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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并不是朝廷所看重的方面,而是朝廷已经隐约知道武宁侯已经渡海,先发制人地挟制了朝鲜国王,从而得以以朝鲜为堡垒,利用朝鲜的粮食和物资,以及人力从南面夹击金虏女真,完全打乱了金虏首领阿巴亥,多年来同样想占据朝鲜以绝后路隐患的打算,可以说是对金虏在大局上的沉重打击。然而,这时,帝国朝廷开始担心人口流入辽东,会不断增加武宁侯的实力。
内廷集团任由西北的雷瑾大肆攻伐,却对武宁侯多加防范,只因为辽东离京师太近,雷家的雷霆铁骑以及剽悍的‘辽兵’都让朝廷又要倚仗,又要防范。
武宁侯入了朝鲜,当然令朝廷不安,内廷主要是从利益和对己方的威胁多大来考虑,而外朝的文官竟然有从儒家‘以大事小’的传统精神来考虑,认为帝国侯爵怎么可以挟朝鲜国王以令其国?这是万万不可的事。
然,无论这些风云如何涌动,在大蝗灾之后,各地官民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赈济施粥的忙乎起来,粥厂、粥棚在官方和地方大族士绅的出粮、出物、出人下,都很快搭建起来,而惠民药局施药也得到大户士绅的捐献,都开始运作,这大概是能减少相当一些流民的。
天下汹汹,却只有‘陕西布政司’以及西北四镇管辖之地的本地蝗虫没有大起,之所以没有蝗虫大起,一则是‘长史府’早就有严密的人海灭蝗、捕蝗部署,预有准备,严阵以待,所以无论是本地蝗虫初起,还是大群外地蝗虫飞入,都有效控制和缩小了损害范围:
二则西北幕府实行已久的‘民爵’也显示出了不小的威力,本地蝗虫许多还在地下的时候,便在西北的农、牧‘大家’的指引下被挖地三尺予以消灭,另外,就是深挖蝗虫卵,将大量蝗虫卵从地里挖出来予以消灭。
就是引蝗、诱蝗、捕蝗、杀蝗等以往常见常用的灭捕蝗虫之法,农、牧‘大家’也做了更为规范更为有效的改良,并在灭捕蝗虫的实际中,显示出经过改良的灭捕蝗虫之法确实更为有效,使用起来却更简便。灭捕蝗虫之法能做到简便,就能让更多不识字的庶民百姓掌握;
三则,雷瑾发起的‘蝗虫干粉’生意竟然出人意料的兴隆,果然是有钱可使鬼推磨,许多人‘疯狂’的想出许多匪夷所思的法子,以多多捕捉蝗虫,目的只有一个,赚取银子。不过,能换银子的蝗虫必须是“蒸熟”之后“晒干”或“烘干”的蝗虫,不满足‘蒸熟’和‘晒干’这两个条件,是换不到银子的。虽然有条件限制,仍然让无数人趋之若鹜。长史府是人海灭蝗,雷瑾这却是‘银海’灭蝗,这对消灭蝗虫也起了一定作用。
本地蝗虫可以这样予以控制,那些外地飞来的蝗虫,可就不由你随便说控制便能控制啦。
从河南、山西越境飞入关中地区的蝗虫,连太阳都完全遮住了,几百里昏天黑地。
蝗群飞入关中,为了不让蝗虫往长安城内落,惊扰官民,长安四关城都烧起了冲天烟柱,长安城外也烧起了许多冲天烟柱,燃烧烟堆时,在里面都加了不少辛辣的香料和其他药物,烟柱冲天,散到空中,弥近如乌云,腾腾如浓雾。
效果看起来不错,蝗虫往长安城内飞落的几乎没有。
至少,秦王府就没有怎么感觉到蝗虫的烦扰,除了大白天也得点灯之外。
仙人台,灯火明亮,然而现在却是白天,辰正二刻不到。
雷瑾、李大礼,一少一老,肆无忌惮毫无形象的坐在宽大的坐榻上,这两位手中一人一串黑乎乎的烧烤蝗虫,吃得不亦乐乎。
“美味,果然美味。”李大礼大笑大嚼。
雷瑾微微笑道,“蝗虫这东西,只要挑选得宜,再经侯府厨房的烹调高手,精心烹制,无论烧烤,还是爆炒,都是极鲜极香的美味佳肴。
只是对庶民百姓而言,蝗虫总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大礼哈哈一笑,也不评论,只顾大嚼蝗虫,这些已经去了甲壳的蝗虫,着实美味,令人忍不住要赶快再吃上一只。
“来,来,来,喝酒。”雷瑾举起‘水晶酒杯‘,色如琥珀、香醇酸涩的葡萄酒在水晶酒杯里荡漾,琥珀般淡淡流金的光华恍如梦幻。
