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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鱼胸中越发堵得慌。双眼一红,泪在眼眶打起转来,这种滋味她早已陌生,除了六岁那年娘亲离世,爹爹告诉她:“哭过这一次,往后不可轻易落泪,”抚着她的发淡笑:“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的小鱼将来要保护爹爹,要活得比男儿更为潇洒、更为勇敢坚强。”
她谨记爹爹教诲,从此不再轻易落泪,甚至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儿家,除了两年前被刘二丫当众嘲笑,回到寨子里在水霖面前大哭痛哭了一场,她一直都很坚强,一直都没忘记爹爹的话。
何慕谐背对着她,感觉身后的女子一直默不作声,以为她正垂首反思,并未回头:“明日杨二娘……”
“够了!我不管你什么杨二娘杨大娘。何慕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如果要嫁给你就非得把我自己变得不是我自己的话,那你去娶别人吧!”梁小鱼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湿了遮脸面纱:“我救你一次,你也救过我一次,我们扯平了,往后各不相干!”吼完转身冲了出去,被门槛绊了一跤,爬起来抹一把眼泪,也顾不上摔痛的膝盖,一跌一跌地跑走。
梁小鱼站在自己房门之外进去不得。此时万籁俱寂,周围树影婆娑,她望着当空半月自言自语:“爹爹,你说嗓大声粗容易让人生畏,你说小鱼不比一般姑娘,不用学那矫情一套,你说才女柔弱,如娘亲那般,到最后反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语不成声,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都快不认得我自己了……”
何慕谐站在远处,看着蹲在地上伤心大哭的梁小鱼。
纵使她外表坚强毫无女儿家的形象可言,却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普通姑娘。回想他昏迷之时那个在他身旁嘻嘻哈哈说个不停,在他身上寻来抚去,时不时讲上几句粗口的声音。纵然铁石心肠也会有所改变,也会感动。
梁小鱼蹲坐在冰凉的地上,颈上伤口溢出的血迹染红了肩上衣布。手痛、脖子痛、全身痛。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她紧紧抱住膝盖,单薄微颤的身影悲伤又孤独。
今晚的半月似乎带着残念。
腊月二十,今日是梁小鱼母亲的祭日。
远处的何慕谐心生愧意,抬脚迈步向她走去。失神的瞬间,对面的女子已经被人抱了起来。他顿足站在原地。
洛水霖抱起梁小鱼:“天寒地冻的,又一人偷偷跑来哭了?”望了望敞开的房门:“倒长本事了,能从这里出来。”
每年的这一天,梁小鱼都会偷偷躲起来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
梁小鱼脸上的面纱早已被眼泪打湿,双眼红得不成样子。两手紧紧抱住洛水霖,仍旧抽泣不止:“水霖,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洛水霖笑,“怎地,玩腻了,这便想起你爹来了?我还以为梁前辈不在,让你闹闹打发日子就好,不想你连自己的脸蛋也拿来闹,这下该收心了吧?”
梁小鱼吸吸鼻子:“我没有玩没有闹……我不要什么压寨夫君了……”
梁小鱼只有在洛水霖眼中,才是最真实的。她脆弱善良的一面,小女儿家的一面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
她每次抢来美男子扬言要拿来压寨,洛水霖只当她是无聊打发时间,并不与她当真,而她也确实只是玩玩闹闹,过几天就把人放了。但这次……
洛水霖稍微侧目,远处那一抹白色衣角让他神色微变,低头看着梁小鱼:“好,你没玩,没闹。去看看我画的桃花,大哥吹笛子给你听。”
“嗯!”
