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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仆不耐烦回头。这一回头,让他终于看清楚了于淳修。他愣了半天,脸上不自觉堆了笑容,连对于淳修的称呼也变了,“道爷,还有什么吩咐?”
于淳修笑,“小哥,王府上可是有群医无策的病人?”
小仆一听滴溜溜转的眼睛瞪成了铜铃,“道爷怎么知道?”
于淳修笑而不言,小仆很机灵,立马说,“请道爷等一会儿,我去禀报……”
很快,小仆回来将于淳修请进府。小仆带着他,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他看见一位男子,穹然独立于长廊尽头,阳光透过庭院中的高树落在他的脸上,印出好看的阴影。他的前方是一池碧水,水池的中央,立了几墩石刻荷叶,将水池两边的长廊连接起来。
斜对面,有一列婢子疾步趋行,为首的一人捧着煎药的小炉,后面婢子手中都有一个药匣。他们踏着石刻荷叶轻步而来,经过男子时,躬身行礼后,又匆匆朝男子身后方向而去。
这是于淳修第二次见辰逸。辰逸却是第一次见他。
于淳修走至辰逸的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行礼请安的意思。
辰逸未介意,只是问他,“是你说我王府里有群医无策的病人?”
于淳修温笑着回答,“若小道说得不对,王爷也不会允许小道进王府了。王爷身上有浓厚的药味,清苦中略带着甘甜,却不是与病人对症的方子。不对症下药,病症怎会有好转,您说是不是?”
辰逸问,“小师父怎么就知道药方不对症呢?”
于淳修故意卖关子,“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一丝不满从辰逸眸底闪过,他不动声色看着于淳修。恰时赵怀前来,在他耳边轻声说,“爷,穆曲来了,在书房等您。”辰逸只好唤了不远处立着的一位婢子,语声淡淡吩咐婢子,“带小师父去降雪阁。”
婢子朝辰逸身后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师父这边请。”
于淳修临走时说,“王爷,小道与您年纪差不多,小道姓于,尊贵的您可以叫我于师父。”
“大胆!”赵怀厉声喝叱,辰逸挥挥手阻止他。
赵怀不解,“爷?”
辰逸瞥他一眼,神色难辨,“你觉得这人什么来历?”
赵怀看着于淳修的背影不屑道,“奴才看他就是一普通道士,只不过是面容清奇了些。”
辰逸摇摇头,敛去笑容,“不,他绝非道士。你可曾闻见他身上有什么气味?”
赵怀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这,奴才实在未曾注意。”
辰逸说,“修道之人讲求一个意境,他们认为仙境就是云雾缭绕,充满梵息,要想早一点得道成仙,最好就是在一个类似仙境的环境中,沾染仙气。檀香,就是他们所谓的梵息。可这个自称修道的人身上并无檀香,倒有一股清幽幽的白兰香气。”
赵怀更加疑惑了,“那爷怎么还让他为素瑶姑娘诊治?”
辰逸浅笑起来,“不是得道之人,却是有才之人。”
于淳修跟着婢子穿过一个圆形门洞,在柔暖晨曦的笼罩下,一座别致幽雅的庭院就在眼前。庭院里很静,弥漫着浓厚的药味,隐隐地还夹着一股花香。
有几位御医带着婢子从里面走出,一边走一边摇头,看见他们来,面色凝重,叹口气就带着婢子离开了。
阔大的内室用牡丹屏风阁了两层,内间的雀门垂了珍珠帘,帘后有晨光漫漫。于淳修让婢子在屋外等着。婢子面露难色,于淳修想起凡人琐碎的礼节,其一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不可独处一室,遂让婢子不出屋外,在帘外等着。他心里窝火,若不是顾忌这些无谓的礼节,未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昨晚就来了,也不会让素瑶的伤拖及至此,受这些折磨。
、第五章
空气随着初阳的升起渐渐有了暖意。
穆曲负手立在窗前。院内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枝干上抽了绿盈盈的新枝,离地面最近的那根粗枝上挂了一架黑羽红嘴八哥。八哥的头灵活地转动着四处看,似在侦查,更似在欣赏初春的美景。突然,八哥扑腾起翅膀,嘴里不停的叫着,“王爷好,王爷吉祥……”
穆曲忙走到门边,门已打开,赤王走了进来。穆曲跪下,“见过殿下。”
赤王走至书桌后坐下。赵怀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
辰逸问穆曲,“可有进展了?”
