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006。2。20发布
第六章 白石江畔鏖战急 行辕院里茶话闲
灯火如昼,彻夜不眠。
行辕签押房内,雷瑾、马锦、晏均仍然在商谈事情,无论是醒脑提神的亚剌伯咖啡,还是醇香浓郁的云南普洱茶,又或者是点心粥食、乳酪肉羹,侍从女官们都已经送进去好几次,虽然已经是下半夜,三人仍然是清眸炯炯,了无睡意,谈兴正浓。
同一时间,连续攻拔了南岸曲靖守军在白石江上游的三处险要寨堡之后,陈好下令就地警戒休整。
追剿军团的团帅们这时候正杀得性起,总提调的军令一下,也就只得不太情愿的收拢部下,转为警戒。他们虽然来自四川各府各州,但由于跟随陈好征战,屡立战功,对他的命令也还是服气的,何况平虏军的军律本就森严,违反军令的事情,他们还不敢。
就在满是血腥气的敌方寨堡中,陈好一边啃着牛肉面饼,嚼着炒米,一边下令各团收缩靠拢,分派巡逻、警戒、哨探等职事。
啃着牛肉面饼的行军司马张玉进来禀报各团已经就位,巡逻警戒哨探人等俱已安排妥当。
陈好点点头,不再吱声,专心对付面饼、炒米,这一顿好杀,体力消耗不少,得多吃点补充。
张玉吩咐跟随在陈好左右的亲卫去看看牛肉汤烧煮好了没有,要是烧好了马上盛过来。
一个亲卫应声而去,张玉转而对陈好说道:“总提调,下面有些团帅可是有些意见啊。”
“有意见?”陈好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袍泽弟兄,说道:“怕是你小子有意见,在肚子里编排我的不是吧?”
张玉嘿嘿一笑,道:“我们现在已经突破白石江南岸,距离曲靖城不过数里之遥,为何不一鼓作气直下曲靖城?反而要在这里等待天明野战?如果我们军团一举拿下曲靖城,白石江守军必然大乱,那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扫平曲靖府了?”
“哼哼,你是想拿下夺取曲靖军民府的首功吧?”陈好笑问,然后不待张玉回答,说道:“兄弟,兵法上虽然说‘因利而动’,但是这用兵之‘利’却是指全局大利,领军将领切不可因小而失大。
如今白石江一线部署的都是黔国公府的亲信精兵,而曲靖城里不过是一般的屯兵而已,心无斗志,一触即溃,即或胜之,亦是胜之不武。我们只要一战全歼白石江守军,消灭了黔国公麾下的精兵,曲靖不战自下,何劳刀兵血战?若是我等擅取曲靖,敌众闻讯遁逃,元气未伤,胆气未寒,云南战事必然因此迁延,那时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曲靖军民府的战事,明大人才是主将,我们是听命调遣。军律森严,既不遵将令,也不上报请示,擅自行动者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再者,明大人是侯爷的嫡系亲信,护卫亲军名义上的节度,我们这个临时编伍的军团能与之相提并论吗?
兄弟,你还认为夺取曲靖城的首功应该由我们所得吗?”
张玉默然,叹道:“总提调,还是你说的在理。”
“什么都不用说了,等天明放手杀敌就是。呵呵,肉汤来了,来,来,大家一起吃。”
天明不觉晓。
畅谈一夜,雷瑾、马锦、晏均犹自精神抖擞。
马锦、晏均是第一线的秘谍主事人,许多秘谍行动从策划到执行的具体细务都由他们掌控;而内记室固然执掌机要枢密,而且是秘谍总部、内务安全署锄奸营的上司,却在职掌上偏重于监察督责,很少涉及具体的秘谍行动,内记室另外一个重要职掌则是对浩如烟海般来源各异的军情、政情、民情、秘密谍报等进行汇总、整理、筛选、分析、综合、判断、提供决策建议,编篡各类简报和形势汇篡。
雷瑾经常与这些掌控具体秘谍实务的高层主事人直接面谈,直接与他们交换彼此的一些对形势变化、对政局变动的看法,直接听取他们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汇报,这些都有助于雷瑾清楚的掌握形势,驾驭大局,避免出现太大的纰漏,毕竟只通过内记室掌握全局情势的话,因为中间多隔了一层,在某些情形下还是会对最终的判断决策有些影响和延误,甚至是失误。
“峨眉闲月子道长三日前在张掖巡视了甘州大药局,已和栖云子道长返回武威,正动身前来泾川,今明两天大概就可赶到行辕了。”
