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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二少爷你早干嘛去了?”
马锦讥讽道:“二少爷,你这话说得很对!可惜啊,族里当初没有选择站在二老爷一边的人,现在都在后悔,连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对两位少爷都很失望呢!不错,他们当然会怕我,但也怕二老爷会秋后算帐,这怎么办呢?我跟他们说,这好办啊,你们只要一心一意辅佐两位少爷,不让二老爷吞并吃掉你们不就行了?可是他们又说,不行啊,两位少爷刚愎自用,容不得人有半点小错,哪里会听我们的啊,两位少爷手里的这一半产业,不让二老爷吞并,也会让雷家人吃掉,那是迟早的事啊!我对他们说,那好啊,你们干脆合伙投到雷家旗下不就得了?这样雷家总不好意思再赶尽杀绝,吃掉你们了吧?就这样,大家都同意了我的看法,但是两位青春鼎盛的少爷嘛,就不免成了大家走向光明前程的绊脚石,大家又都不愿意做这个恶人,怎么办呢?当然只好由我马锦出面做这个恶人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二少爷,马锦我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得罪之处,二少爷你就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了啊。我这做狗奴才的,以往杀人都是粗手重脚的,如果没有给二少爷你留下全尸,也不要怪我这狗奴才啊,侍侯不周之处,二少爷多担待!”
“你,你,”马金玉鼻子都快气歪了,“好你个狗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真真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指鹿为马!我爹算是瞎了眼,怎么就没有看出你是个后脑勺生了反骨的魏延?”
马锦冷冷笑道:“成者王侯败者贼,也许生了反骨的是杨仪也说不定,把个忠臣当成了叛贼办的事儿,从古到今多了去了,也没见有多少平反昭雪的!不同样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实在不行,莫须有也算一条确凿的罪证啊!有没有反骨,反正魏延都死了,说你有你就有,说没有就没有,魏延也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鸣冤叫屈不是?总归是胜利者才说了算数!你就安安心心地受死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到了阎王爷那儿交递投名状,可要记得是我马锦送你上路的!”
“好狗才!给我死来!”
目呲欲裂的马金玉,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怒吼,咆哮着扑向马锦!
杀一个够本啊!
刚刚从腰上解下来的革带,在内元真力的催运下,犹如钢鞭一般,劈头盖脸向着马锦猛砸狂抽,狂风呼啸,气劲如山!
马锦望着势若疯虎一般,火杂杂扑上来的马金玉,脸上浮现出一缕复杂的表情,似怜悯,似可惜,又似讽刺,似轻蔑,同时也是那么的森冷无情,决绝冷血。
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就在马金玉的革带即将抽中马锦的时候,马锦眼中精光如鹰隼般闪亮了一下,他整个人突然如大鸟腾空,化作流光,消失在革带上空。
“嘣…嗡”
一声弓弦的狂鸣响彻整个空间!
轰!
马金玉的身躯被一枝硬弩近距离发射的破甲重箭硬生生扯带横飞,凶猛的力道将他整个身躯连人带箭牢牢钉在身后的墙上,以至于身躯撞在墙上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马金玉痛苦的呻吟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重新出现在身前的马锦。
马锦面无表情的看着插在马金玉身上,剧烈震颤不已的箭杆停止了大幅度的颤动,但轻微的震颤仍然在发出嗡嗡的颤音,这一箭所蕴含力量之强大骇人听闻!
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缓步走了进来,他也和马锦一样,相貌平庸,一点也不惹人注目!
“送他上路吧,不要让他过于痛苦!”
马锦叹口气说道。
寒光从黑衣人的衣袖中飞起,只略闪了一闪,即已收回,马金玉的喉管已经被利刃快速地割断了,鲜血喷溢而出,也不知道这黑衣人藏于袖中的是何种利器。
沉默片刻,马锦问道:“都解决了?”
黑衣人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
“马氏两兄弟在天马园内的死党,都被夜枭队彻底清理干净了!今晚又是一个血流成河的完美血屠!嗯,马氏兄弟的其它家人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马锦笑道:“这个不劳费心,保证不留后患就是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黑衣人难得的大笑起来:“咱们俩合作都有十年了吧,你办事,我有不放心过吗?”
“哈哈!”
第二章 东风破坚冰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春风又绿江南岸,江南的春风总是很轻柔,很温软,袅娜柳丝飘拂,抚mo着大地;漠漠细雨的滋润,体贴着万物,渐行渐近,这才有了草长莺飞,花开似锦……
然而乍暖还寒时候; 最难将息!
