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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紧随在雷瑾身后,在积雪覆盖,漆黑一片的草原上自西向东悄声疾进。
厚厚的云层低低地压着草原,天空被遮得没有一丝光亮,四周都是沉寂的黑暗,马蹄下的残雪也没有了幽光,几乎都是凭借着灵敏的感觉在雪地上行进。
马队悄然夜行,除了马蹄踏雪的声音,几乎没有其它声音了,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骑兵应该有的素质。
夜更黑天更冷,草原的酷寒和黑暗给人以莫名的压力。
草原上最艰苦最凶险的工作不外乎放马,牧马人如果没有身强体壮、胆大机敏、聪明警觉、忍饥渴、耐寒暑等这些素质,是无法胜任的,因此突袭以放牧马牛为生的草原部族,偷袭他们的营盘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同样被这些草原部族的骑手趁夜偷袭也不会是件美妙的事儿。
突然,前方喊叫吼杀之声四起。
那种令人震颤的声音在寒风中扩散,刹那间,寂静黑暗的草原上人声鼎沸。
隐约的男、女、老、少的声音,犬只狂叫疯吼的声音,马嘶牛哞羊咩响成一片,一时间声翻浪滚,惊天动地,如同霹雳滚雷一般。
少时声音沉寂下去,漆黑一片的雪原,又恢复了平静,渐次亮起几个火把,反射着无数道白晃晃,寒气袭人的冷厉刀光,极具威慑力和恐吓力。
这是鲜卑突骑在碰到能一口吃掉的蒙古营帐时,典型的突袭战法,以雷霆万钧之势踹营破阵,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连锅端掉,又一个蒙古部族的营盘被攻破!
当然如果遇到比较难啃的骨头时,他们也会主动寻求与雷门骑队合兵攻伐,不会逞什么英雄。
当鲜卑突骑的兵马退出这片牧场,很快和雷门骑队一起消失在夜幕中时,黑暗中又恢复了宁静,帐幕也还在,只是雪地上多了若干尸体,血迹处处,血腥气刺鼻,另外就是原先的一些奴隶,他们中的一些人怀着对原主人无法消解的怨毒恨意,正在想着法子折辱原来的主人。
积雪而且黑暗沉寂的原野中,寒风呼啸,人兽绝迹,没有谁知道这儿的变故,只有跟随在雷门骑队后面,负责“善后”接收的马贼伙兴奋地向着这个已经被攻破的蒙人营盘悄然疾进,一边快马加鞭的拼命赶路,一边美滋滋地盘算着又有多少人口、牲畜、财物进项。
***
连续赶了半夜路,途中还连续乘夜破击了两个蒙人营寨,快到天亮时,人困马乏,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是该寻个避风的地方略作休息了。
远出前方的斥候探马飞马来报,在前方数里,有一个蒙人的避冬牧场,从拥有的营帐来看,该处至少有数千人。
数千人 ?'…'
雷瑾和阿蛮、温度、明石羽等迅速交换看法,因为现在经过一夜转战,所有人都又困又乏,而且饥肠雷鸣,要不要再咬着牙收拾掉这个营寨?
在主力大军尽出之后,仍然有数千人之众,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某个相当重要的大部族留守营寨,以现在所有人都人困马乏的恶劣状态,能够轻松收拾掉这个营寨么?有把握么?
鲜卑土人部的头人也被请过来商议。
打还是不打?
雷瑾琢磨了一回,说道:“咱们累了一夜了,人即要吃还要喝,大家也都需要轮班休息,马也得饮水喂饲,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咱们为什么不去呢?而且有这么一个避冬营寨,我们不去攻打下来,而是躲在咫尺之遥的野地里吃喝休息,又能够安心吃喝吗?快天亮了,许多牧人已经起来忙活了,再等下去,被他们发现,反而更加不利,不如先发制人!我等当一鼓作气,灭此而朝食!你们看如何?”
几个人再商量了一下,同意了立刻不顾疲劳,发起攻击,而且此时蒙人营帐中已经有部分人开始活动了,不如四面合围,然后鼓角齐鸣,强攻对方营寨。
计议已定,各人分头行动。
浓厚低沉的云隙间泄下的幽暗光线已开始将草原照得蒙蒙发亮。
这个处在暗影中的丘陵山坳,积雪不太深,雪下还能看到牧草,鼠尾草、沙棘、梭梭、马莲草、麻黄草、猫头刺,足够牲畜啃吃一冬。密密麻麻的营帐中间显然已经有人在开始忙活了。
危险无声无息地降临。
牵马步行的的万余骑士,蹑手蹑脚地尽可能逼近营帐,营帐中有牧人养的大狗,骑马接近显然声响太大,只有悄悄的牵马逼近,才可以尽可能在逼近营帐的距离完成包围。
“呜——呜——”
低沉的号角吹响,那是进攻的号令!
