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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有灵性的植物做一个躯体,将失去**的魂魄装进去,于是魂魄便获得了新身体,这在仙界并非新奇事,李靖他家三小子早就验证了此移魂**的安全性,效果显著,十分可行。
但李家三小子的魂魄自始至终都是完完整整的,这点大家似乎都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且不论骷髅蛊还有没有魂魄,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算不算骷髅蛊了。”元夕怒视他,“可你没听上次百里怀是怎么吗?这具身体介于人鬼之间,根本没有魂魄一说。你想怎么做?打算把我整个装进木偶里去吗?那你不如直接把我绑起来丢西海去不是更干脆?”
反正都是一样,西海淹不死她,木头也憋不死她,能看,能听,能想,只是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她的语气真是糟糕,怒气冲冲,但白朔却出奇地没反唇相讥。
“若把你丢进西海就能解决问题,我早把你丢过去了。可惜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神色很冷静,唯独眉间隐隐有倦色。元夕稍稍一怔,然后蹙眉咬牙。
“既然这样,就不要做。”她顿了顿,渐渐放缓了面色,“其实我早就想说,这具身体没我们以为的那么糟,说不定可以用很久,足够撑到你发现其他方法。”其他不那么残忍的方法。
“没有其他方法。”白朔一字一顿,“过去数百年都未解决的难题,你真的认为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有突破?”
元夕哽了哽,硬着脖子说:“世上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也许……”
白朔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行了,我不想又和你吵起来。”
他闭了闭眼,顿了一下,唇角忽然浮起一个不明的笑。
“其实我想过,让你服用药物后昏睡,然后将你埋到冰窟里,我自己去找救你的办法。低温能保持你新躯体的生命力,你就安静地在冰里睡上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我会寻到解救你的办法,到时候,再将你唤醒。”
元夕怔住了,半晌,她才低声道:“那你现在为什么……”
“因为无法忍受。”他截断她的话,看着她微微瞠大的眼。
“上次你就应该同意我的,因为我那时还在犹豫。”他望着她的眼,神色居然有些温柔,“就算你接受了,那时的我恐怕也不会让你去受那个苦。”
桌上的鱼汤已经全冷了,薄薄的油脂凝结在汤面,苍白黏腻,似屋外阴冷的天幕,又或屋内少女沉甸甸的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一个月里,我看到自己越来越贪心……”仿佛叹息般,他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
“用你的眼,看着我吧。”
这世间太寂寞,倘若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无法支撑到最后。
元夕定定地看着他。
许久。
“你说得对。”她垂下眸子,“时间总会让人变得贪心。好像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无意间得到了,搁在身边,日子渐久,忽然有一天失主寻来了,竟舍不得还回去。”
抬首,她望进他的眼。
“时间愈久,愈难割舍。今天你想把我做成人偶,明天又会是什么其他心思呢?”她轻声道,面上似乎有几分茫然,“也许错的人是我?”
这句话峰回路转,蛊师微微一怔,下一瞬心中百味交集,明明该是欢喜无限,却不知为何隐隐有忧怖之感。
她按着额角,蹙眉,半晌。
“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不和你说了,回房休息。”刚走一步,又回头,“哦,桌上的东西你自己收拾,既然要把我做成人偶,总得先给我一点甜头吧。”
蛊师的脸色瞬间变得多彩多姿,目送那一拢紫衣离去。
他没想到,她最后那一番动作,只是给他的定心丸。
三天后,元夕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证明一下清白,这章是俺22号发的,有小红花为证!至于为毛更新时间显示为23号,因为发完后作者又跑过来把还热乎的新章节检查了下,捉了一只虫……
于是夕妹子终于跑路了,没了天然联系蛊师就找死去吧。话说这里其实也可以当做一个BE来看?从此天涯海角相忘江湖……
然后俺就可以开新文OR滚回读者大队伍了(跪
77章
蜀山掌门首徒走进后山;打算揪出某人来场深刻谈话的时候,夕阳不冷不热;元夕正躺在浅绿色小山坡上,目视远空,神游太虚。