穆曲点点头,以仅三人可听见的声音说,“经我多方查探,已经可以确定,这一次事件和……”穆曲突然止了声。辰逸瞥了他一眼,“有话只管说。”
虽然王爷让他有话直说,可穆曲还是犹豫了许久。赤王也不逼问,只是微笑着看他。最后,他战战兢兢道,“经我多方查证,这件事和……可能和王爷的母妃,贵妃娘娘有关。”说完,他仔细观察着赤王面部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可什么也没捕捉到,赤王似乎听了一个和自己无相关的消息,可正是这样,让穆曲的心更加忐忑,生怕赤王迁怒自己。他的额头沁了密密的毛汗。许久,赤王才说,“本王知道了,继续查下去。你下去吧。”
穆曲心中一松,行了礼,躬身退出了书房。
赵怀自小与辰逸一起长大,辰逸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后,便随着离了宫,做了王府的总管,可以说是最能揣摩赤王心意的人,他知道穆曲带来的消息,触了辰逸的底线,忙出声宽慰,“爷,这事与娘娘有没有关系还没有定论,穆曲也说只是可能而已,许是他查误了。”
辰逸缓缓开口,声音波澜不惊,“他是怕我迁怒于他。只是我想不出母妃这样做的原因。我已经告诉母妃我不会娶瑶瑶为妻,母妃没道理对付瑶瑶。更奇怪的是父皇的态度……”
赵怀猛地抬头,“难道爷怀疑此事与皇上有关?”
辰逸一笑,“你怎么看?”
赵怀谨慎道,“奴才愚钝,看不透个中道理。”
辰逸转头看着他,漆黑的眸深不见底,“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也有所保留了?”
赵怀忙解释,“爷,奴才是真不知。”
辰逸冷哼一声,赵怀慌忙跪下,却也不为自己辩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如冰凝结。这时轻轻三下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辰逸看一眼赵怀,淡淡道,“进来。”
是刚才引于淳修去降雪阁的婢子。她看见跪在地上的赵总管,愣了下,但很快低了头,恍若什么也没看见,走近
施礼恭敬道,“殿下,于师父请您去降雪阁。”
辰逸声音一点感情也不带,对赵怀说,“起来吧。”
“谢爷。”赵怀沉沉应着,见辰逸离开了书房,他扶着书桌站起来,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他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辰逸有所保留的?是从他看见辰逸穿着威风凛凛的银甲骑在马背上,淡定从容指挥着数十万大军夺下一座城池开始,还是从他看见辰逸由一位性格豪爽、笑容温暖的少年变成一位谈笑间取人性命的王爷开始,也或者是当他从辰逸眸中看见权欲、野心的那一刻开始。他知道辰逸已成长为一位合格的王者,他与他早不能再以朋友相待。要想保住命,只能谨言慎行,步步为营。
他走出书房,阳光刺眼,迫得他将眼睛半眯。有婢子步履匆匆走进庭院,“总管,耿大娘又来了,嚷嚷着要进来。”
赵怀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婢子口中的耿大娘,是素瑶在集市上无意救下的一位妇人。那日他陪素瑶路过集市,路遇她被恶霸欺辱,素瑶从两人身旁走过时,恶霸看见素瑶,竟起了淫心,被素瑶打断了双腿。素瑶这样做,自与耿大娘没有什么关系,大娘却就此念上了恩,每隔五天就会送点自家炖的汤和点心。雷打不动,持续也有一个月了。
赵怀来到王府门口,正巧看见耿大娘舌战群婢,他头疼似地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堆起笑脸。耿大娘眼尖瞧见他,在群婢阻挡乱舞手下奋力踮起脚喊,“小怀,这里,这里……”
赵怀笑得尴尬,心里却暖暖的,他让婢子们都先回府。没了婢子的阻挡,耿大娘抬脚就往王府里迈,被赵怀挡住,“耿大娘,素瑶姑娘不在府内。”
耿大娘奇怪道,“我都来三次了,你都说小瑶不在府内。小怀,你老实跟大娘说,是不是小瑶嫌弃我老婆子啰嗦了?你告诉她,我就给她送了汤就走,我不说那么多话了成不?”
“不,不,不,大娘你误会了。素瑶姑娘可喜欢你与她说说话……”
“那是王爷不喜欢我老婆子进府去?那你把这汤带给小瑶成不?”耿大娘的一根筋让赵怀捂着额头,很是无奈。
“大娘,真不是。王爷一开始是不喜欢你进府,可他知道素瑶姑娘喜欢你后,就默许了。”见耿大娘一脸不相信,赵怀语重心长道,“大娘,素瑶姑娘真是出远门了。”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样吧大娘,要是素瑶姑娘回府,我让她去找你,你看这样行吗?”
最后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