“咚-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鼓声轰然擂响,四野震动!
蹄声骤响,密如急雨!
四面合围的骑士翻身上马,发起了如同山洪暴发般的狂野冲击。
面对突然冲杀过来的无数骑手,在那些挥舞得如雪片般的锋利马刀下,在击刺如闪电般的长大马槊前,在箭发如骤雨一般马背弓箭手们居高临下射出的连珠快箭下,营寨中在营帐外活动的男女便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在近距离的冲锋中,这种刀、矛、弓箭,长与短,远与近,互相配合的迅猛攻势,又灵活机动,又凌厉凶狠,太可怕了!
许多蒙古人还在睡梦中,眼睛还迷糊着,就听到一连串同伴的惨叫声,虽然也有人操刀携弓起而反抗,但惊惶中冲出营帐等于送死。
痛苦的呻呤声中,万马狂奔的声音如同滚滚殷雷,震撼大地。
但是营寨中仍然有如雨的狼牙利箭撕裂着原野山坳间的风,恶鬼夜啸般射向狂冲进来的不速之客。
常年在战争中厮杀的蒙古人,即使遭遇优势敌人的突袭,也仍然表现出了高超卓绝的战斗素质。
几个蒙古人中的首领,看清危急的情势后,立即毫不犹豫地率领一些衣甲不整的蒙古人奋勇冲杀,冲势极猛,杀气腾腾,呼啸而来,锐不可挡,恍如困兽犹斗的狼群拼死一搏。
这是一场混战恶战,双方犬牙交错,纠缠到了一起,雪块飞溅,人影飘飞,怒吼喊叫,鲜血喷涌,竟然是如此的血腥惨烈!
这些勇猛的蒙古人非常自然的三五成组,互相配合起来,砍杀起来又快又狠,往往一刀毙敌,刀刀见血。
甚至还使出了极其残酷的战法浴血苦战,以轻伤换重伤,以重伤换敌命,甚至不惜以命换命,两败俱死。
不过,蒙古人营帐中这些勇猛的战士毕竟变起仓促,抵抗起来已经很难动摇大势。
整个营寨中的要害关键地点已经被有效控制住了,更何况无论是这支以黑鹰军团、黑蛇军团、火凤军团以及护卫亲军的班底编伍的临时雷门骑队,还是鲜卑土人部的突骑骑士,无一不是凶悍凌厉的骁勇战士,互相之间的编伍组合使他们的战斗力倍增,往往几个人之间的进攻退守,都极有章法,齐心合力,分工明确,或游走纠缠,或凶悍截击,或搏命绝杀,或一箭毙敌,远攻近取,无所不用其极,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毙杀一个,再杀下一个,恨不得一口气把这里的蒙古人杀光,干脆利索得很。
因为他们都饿坏了,饥饿和疲累让这些骁勇战士变得分外的凶残和勇猛!
轻快剽疾,游移如风,战士们摆开架势,追击围歼仍然在顽抗的蒙古战士。
这一次的突袭,大局已定!
雷瑾下令喊话,于是整个营帐中有人不断用蒙语喊话:
“弃械在地,抱头蹲下者免死!”
随着喊话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轰隆如雷的战鼓,低沉雄浑的号角,整个是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阳光还是攻不破厚厚的云层,阴暗的草原却渐渐亮了起来!
这一场厮杀渐渐沉寂了下去,所有的反抗都暂时被强力的血腥杀戮镇压了下去。
在连番奔忙厮杀之后,饥肠难当的骑士们以一场血腥的杀戮,鸠占鹊巢,占据了蒙古人的营帐,开始享用胜利的果实——吃喝以及轮班休息!
雷瑾和几个都统首领分派了各人职司,或负责让人弄吃喝食物,或负责审讯俘虏,或清理营寨中的奴隶,或将俘虏的妇孺儿童打乱编伍,或清点营寨中牲畜牛羊财物弓矢兵器,或指定那些单位的士卒稍进干粮后马上休息。
雷瑾又亲自带队,占领了这营地附近的制高点和进出要道,还远远的派出了多层警戒哨,斥候探马,更是远出十里,以防止被人偷袭。
这一切正是兵法中所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从细节上尽量做到官兵一致,使将士一心,同甘共苦!
尤其是这种孤军转战,千里破击的情况,为将者更要小心在意,否则军心一散,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