这‘水晶酒杯’是雷瑾费了很大力气建成的‘水晶作坊’,当初无论怎么想办法,烧制的玻璃制品,产量提高都很有限,毕竟三保太监当年从西洋带回来的制玻璃西洋工匠,将制作玻璃的工艺,转传给帝国的工匠,时间长了,传得稍稍有点走样,那都是可能的。而雷瑾弄到的工匠,他们所掌握的制玻璃工艺,只能达到一个产量极限,再无法提高。
直到不少西洋传教士被雷瑾收揽到西北,其中有一些传教士对西洋玻璃的烧制有相当的认识,这才让“水晶作坊”玻璃制品的产量上了一个数量级,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玻璃制品仍然是水晶般的稀罕珍贵之物,非是常人可以使用的珍贵器皿。
雷瑾好酒,喝葡萄酒,最早他喜欢用半透明的夜光杯,现在则水晶杯、夜光杯兼用。
两只水晶杯轻轻碰了一下,雷瑾、李大礼便各自沉浸于“琥珀”的味、香、色,纠缠在一起的美妙。
半响,李大礼心满意足的品啜完‘琥珀’葡萄酒的美妙,放下水晶酒杯,笑道:“侯爷如此悠闲,何不陪陪娇娃美眷?却来找老夫这行将归入道山的几十岁老翁吃喝聊天。”
“如果日夜窝在绮罗队,脂粉国里,那平虏侯还是平虏侯吗?女人只是男人一生大业的一部分。再说,女人有时是要离她远一点才行,呵呵。”雷瑾手中转动水晶酒杯,道,“最重要的是如果白天也跟女人们厮混在一起的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多嘴的丫头嬷嬷说出去,这将会动摇目下关中庶民百姓灭蝗的信心。所以,在白天,还是远离内宅的女人们为好。”
“这蝗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灭完?”李大礼转移话题,随口说一句。
“蝗虫年年有,哪里有灭完的时候?也不过是年年有,年年灭罢了。
蝗虫来得快,去得也快,这遮天蔽日的蝗虫群,也就那三五日工夫。何况飞入关中的蝗虫群已经是强弩之末,别看来势汹汹,其实沿途被官民灭捕了相当多。
这次罕见的大蝗灾,由于预先就有对策,因此对粮食倒是不会造成多大损失。主要就是怕他处飞来的庞大蝗群,毁林毁草,所以必须如临大敌一般大力加以灭捕。”雷瑾无可奈何地说道,正是深知灭蝗的轻重,他闲得再无聊,也得在秦王府里呆着,‘反正三五日工夫而已’。
“呵呵,说这些干嘛?现在喝酒才是‘正事儿’。”雷瑾转而又笑着说道。
“不错,喝酒才是正事。”李大礼大笑。
‘琥珀’、‘珍珠’这两种新品葡萄美酒,与‘张掖美人血’和‘凉州骊珠’这样的葡萄美酒完全不同。‘张掖美人血’和‘凉州骊珠’平时不须冰镇,或稍稍冰镇,酒味酒香酒色已然自然醇爽,而“琥珀”与“珍珠”两种新品葡萄酒却只有冰镇之后,品啜其美妙酒味、酒香、酒色才是最佳。
西北不仅仅是雷氏才有大冰窖,秦王府里就有好几个大冰窖,储藏有大量冰块,取冰块冰镇一下葡萄酒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李大礼也特别喜欢喝冰镇过的“琥珀”和“珍珠”。
水晶酒杯轻轻荡漾,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就着下酒菜,神侃海吹。
“西北幕府对粮食烧酒酿造、售卖都征收十之八的极高酒税,整个西北、西南的烧酒酿造行当,就快绝迹了,这个很严重。”李大礼似乎是无心而言,“没有烧酒,有时很无趣。”
雷瑾心思,大概有弥勒教徒是靠酿造烧酒养家兴业,极高的酒税自然做不下去。因为历年战事紧张的原因,为了制止以粮食酿造烧酒的行为,长史府税课提举司下辖的‘征收税务’直接征收的酒税,从已经很高的十之五增加到十之八,这当然对西北、西南的烧酒酿造行当造成严重的打击,烧酒酿造行当一片萧条。李大礼的话其实说得很在理,西北、西南的烧酒酿造行当发展起来何等不容易,如果因为高酒税的原因绝迹了,对西北、西南的长远来看,也是一大损失。施行政令,也不能太过头啊,即使是因为战事频繁粮食紧张,也应该具备一定长远眼光才是,这个需要提醒改进,嗯,可以移文长史府。
粮食烧酒酒税,其实很快就会调低到十之四的水平,这个长史府只是在最近紧张于蝗虫飞落的形势,而推迟几天颁布一批新政令而已。
但雷瑾没有说起这个,只是在一闪念之后,跟李大礼说起了另外的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