官的亲兵和家兵。 在雷顼借机将节制辽东的最高权力夺取到手之时,这一批将官都是迫于当时辽东形势,才暂时听令于武宁侯府,他们非常明显的倾向于皇室正统。 也是京师朝臣策划勤王靖难之事为之游说最力的一批边军将官,亦因此缘故,武宁侯雷顼最终才会准许这些将官各带麾下亲兵进京襄助所谓的“勤王靖难”之事。 黑云龙作为武宁侯雷顼信任的心腹将领,当然很清楚武宁侯地目的,这些人既然心向皇室,愿意牺牲,强留辽东也是无益,就遂他们的心意进京勤王好了。 做炮灰,做卒子,那都是这些将官自己愿意,怨不得别人将他们当作棋子来下——既然武宁侯别有用意,眼下要让黑云龙牺牲自己的手下去冲锋突击,那他是一万个不干的。 所以一向以骁勇剽悍著称辽东的‘黑将军’,在京师却是一付最甘人后,绝不争先的‘庸将’做派了。
飞斧呼啸闪掠,狠辣凌厉的斩击,在早上地晨光里留下一抹如虚似幻的光影,两个猛冲过去的辽兵躲闪不及,直接被飞斧诡异的割断咽喉,血花绽放的刹那,惨叫声倏然中断,小巧的精钢斧头忽焉消失不见。
在黑云龙地眼中。 那个横穿街巷的男人。 就象鬼魅一样突兀出现在双方混战的战场,在杀死两名步卒之后。 左手顺势猛然挥出,前臂上的套着的精钢旁牌如同一面巨斧,狠狠劈进另外一个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