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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不多，容易凉，既然你胃不好，就趁热快吃吧。”他嘱咐道。
“嗯。”
弱弱地回应了一声，苏芷珊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小口凉拌木耳丝，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吃。不太辣，清脆爽口，很合她的口味，而且……还有股熟悉的味道，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苏芷珊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心里猜测：难道是艾雪教他的？和妈妈住在顾氏老宅那会儿，也没见他做过饭啊。想必一定是艾雪教他的。这么一想，情绪陡然变得低落了。
见她的脸色一会儿变好一会儿变差，顾弦夜皱眉说：“这个问题，你很好奇吗？”
她踌躇两秒，点点头。
见状，他放下碗筷说道：“是顾嫂教我的。”
“顾嫂？！”她双眼一亮，顿时恍然大悟。是了，她还在想这菜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和当年在顾氏老宅做管家的顾嫂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他微微颔首回应：“嗯。是她没错，她现在还在老宅里做事，只不过身子大不如前，只在厨房帮帮厨而已，没有做管家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已经没在老宅做事了呢……”
说起顾嫂，苏芷珊便想起许多五年前的事。顾嫂是个很善良的人，和妈妈苏薇的年纪相当。以前在老宅那么多佣人说她们母女俩的坏话，唯独只有顾嫂站在她们这边。顾嫂在顾家还是有些地位的，尤其在顾爸爸面前颇有些威信，连顾弦夜也敬她三分。
令苏芷珊想不通的是，是什么原因促使顾弦夜向顾嫂学习厨艺的？太奇怪了。
大概是猜出了她心里的疑惑，顾弦夜轻描淡写地说：“刚接手顾氏那几年，工作很忙，我很少回老宅，有时候会自己做做饭将就着吃，别人做的不合我口味，只能让顾嫂教我几招。”
“哦……”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合情合理。
见她连连点头，顾弦夜又道：“对了，既然这几天你不能下地走动，就让顾嫂过来照顾你吧。”
这下，苏芷珊可乐坏了：“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好想见她。”
老实说，她很想念顾嫂，真想和她好好亲近亲近，在顾嫂身上能感到一种妈妈的味道。于是乎，她开始在脑海里幻想着与顾嫂相见时的情形了。
之后，懒散地回应着苏芷珊不断提出的问题，顾弦夜的眸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自己吃得并不多，只是这么看她快乐地吃着。看样子她的坏心情已消失不见，饶有兴致地和他闲聊，这感觉很奇妙，让他突然有种与她已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感觉，很惬意，很自然，很有股让人想要拥有一辈子的欲望。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低头时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地微微轻颤，模样娇俏可爱，十分惹人怜爱。不经意间，发现她喝粥时嘴边不小心留下一颗米粒，饱满的唇泛着莹莹的润泽，那米粒就像颗珍珠般粘在她的唇边，她丝毫没有察觉。
他隐忍着笑，百般好心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边，示意她擦掉那颗米粒，糊里糊涂的苏芷珊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所为何事。
他难得有耐性地比手划脚了许久，可她一脸傻样，依旧茫然。
那颗米粒在她柔美的俏脸上显得如此的突兀，如此的碍眼，让他陡然滋生了一股“邪念”。他没有多想就站起来，上半身隔着餐桌凑到她面前，径自用唇盖上了她的两片幽兰，轻轻柔柔地缱绻吮吸，无比销魂地感受了一番小米粥的美妙滋味，顺道吸走了那颗碍眼的米粒。
苏芷珊顿时僵住，心脏猛跳的同时，脸上掠过各种情愫。
讶异、惊慌、不解、怀疑……却没有一丝惊喜。
顾弦夜看在眼里，一颗心说不出原因便骤然锐痛起来。他隐忍着，没说话。
苏芷珊抬头看他，他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见他不说话，猜他定是觉得自己唐突了。她的脸色便由红转青，由青转白，也亏得她久经沙场，几秒钟时间硬生生从一张惨淡的俏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你忙活大半天了，多吃点。”
说完，便垂下眼眸连舀了好几勺粥进嘴里。
她吃得太急，结果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粥进了气管里，害她被呛到。顾弦夜看她这么难受，走过来给她拍背，直到她缓过劲来，他才重新坐回去。
