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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鱼打了个哈欠,正要转身回房睡大觉。
“是你救了我?”
听见身后好听的男声,梁小鱼顿足,转身故作粗声,豪气万千:“不重要,我梁小鱼一向行侠仗义,这种事情干得多了去,过几天连我自个儿都忘了,你不用谢我!”反正这事儿是黄了,不如由他去吧,改明儿再抢一个回来就成,反正爹爹不在也无聊得紧。
何慕谐生性不喜欠人人情,向来知恩图报。他沉默了好一阵子,就在梁小鱼快失去等待他开口的耐性之时:“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呵呵~那你以身相许吧!”梁小鱼随口接道。
一阵沉默。
梁小鱼无趣地打算走人。
“好!”
简单的一个“好”字,美男答应了梁小鱼的报恩要求。梁小鱼没有想到此美男在她和兄弟们的“淫|威”之下仍旧坚贞不屈,却在得知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后这般爽快,总感觉这次的游戏似乎变了味。
。
老四抱着一堆本子走进议事厅,隔着老远便听见屋里发出微微鼾声。老四上前伸手在梁小鱼瞪得老大的眼前晃了晃,一点反应也无,啧啧赞叹梁小鱼本领超群,天生就是当山贼的料,连睡觉也不闭眼。
梁小鱼正梦见揭开美人的红盖头,美人儿看着她欲语还休,此时突然从窗户杀入一个美女,扬言美人是她的,带着一帮人过来就要砍她。洞房只她孤身一人,梁小鱼想她还没正式嫁过人,不甘心就这么翘辫子,顽强抵抗最终败下阵来,她全身冷汗直流。而后爹爹突然赶来,吹胡子瞪眼:”胡闹!未经你老爹的允许就嫁人,翅膀硬了?”抄起棍子就要打她。
“爹爹,别打……”梁小鱼猛一下立了起来,老四被寨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寨主,你也会做噩梦啊?”
梁小鱼擦干嘴角口水,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不成,还是先别成亲,嗯。”
……
位于黑风寨靠山位置的后院,繁花绿树,鸟语花香,桃花树枝花开正艳,光看这景色,实在难以相信此处是个贼窝。
林间树叶遍地,花瓣飞扬,不是秋天到了,树叶发黄自行掉落,也不是为了突出剧情故意撒些花瓣增加视觉效果,这些树叶花瓣儿都是被一条柳枝……不,是被柳枝主人的内力震落的。
梁小鱼看着林中身姿美妙,将一套‘柳枝法’挥洒得淋漓尽致的美男,由衷地拍手叫“好”。
何慕谐收回柳枝屏气凝神,随之而落的花瓣腾空飞起,一片片娇艳的花瓣飘落在他墨发及肩头上,俊美面容泛起的流光与桃花相辉映。
梁小鱼心想,这阵子贪污寨子里的野猪,给他吃了不少猪蹄汤,皮肤果然好得没话说:“哈哈~好厉害,美人好身手!”
“我有名有姓,你若再喊美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何慕谐无语,这个女人一见着他就美人儿美人儿喊个没完,若非她出手相救,他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凶什么。”梁小鱼嘀咕。“当日不知你姓谁名啥,只好唤美人,唤着唤着……习惯了!”
何慕谐扔下柳枝,“女儿家说话这般粗气作甚?”语气比方才好了很多。
粗气?梁小鱼一直觉得敞开嗓门儿喊话底气足,难道爹爹说得不对?“那,这样呢?”她模仿刘二丫的语气。
“太做作!”何慕谐走出林子,嘴角似乎含着笑,看似是有意逗弄她。
梁小鱼跟上:“那,这样呢?”
“嗯,假了些!”何慕谐别过头去,梁小鱼看不清他的表情。
梁小鱼涨红了脸,柔柔脸颊清清喉咙:“那,这样呢?”
“仍是假!”何慕谐肩膀有些抖。
正在院子外头练功的老二老三看着远去那二人,莫名相视一望,寨主为毛一直说同一句话?稀奇的是美男还能答上,这幅画面实在太感人了!
。
一转眼,何慕谐在黑风寨养伤已有半月。今日是螃蟹山一年一度的业绩评比公布大会,各寨封路停止打劫。
此道是福广一带至京师必经之路,山贼修建的平坦大道停业,要避开官道,又急需赶路的犯罪分子、走私分子等等作奸犯科之人只得从另一条小而险峻的山路上通过,于是山下客栈爆满,就等着山贼们开完会正常营业。可见梁小鱼他们对螃蟹山一带经济的影响是巨大的。
被重新收拾得简单干净的房间,梁小鱼躲在被子里,咬住被单双眼楚楚可怜:“美人儿……”接触到对方警告的眼神儿:“谐谐!”