江南春早,天气虽然已日趋暖和,可还时不时有寒冷难当的日子袭来,这时最难将养休息,打发时光。
不过,在帝国北方,却与江南春天那种‘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很是柔美无声的动静截然两样,北方的春天是迟缓的,也是粗犷无比的,动静也总是大得很。
在北方,山岩下的积雪才不管什么立春、春分节气,只管冷森森的丝毫没有开化的意思;
潭边、溪畔、井台、泉眼,凡有水的地方,也都顽固坚持着冰块、冰砚、冰溜、冰碴的立场!
直到一夜之间,春风忽然来临。
忽然从塞外的苍苍草原,莽莽沙漠,滚滚而来的浩荡春风,扑过山头,漫过山梁,插进山沟,灌过山口,呜呜号叫,哄哄呼啸,飞沙走石,打在窗户上,撒拉作响,扑在人脸上,如无数针扎。
轰的一声,河冰开裂了;
嘎的一声,病树摧折了;
连房梁架子,都格吱吱格拉拉地响起来,晃起来,仿佛从漫长的冬眠中惊醒过来了,要抻抻懒腰,动动胳臂,浑身关节都要挨个儿格吱吱格拉拉地松动松动似的。
还在霜冻里,麦苗返青;就在积雪中,山桃鼓苞。
那些套着老羊皮袄子的勤劳的农民,也背着荆条篓子,装满着带冰碴的牛羊粪,大清早就开始侍弄着庄稼地,呼哧呼哧地把粪肥抛撒匀净,期望着有一年的好收成。
北方的人们爱说“春脖子短”,意思是说北方春天非常短暂,而类似象雷瑾、绿痕这些从锦绣江东而来的人,就觉着连这个所谓的“春脖子”也有名无实,冬天刚过去,夏天就似乎已在眼前了。
最激烈的阿蛮,意见总是直截了当:“这哪里有什么春天,成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就是刮土、刮土,外出不戴上帷帽、面巾,眼睛都休想睁开,家里桌子凳子一天得让人擦上几百遍……”
绿痕不以为然:“暧,也不用那么夸张!的确是不像我们南方的春天,不过呢,虽然是不冬不夏,但你还就得承认,这就是春天!”
紫绡惯例是不对这些事情发表意见的,只是轻轻浅浅,抿着嘴微笑。
雷瑾懒洋洋地犯着春困,打着哈欠,顺口说道:“你们看这西北的百姓,都喜欢力大无穷的好汉,到喜欢得不行的时候,捎带来着连粗暴也一起喜欢上了,还就觉得特解气特痛快。这里的春天,其实也和这里的人一样,粗犷豪爽,大气磅礴!象江南那样,软绵绵的春风,好似柳丝飘拂,恰如细雨滋润,柔美是柔美了,温软也够温软了,但这样绵软的风,又怎生过得了草原、走得了沙漠、闯得过高山、扑得上山梁?又怎生能踢打开千里的冰封,遍地的霜雪?我看啦,这北方啊,还就得该着有这样的春天,如果把江南软绵绵的春天搬到北方,怕是奈何不得这遍地的冰雪寒霜!
再说啊,江南的春天老是淡淡的阳光,蒙蒙的阴雨,乍暖还寒,最难将息,整天都好象穿着湿衣衫,少爷我都过腻味了。享受一下这北方粗犷的春天,也自有一些江南无法比拟的佳处呢!”
雷瑾从塞外归来,除了到陇右总督府交令完差以外,因为朝廷的封爵和赏赐,连同‘伤亡将士’的抚恤银子也一同调拨了下来,要上谢恩折子、要抚恤伤亡、要四处吊丧、要处置幕府中重要事务,等等,等等,这一忙起来就忙得天昏地暗,没个闲的时候,雷瑾也是忙得够呛,无暇分心,等到把一干丧事、喜事,都紧赶慢赶的操办完了,他在河西的头一个短短的春天也快过去了一大半,这时才能忙里偷闲,过两天悠闲而无聊的日子。
在夏天快要到来的时候,印书馆第一批印刷精美的宗教经卷已经正式交付,大受佛道人士和信徒们的欢迎。至于印书馆大管事徐扬所提办报的建议,在河西幕府诸幕僚谋士们的再三权衡和争论下,认为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暂时不宜办报,一则是当前时局、朝野形势都不允许,二则在人们接受程度普遍较低,对各种消息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