昨天和老头的对话还历历在目,想起最后转身前自家师父那个眼神,元夕蹙蹙眉;闭上眼,刚想打个盹儿,身后就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都说了我不会去啦。”她依旧合着眼;“我现在和你不一样;我的最新目标可是成为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啊。”
细琐的摩擦声越来越近,隔着眼皮也能感到视野暗下来——即使不睁眼;元夕也知道那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元青,我说你啊……”她揉着眉头坐起来,一抬眼,愣住。
直裾修长,袖口的花纹在夕照下寸寸纹理分明。男子正俯着身,唇角仿佛含着三分笑意。
“贴心小棉袄?师父会感动得哭出来的。”他调侃她。
元夕回过神,眨眨眼,“元璧师兄,你又一次让师妹我刮目相看了,万里行程若等闲啊。”
上午还在嫦紫宫,傍晚就出现在蜀山。蜀山在大陆中部,嫦紫宫却在南海之上,两地相隔逾万里,而众所周知,剑仙并不以速度见长。
目光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元夕看得分明,那是一柄阳属性的上品宝剑。
注意到她的目光,元璧的视线也落到剑身上,无奈一笑:“这是师父年轻时的佩剑,非让我先用着,说将来寻到好的再换下来。”
没错,当年乍听天机和雷炎都离开了,老掌门顿时热泪纵横,终于不用被两把破剑压在下头了!至于传人没了兵刃这种小问题太简单了,蜀山最不缺的就是剑,立即从盒里取出先代传下的宝剑递过去,顺带不经意地补一句“这是蜀山掌门的半个象征”,言下之意,恭喜你一脚已经踏进了为蜀山做牛做马的悲摧之门。
“噗,我猜着怎么回事了……师兄,恭喜,哎,等你登上掌门之位的那一天,切记把那个一年一度的素斋戒给干掉,我早看它不顺眼了。”
元夕脸上笑吟吟的,心中却千回百转将元青骂了个遍。元璧提前回山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先和她打声招呼,害她现在临时找不到地方躲……
唉,其实昨天她就该卯足劲儿和元青打一架的,干翻他后赶紧跑路……不,索性就别来蜀山最好,不来就不会被元青逮到……
正懊恼着,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元夕微微一怔,随即借着那只手的力站起来。
“风凉,回去吧。”他低声说,拂去她肩上的一片草屑。
她弯眉一笑,“你走前面。”
元璧略略一顿,旋即无奈一笑,果然依言走在前头,由着她在后面,小碎步踏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走。
从前她犯错被罚面壁,惩戒期结束之后他来接她,她总是这样,不愿并肩,只肯跟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走。
希望时光倒流,这种事情说出来总透着那么几分软弱,仿佛间接承认了人生如此不得意,以至于想要逃避现实回到过去。但这一瞬,元璧却真切地冀望世间确有回溯时间之术。
他一回山,便迎面撞上了蜀山掌门,他简单敷衍两句便要找那个胆敢又玩失踪的坏丫头的晦气,却在转身时被对方拦住。
“那丫头的情况很不好。”老头子说。
“不好就对了。”他神色淡淡,“不然怎么会明白只有家里才是最好的。”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掌门摇摇头,常年带笑的脸上仿佛有些伤感,“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年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出去历练……”
心里一股冷意掠过,他拢了眉,脸色一板,盯着这个从来吐不出好话的老头子。
“你别想用这种法子给她求情,”他冷淡着脸,一面说一面觉得心安了些,“这次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没错,这一老一小过去十几年里屡屡里应外合狼狈为……哼。他早就看穿了他们的伎俩,老头宠着元夕,一有事就站出来给她打掩护说好话。可这次不行,他铁了心要立威,重重给她一个教训。
他抱胸等着,等着对方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然后他抬起下巴笑一笑,扬长而去。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另一番神情,那神情……教他的心直直坠下去。
那个总是抱怨掌门难当、在徒弟面前永远一副糟老头样的混蛋,在那一刻露出的神情,元璧一生也未曾见过。
“你去,我不拦你。不过,无论你看出了什么,都要保持冷静。”他听到这个只教过自己三天法术的师父慢慢说,语意沉沉似浸染了无限倦色,“你必须答应我。”
……
保持冷静,对失败者来说,不是容易的事。感谢糟老头终于管对了一次闲事,教他事先有了准备,才不至瞬间被现实打得眼前发黑——即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