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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冷眼旁观的马启智暗暗点头。
要知道,以郭若弼、马启智两人在平虏军的资望地位和职级位阶,亲自迎出营地,当然有其多重而曲折的考虑——
一则实因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四人虽然是后生晚辈,原先不过是千骑都统或百骑指挥这样的低级武官,但若只论如今的职级位阶的话,却也已经堪与郭、马二人大致相当;
再则四人各自领有秘密军团一部,四人所部骑兵若联兵一处也有两万以上精骑,这是一支实力相当可观的力量,若要袭取哈密自是需要借重这支力量;
三则这四位既忠诚可靠,深得都督大人信任,又熟知哈密之虚实,正是夺取哈密极关键的人物;
有这几条,郭若弼、马启智两人虽然已经被雷瑾明令指定为镇守西线边陲的主帅和副帅,但也不愿意因细故小事而弄僵彼此的关系。
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欲取哈密,西线诸将的和衷共济戮力同心就显得很重要,虽然不敢强求彼此有多少默契,但至少不应在战前让彼此间产生芥蒂有所隔阂。
郭若弼、马启智都是持重沉稳之人,久历岁月,心知要想袭取哈密一战成功,这其中切不可为了那点个人面子上的小小虚荣,而让彼此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误了西征大局,因此宁愿给足这几位后生晚辈面子,毕竟真正的大尊大荣来自于战场上的胜利,个人的面子算得了什么?
此亦主帅将将之一法,诚所谓‘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也自然是有一定道理,但作为一般的为人处事之道则可,也没有什么不好,唯不能迂腐过甚尔,若不分场合地点不分是非黑白,都死抱着这教条不放,则又过犹不及矣!
如今,马启智见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并不因此而骄狂而得意忘形,仍然不卑不亢,从容不迫,这份气魄心胸便是不凡,心下亦是暗赞一声。
待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割吃了几块肉,吞下一两把炒米,拿酥油茶垫了垫空乏的肚子,郭若弼便也请出了自己的印信等物,以示昭信。
金印、金斧、调军勘合,这是坐镇一方的主将所有的节信之物,代表着权力和威势。
大印,那是来往公WWW.KANSHUBA.ORG、飞羽军檄必用之物,盛在一个精美的牛皮黑漆印盒里;
一个精致的革囊,盛着一柄小斧头,与弯曲的斧柄合铸的金斧,金光粲然,斧面、斧背、斧柄铸造着许多铭文,分别以篆书、隶书、魏碑等多种字体铭刻,又有许多兽纹,其铸造工艺之复杂精细令人叹为观止,绝难仿制,此物代表西北幕府的军法刑杀,行军作战之时便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有延误违失不听将令者,主将有此金斧在手,便不需经由军法曹大断事官的追查覆核,可依军律自行临机断然处置,非同小可;
调军勘合其实就是古代虎符遗制,以之征调大军,催调粮秣,也不消多说。
这些节信之物,如金印、金斧,虽然名之为金,实际上并非纯金铸造,而多是青铜鎏金,就是颁给主将之物也不过五成金而已。
验看过这些主将信符以及相关的军府公文,这一阵忙碌完毕,雷天星拱手笑道:“都督大人既然已授郭大人全权,我等自是无有二话,自当听命而行。若是烦琐多言,反倒误事。无论何事,大势端赖郭大人操持机断,我等吃睡将息,只管接令杀人便了。
至于这哈密虚实,我等数人早已然命人访查备细,出其不意不难一举拿下哈密,最大的问题反而是拿下哈密之后,我们如何应付西面吐鲁番、北面瓦剌诸部的压力。吐鲁番、瓦剌若是陈兵以胁,我方如何应付?现在应及早准备才是。”
萧寒一口喝干一碗酥油茶,接口说道:“就是如此,多头计议反倒误事,大人相机决断便是。”
“鸟!怕前怕后,百事不成!只要我方袭取哈密如迅雷飙风,吐鲁番、瓦剌又算个俅?他们现在大多在窝冬,我们的行动他们肯定来不及反应,他们若是不识相,敢来招惹我们,哈哈,不打得他们叫娘,鹅就不姓雷!”性情暴烈的雷火仝满不在乎,大声道:“何况他们眼下都是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就算他们敢来,只要鹅们狠狠敲打他们一番,保证他们一下就缩头回去了。”
哈哈一笑,郭若弼笑着对默然大嚼,猛吞羊肉的张咏说道:“张咏将军有何高见?”