“……”
“你真让我穿成这样去开会,不怕丢你的人吗?”十分可怜状。
“出来吧!”何慕谐向她伸出莹白长指。
“不!”梁小鱼咬住床单抵死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梁小鱼的个性很表面很表面,大家不要误会,这是个伪爷们,外表言谈不像个女人,内心其实是朵娇花,很快就会现原形。爱情来了,真性情才会暴露!!
正文 5螃蟹大会
何慕谐黑眸敛起,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是身浅色衣裳,为何要躲?”
梁小鱼盯着气质超凡脱俗的翩翩美男,不过他看上去不太高兴,觉得有必要认真解释:“嗯……我完全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真的!”
瞧他面若冠玉美眸如星的,眼光忒差了。这身衣裳俗得,啧啧,根本彰显不出她领导人的风范,举手投足牵扯太大,抬腿摆酷什么完全没有威信,“麻烦,呵呵~回避一下。”瞧瞧,穿上这身衣裳,说话都不像她了,难怪爹爹平时不让她穿。
何慕谐盯着她良久不语,眉头越皱越紧,与第一次见着她时一样,不过这次额上青筋微微跳动,长眸带着显而易见的隐忍,“你可以把头上的草拔掉么?”语毕几不可闻地叹息,挥袖走了出去。
梁小鱼扯下被单,弹了弹头顶的狗尾巴草:“怎么碍着他了?”低头瞅了瞅粉红色的连衣裙,“这就是刘二丫那货穿的嘛。”朝被何慕谐带入一阵冷风的门口望去,这年头,帅哥就这脾气!
。
螃蟹山顶
竹林深深,林子外头空旷的位置杂草丛生。距竹林百步左右的位置,有一片难得干净的空地,上头搭起一座直径二十米的草棚,草棚屋檐围绕着大红横幅——螃蟹山各山寨年度评比公布大会。
简陋的茅屋里,横七八竖摆放数条长桌、长椅。手工粗糙的木头椅子上坐满了胡子麻茬山贼们。
前来参加会议的除了各寨高端人才,便是各个山寨的领军人物。对于山贼们来说,此会议的阵容,那是相当地强大,而这笔昂贵的经费,则来自各山寨捐出的山猪售后所得。因此,山贼们是非常卖命的在吃会前小点——猪血大白菜汤。
“我今儿打算吃到吐!”老二狼吞虎咽,对旁边吃得声音颇大的老三道。
老三点头,含糊不清:“对!寨主说了,咱黑风寨这回捐出三十头山猪,得吃回来!”
离他们不远,坐在嘉宾席上的梁小鱼正东张西望,举首戴目地看着入口处。头顶的狗尾巴草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摇晃,面前香气四溢的猪血白菜汤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她那永远看不出肤色的脸上挂着少有的期待,明显是在等着谁。
“呀~梁大寨主!”熟悉的声音让梁小鱼满身鸡皮。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此人正是屡次讽刺她、嘲笑她、在她面前大放厥词、比她好看那么一丁点儿的女人——刘二丫。
刘二丫穿着身梁小鱼死活不肯穿那种款式的裙子走了过来,柳眉大眼,下巴削尖,身材足以让在场喝猪血汤的男人再淌一回血。此女可算山贼中的西施,鸡群里的凤凰。
刘二丫一出现,所有山贼的目光都锁在了她身上,只见此女昂首挺胸,怒瞪众人:“臭男人,看什么看,老娘已经名花有主了,哪是你们这些个俗人所能染指的!”刘二丫一如既往的骄傲得像只大公鸡。
梁小鱼一直认为,山贼就该有个山贼的样,在她心目中,像刘二丫这种女人,其实有损山贼这个行业形象的。梁小鱼揉揉鼻子,看着眼睛跟蜗牛似的,恨不得往头顶长的刘二丫:“嗬,几个月不见,说话斯文了哇!”像‘名花有主’‘染指’这种有内涵的词她都会用了,可见其措辞功力突飞猛进。
梁小鱼朝刘二丫身后望了望,故作失望:“今儿刘寨主没带小白脸来啊?”
刘二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出来怕你妒忌,老娘这回弄回寨子的,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提起美男子,梁小鱼下意识又左顾右盼。何慕谐那家伙咋还不见人影,不会是跑了吧?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立马就被她否定:应该不会,依他的功夫,要跑早跑了,何必等到现在。
暗忖:美男都是高傲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