晏均身为内务安全署内职掌秘密谍报的主要官员之一,当然清楚雷瑾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一场盛大的婚事,虽然只不过是娶纳几位侧室夫人而已,但在三媒六证、婚书聘礼上却都丝毫不含糊,这事情便透着几分奇怪。而栖云子等几个峨眉派出身的道姑、尼姑,名虽护卫,但她们整日跟进跟出不离左右,与都督大人的那点暧mei关系已然不是秘密,许多人心照不宣罢了。当然,侯爷的家事,作为外人尤其是下属轻易不好置喙,晏均也只是在大小秘谍事务大体上已经说明之后,才以非常平淡的口气,就好象恰好想起来,然后不经意的顺便提上这么一句而已。
雷瑾倒是对闲月子北上河陇绕了一大圈之后才不急不慢地向行辕转来的原因多少已猜到了一些——
峨眉派目前参与涉足西北幕府的军务已经达到相当深入的地步,云南战事的进程在峨眉派的高层而言自然是比较清楚的,因此在这一阵云南战事紧张的时候,雷瑾不太可能有太多的闲情逸致与闲月子细细讨论一些与南征云南关联不大的其他事情,她还不如先往河陇一带巡视一番,待云南战事进展平稳之际,再很‘自然’的‘顺便’到行辕拜会雷瑾,使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峨眉派的面子也有了,闲月子也能有相对充裕的时间为峨眉的几位优秀女弟子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为栖云凝清、尼法胜等人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其实也就是等于为峨眉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再则,闲月子也需要与‘局中人’栖云凝清直接的深谈一次,才能做到心里有数,才能在面对雷瑾讨价还价之时有的放矢,具体到对底限的拿捏,她应该掌握到什么程度,才可使方方面面都有面子和里子,这都是要细细盘算盘算的。这就是闲月子北上之后,不急于立即赶到行辕面见雷瑾的主要原因,倒不是闲月子故意自高身价,非要摆一下架子。
对晏均这句话,雷瑾心念电转,嘴上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道:“知道了。”
恰巧这时外边喀的一声,禀事云板一响,在低沉悠长的回响音中,一个侍从女官进来禀报:
“大人,云南飞鸽传讯,云南府嵩明州已举城归降,中路大军继续向云南府推进。”
“嗯,知道了。东路曲靖府可有灯号快讯传来?”
这个消息,因为‘烽火传讯’白天扯旗放炮,夜间灯笼锣鼓的接力传讯方式比飞鸽传讯更快,雷瑾其实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毫不动容,反而更关心曲靖府方面的战事进展。
“还没有。”
“嗯,你先退下吧。”
“是。”
“侯爷,看来云南府指日可下,实在可喜可贺啊!”马锦、晏均同声恭贺。
“呵呵,事虽可喜,但云贵之地,山高林密,殊难乐观。帝国数百年间,蛮人时叛时服,曾几度大动干戈。地方守令才具品性威望不足,若又有一二坐镇云南的勋戚中贵贪婪刻削,以财货为事,巡抚巡按不能制止,难免兵连祸接,境内不宁。如今拿下云南府,只是开头,还得从长计议,编伍、屯田、浚河、治渠、修路、筑城、兴商、开矿、文教、医药、赈济都不容易。”
雷瑾摇摇头,“这云南须得找一个文武兼备的全才妥为经营,否则云南布政司难以遽然安定。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喟叹一声,雷瑾笑道:“两位也累了一夜了,这就回去歇着吧。本侯也该早课了,今日的早课眼见的有些儿晚了呢。”
马锦、晏均于是告退出来,各自忙碌去休。
一日之计在于晨。
在泾川行辕,一切都很平静,行辕的轮值将官军吏照常交接,各自分头忙着手头的公事;
护卫亲军、火凤军团早已经开始一天的紧张操练,且还要伺弄好每一匹战马,洗刷、饲喂、溜马、检查马具,这一天就是不参与警戒、巡逻,也难有多少空闲;
雷瑾这会则忙于早课;
而这时,闲月子和栖云子师徒两位,则驰马东下,斗篷飞扬,风驰电掣,已近固原。
而在几千里之外的云南曲靖府,在白石江畔,恶战刚刚开始。
天刚一亮,明石羽已经让自己率领的三万蛮兵早早饱餐了一顿,在曲靖守军准备吃早饭的辰光做出要徒涉强渡的架势,令得南岸守军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