张咏原是因罪充军的苦役,生性沉默不喜多言,郭若弼问他意见,却是不好不答,便说道:
“末将以为,此役不可久战不决,应采兵贵神速,以快打慢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抢占关隘要防,迅速完成防御部署,则可无甚大碍。至于战场之外,则非未将所能预料着手,尚需军府、长史府决之,预作准备。”
郭若弼微笑颔首,说道:“张咏将军要言不繁啦!”
“不敢。末将以为,动若迅雷,出其不意是策划此役之两大要领。我等四人为哈密王疑忌甚深,小股出动还可遮掩,若大规模调动兵马将很难瞒骗过哈密王的谍探,似不宜作为奇袭哈密城主力,如何奇袭哈密,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张将军说得有道理。”马启智笑道,击掌叫人取了哈密地图到中军大帐来,铺在地毡上,让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几个轮流讲说哈密各处地势、驻兵情况。
马启智这中军大帐旁边军帐中随时有当值吏员、护卫等在其中当值,都是他的心腹随员,贴身卫士,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在一头对着地图细说,他这大帐中的亲随便在一旁详细记录。
郭若弼围着大图打转,端详着整副大图,仔细的盘算着利弊。
马启智瞄了瞄地毡上的大图,慨然拱手道:“郭爵爷若是担心,愚虽不才,愿率西宁军团奔袭哈密。”
郭若弼摇头,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好钢用在刀刃上,西宁军团还有更要紧的事,无需浪费在哈密城下。再说,西宁军团扼守星星峡,必然是哈密王谍探窥视的重点之一,就是要动,也得做好诸多佯动之举,若只为奔袭哈密一城,有点小题大做了。再说这哈密王只是我们解决哈密的一个方面,哈密的地方部族势力如何解决,还要仔细思量。”
这哈密王原本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直系察合台后裔,是向帝国朝贡的外藩,名义上依附于帝国,其地主要有三大部族居住——回回、畏兀儿、哈剌灰(蒙古人的一支)。这三大部族皆有自己的头目,互不统属。帝国朝廷对三部族的头目也是分别授职,让他们从属于哈密王。然而随着哈密王室势力衰败,地方贵族势力日趋强悍,哈密王很难对三大部族实行有效控制,之所以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假扮蒙古小部族投靠哈密王能够很快被接受并在哈密立足,也正是因为哈密王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利用同为蒙古人的这层关系,借力打力,借外力压制哈密的地方贵族势力,尤其哈密回回、畏兀儿的上层人士与土鲁番勾结紧密,哈密王虽然对此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全因其实力不济,情势不由人也。
马启智笑道:“郭大人敢是忘了?都督大人在青海安多施行之法可以借鉴。”
郭若弼恍然醒悟,不禁感慨:“慧之兄思虑敏捷,老夫竟虑不及此!可知这统军征战之事,确实要跳出战局,虑事及于战场之外,方是将帅大才。”
说罢郭若弼不禁大笑:“以老夫之愚见,他日慧之兄必成西北柱石,出将入相,即或绘图云台、凌烟也不甚难矣!”
马启智拱手连道不敢:“公谬奖也,弟愧不敢当。”
郭若弼大笑道:“何谓谬奖?得将军此言,犹如惊醒梦中之人,这令老夫为难多日之事,却得慧之兄一言而解。如此,老夫袭取哈密的全盘方略便可定下,现在就只剩下如何擘画具体的奔袭路线,彻底拿下哈密全境了。”
“只剩下?”雷天星、雷火仝、张咏、萧寒异口同声同时问道,这老将军也太那什么信心十足了吧?
“你们来看,老夫之意,便是同时动手奔袭这几处地方。”郭若弼在哈密地图上指划着。
众将一看郭若弼手指划过的几处,就已经知道郭若弼的意图,以雷霆万钧的绝对优势,擒贼先擒王,一举端掉包括哈密王在内的几个地方贵族势力,彻底将哈密的上层抹掉,这样一来,土鲁番潜藏在哈密上层的复杂关系势必土崩瓦解,无计可施。
这个老将军,果然是出手老辣刁狠,要就不做,要做做绝,要把哈密的地方势力连根拨,斩草除根,够狠够绝,而且还不止此,郭若弼后面一番话让这几位杀人如同家常便饭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