直到两人消失在院尾,那抹白影仍旧立在原地。
或许,她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院后悠扬的笛声尾音绕梁,一直响到半夜。
梁小鱼趴在洛水霖腿上早已熟睡。笛声一停,周围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洛水霖看着梁小鱼略微不安的睡颜,抬手轻轻揭开她脸上面纱。一张与平常大不相同,肤色变得异常白皙水嫩的脸蛋暴露在他眼前。凝视着她颊畔留下那指甲大小的红印,洛水霖有些不解。细细一看,那红印似乎是一朵还未成型的梅花。
立刻明白过来,杨二娘在她脸上用的是梅花焕颜术,中途若有任何闪失,弊端便是脸上会留下一朵梅花印记,花朵大小随停药时辰生成。该为她庆幸离药之后即时挽回,如今留在她颊畔的梅花非但不影响她容貌,看上去反有画龙点睛之效。
洛水霖抚着梁小鱼的发,眼神温柔:“你再如何掩饰,却还是你。你若变了,大哥上哪儿再找出一个与你相同的女子呢。”
“洛公子!”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何慕谐站在门口,夜风吹得他发丝飘起,看起来飘渺如幻。
洛水霖正欲起身抱起梁小鱼,何慕谐抬手:“无需惊动她。在下来此,只是想与洛公子道个别,打扰数日,在此谢过。”
洛水霖看了看熟睡中的梁小鱼,抬首微微一笑:“既然小鱼玩劲过了,肯松口不计较前言,在下也没有理由、亦没那本事拦下剑神。”
何慕谐墨瞳似夜,深不见底,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心思。垂眸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戴上面纱的梁小鱼,向洛水霖微微点头:“在下明日一早便就离开,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真实的一面,挺心疼的。。。。T T
正文 12话唠王爷
天方破晓,梁小鱼趴在床头思来想去。思忖着她把自己武装成这样真的就如爹爹所说,会快乐没有愁思么?为什么她觉得反倒因为这样让她失去了女儿家本该享有的东西呢?
想起昨夜何慕谐看她的眼神和之前抢回来那些个文弱书生。她就这么差,真没人敢要么?
梁小鱼越想心里越愤怒:我就不信没人喜欢我!
她当即拿出纸笔,留下几个字便下了山。
一大早,老四举着梁小鱼留下的书信大吼暴吼起来,声音响彻整座黑风寨。
——“寨主离寨出走啦!!”
“啥?”
“啥?”
“啥?”
黑风寨内霎时间人仰马翻,“啥”声一片。老四立刻主持召开紧急商议大会。
“这是寨主留下的书信临摹版!”老四将放大的字体钉在木板上便于兄弟们围观。
“上头写滴啥?”
“寨主上哪儿去了?”
“寨主从未出过螃蟹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寨主为啥要走,信上说什么?”
老四面色凝重:“寨主信上只有八个字‘出外散心,不必担心’。”指着被放大悬于木板之上的八个字:“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寨主写下这几个字的出发点以及涵义!”
经过老四严谨密切的分析,众位兄弟七嘴八舌的讨论,最后得出结论:“寨主是被何慕谐逼走的!”
昨晚寨子里惊天动地的哭声,他们误以为山猪生仔嚎叫的声音,其实是寨主发出的。
弟兄们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剑神又咋地,敢欺负寨主,咱找他算账去!”
“对,找他讨个说法!”
一行人说走就走,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找上何慕谐。
何慕谐一早就吩咐才弥收拾东西下山。人还没走,这便听见梁小鱼离寨出走的事情。
洛水霖跨出门槛不久,老二老三老四便冲了进来:“何慕谐,你把我们家寨主怎么了,别以为你是剑神咱兄弟就怕了你!”
“没错,不把这事儿说清楚,兄弟们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何慕谐起身。兄弟们防备地倒退几步,“你想干啥?”来三拔出大刀指着他。
老四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老二凑过去:“你眼镜儿咋没镜片?”
“这事儿稍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老二点头,“嗯!”朝对面神态自若的男子吼道:“对,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倒是说句话!亏我们家寨主好吃好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着,你就这么报答她,哼!”
老四抚额,按住老二:“稍安勿躁,我来,我来。”对何慕谐作了一个揖,好声好气道:“小生当称呼您为少庄主呢还是剑神?”
何慕谐眉头微蹙,似乎不太痛快。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随意。”
老四点点头:“好的,小生且称呼你为剑神。您既然当得起剑神的称号,想必定有过人之处。小生的意思是,人品。有关人品问题,其他江湖事不论,就说有关我家寨主一事,希望剑神不要愧对这个称号。寨主虽然为人豪气不比一般女子,但在我等眼中,她就是活菩萨!”
老四看着身后弟兄们:“他们,原本都是沦落街头无处可去,还有几人是被贪官污吏陷害待杀,最后被寨主相救才得以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何慕谐不语。
老四说到此处,兄弟们已经双目含泪。他吸了口气继续:“您可能觉得山贼提安居提道义让人很是不屑。不过,从此道过去的,除了作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