“怎么样，还想再吃点什么？”他轻轻地问。
“……”她无声地摇摇头。
“要不要回床上躺着休息？”
“……”她赶紧一阵猛点头。
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临出门前他说道：“今晚我在客厅里睡，你要是想上厕所，叫我一声就行。另外，明天我会出门得比较早，我会叫顾嫂早点过来的，有事直接跟她说就好了。”
她愕然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发现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说话很认真的样子。她很想赶他走，不想麻烦他，与其看他假惺惺地演戏还不如听他说那些毒舌的话，更让她觉得安心。
因为，这样的顾弦夜让她太不安，太彷徨，太难以琢磨，她讨厌这种难以把握的情愫。
然，当她看见他坚定的眼神以及眉心紧锁的模样时，她便说不出任何的狠话，心想：就当今晚的他是一年365天里难得一次的大发善心好了。
见她看着自己直发愣，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已然泛出困意，额间的刘海显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反而有种说不出味道的柔弱美，再加上她那呆滞的表情，顾弦夜一下子忍俊不止笑出声。
“怎么？舍不得我离开，想让我陪你睡？”声音是惯常的浅薄讥诮，却带着不寻常的柔情。
苏芷珊白了他一眼。看吧，果然这样的顾弦夜才是正常的。当然，也是让人十分火大的。
不再理会他，微微颔首，算作答谢他的悉心照顾，翻个身睡过去。
翌日，清早。
苏芷珊不知道顾弦夜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寓的，醒来之后发觉脚伤已经好多了，心里一阵窃喜。其实原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许是医生的职业习惯而已，总是把不太严重的病症描绘得十分谨慎，导致她被顾弦夜“软禁”在家。
轻轻转动脚踝，没有太多痛感，只有在脚掌刚接触地面时，部分肌肉因为皮肤的牵动，会令她感到疼痛。稍稍缓了口劲，她挨着墙边扶着墙壁慢慢挪步。
不知何时，两百平米的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十分光亮，四周都是一尘不染的光亮，令她有种舍不得用脚踩地的感觉。原本客厅里散乱不堪的小物件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餐厅里香气四溢，厨房里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
苏芷珊双眼一亮，恨不得加快脚步马上移到厨房。
进了屋一看，那里面果然有道微微发福的身影，身材适中，头发微短，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苏芷珊鼻头一酸，无法控制地脱口而出：“顾嫂？你怎么来这么早？”
震撼无比的顾嫂回首望向苏芷珊，惊讶地道：“哎呀——小小姐！”她忙丢下手里的活，走近她上下打量起来。摸摸脸蛋摸摸手，惊奇地感叹着苏芷珊哪里瘦了，哪里胖了。
苏芷珊也很高兴，想起五年前在顾氏老宅，顾嫂一直称呼顾弦夜为大少爷，称呼苏芷珊为小小姐。乍然重新听到这声称呼，她只觉得……好令人心酸。
顾嫂拉着她的手问道：“小小姐，你饿了吧？快点来吃些点心。”
她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饿。一回首，诺大的客厅内见不到顾弦夜的踪影。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嫂道：“大少爷出门了，临走前他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他说这周有可能很忙，来陪你的时间会很少。”
闻言，心头那丝疑惑更甚，真不知道昨晚上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旋即，苏芷珊笑了笑道：“没关系，他该陪的不是我，而是艾雪。对了，顾嫂，能给我泡杯茶吗？”
“好啊，没问题。”
不一会儿，顾嫂沏了杯茶端来，苏芷珊喝口热茶，微笑道：“顾嫂，你也坐下来喝一口茶吧，别慌着做饭。昨晚上我吃得很晚，现在真的一点都不饿。”
你推我攘一番，最后顾嫂终究坐在苏芷珊的旁边。
“顾嫂，这么多年不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苏芷珊笑盈盈地说。
“小小姐嘴巴还是那么甜，五年时间说短不算短，说长不算长，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来说，那变数可谓是真大啊。”
苏芷珊心头一凛，立刻明白顾嫂是意有所指。这五年，经历的事情的确很多，譬如她的离家出走、妈妈和顾爸爸的离婚，他们的先后离世等等……每一件事都那么令人黯然神伤。
思及此，眼角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