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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朝一听这话,便什么都忘了,当场瞪圆了眼,咬牙切齿道:“你们拿了我五师姐?原来毁我云霄山庄的,就是你们这帮混蛋,说,你把我五师姐藏到哪去了?”
叶朝朝这样一喊,那人显然心中便有了数,对着叶朝朝一颔首,只说道:“恕在下失礼了。”便对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神,当场就上前几个人,将叶朝朝绑了起来。
程木台见了,在一边大喝一声,“混账王八蛋,说好有话老子说跟你们好好说的,你们怎么又绑了我师妹?”吼完,一撸袖子,便又要动手。
那人赶忙伸手拦道:“程少侠莫急,咱们没有歹意,只是咱们家主人想请叶姑娘见一面,有话要说,上次云霄山庄的事,也是咱们得罪了,其实都是为了找寻这位叶姑娘,这次只要叶姑娘见了我们主人,把话说清,那青云派咱们上次带走的人,回去便立即系数放了,这些日子,咱们虽是拿了他们,却绝没亏待过丁点儿,到时候定让他们毫发无损地跟着您们回去。”
程木台有些犹豫,“此话当真?那你们主人是谁?襄西郡王齐睿么?”
那人听了程木台的话,似乎是怔了下,才摇头道:“不是睿郡王,不过在下敢保证,我们主人并非是歹人,找叶姑娘,也实属有事相求。”
程木台蹙眉暗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势不如人,再强硬下去,也不过就是拖些时候罢了,最后的结果,他们还是能把自己拿住。
程木台知道,以他的本事,即便这会儿他自己还能走,却也不可能再带走叶朝朝了。
心中再一想,这伙人的话中至少有一样是实情,他们主人无论是谁,到目前为止,对他们都尚算仁慈,无论是那夜在云霄山庄,还是眼前,都并不曾下过杀手,想来,这会儿找上他们,该还是为那宝藏的事而来。
这么一想,他倒也释然了,如今也算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除了南人跟睿郡王,再多一伙人惦记那东西,于他们已经算不上是坏事,也许因为他们几厢里相争,反是没准儿最后他们倒能得利。
青云派现下里分崩离析,他们为救师父师娘也是一筹莫展,横竖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只要他们不伤朝朝性命,那就跟他们走一遭就是。
程木台想到这,深吸口气,对那人拱了拱手,“你既如此说,那咱们就跟你们走,不过还请跟我师妹松了绑,她从小也是娇惯养大的,受不得这个。”
那人似乎是迟疑了下来,便点头道:“程少侠为人咱们素来知道,您一言九鼎,想必不会诓骗咱们,那咱们也不束着各位,只请各位跟我们到主人跟前,也就算是咱们交了差事了。”
叶朝朝让人松了绑,赶紧躲回到程木台身边,见前后人押着他们,往一边的马车走去,她低声地从齿缝中吐出声,问程木台道:“师兄,咱们什么时候跑?等上了马车,开动起来之后?还是上马车之前?”
程木台抓了她的腕子,同样在她耳边低语道:“朝朝,不跑了,到底看看这次又是谁吧,不是南人,也不是睿郡王,我倒猜着,八成是朝廷的人,若真是,我看不是坏事。你且记着,若还是问你宝藏的事,你就咬死了说,这事就师父师娘知情,这话也不算骗人,他们若对那东西势在必得,师父师娘,反倒是有救了。”
叶朝朝似懂非懂,只是又不死心地确认道:“真不跑了么?那大师兄呢?”
程木台抿了抿唇,“不跑,大师兄也出去寻你了,这会儿或是还没回来,或是看见咱们这里出了事,没敢现身,大师兄比咱们聪明,他若是看出什么不对,会想办法救咱们出去的。”
叶朝朝在大事上一向还算听师兄们的话,尤其是之前在齐睿那里,又真应了师兄们说的,险些有去无回,这次见程木台这样说,便是安生地不再折腾,被黑衣人送进车里,往车角一歪,便混沌着要睡。
程木台皱眉看她一眼,捅她道:“对了,你个丫头片子,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本事越发大了,还学会了阳奉阴违了,竟敢一个人偷跑去郡王府?还有,你又偷我的东西,说了你多少次了,要拿什么跟我说一声,哪次师兄短了你什么了?你若告诉我你拿走了银针,我再去备了来,咱们刚才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也许这会儿也不用跟着他们走。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偷跑,拿了我的银针又干什么了?”
叶朝朝瘪了瘪嘴,程木台问的话,有些能说,有些还真是不能说了。
她垮着嘴角笑,“师兄,咱不提这事了行么?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我本是想去套套郡王的话,结果想知道的没套出,不想知道的知道了一堆,险些便是被关在郡王府出不来,没辙了才用的你的银针,放倒了郡王,扮成他的样子跑出来的……那……反正现在也是这样了,你就别再说我了……”
程木台皱眉,“你拿针放倒了郡王?想知道的没套出?套出不想知道的?比如?”
叶朝朝搓手,“也没什么……就是我外祖家跟这些事的渊源呗,横竖都是大事,我也听不懂……”
程木台倒也只是好奇一问,见叶朝朝说不出所以然来也不深究,就只压低声音又嘱咐一遍适才说的事,要是能说动朝廷出兵去救叶无期,那他们此次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马车足赶了有一日,叶朝朝在马车里都昏睡了三觉醒过来,这才是到了地方。
黑衣人领着他们三个到了一处看起来十分富丽的大宅,让他们在大堂里待下,不多时引进来一个一身华服的老者。
老者身上有着一种久居高位者的威严,可表情却是十分得和气,进门便是客气地先揖手跟三人行礼道:“三位少侠,此番如此作为,实在是得罪了。”
程木台挑眉看了看他道:“这位大人为了找咱们来,您们可是没少费力气,我看咱们也别说其他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吧。”
那人笑吟吟地看了眼程木台,却是踱步到叶朝朝跟前,上下打量番,神色有些感慨道:“想来姑娘就是白涧大将军的外孙女了吧,这眉眼处便能看出相似呢,老朽与将军这一别,已经是二十多年了,也不知,此生还能否得见。”
叶朝朝警惕地看着他,“您是谁?跟我外祖是旧识?”
作者有话要说:
、欺君之罪
“老朽江钟诚,世宗时,曾有幸与白老将军同朝为官……那时老将军还是壮年,老朽……也还年富力强……”江钟诚说着,一时眼神有些悠远地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语气中颇多感慨。
叶朝朝怔了下,江钟诚,这个名字她听齐睿才说起过,虽然那时与他说那些话,主要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在他不察觉时下手,但,断续着到底还是记住了他说的东西。
比如贺相跟自己外祖当年是力劝襄王亮出遗诏,夺回帝位的,而,这个叫江钟诚的,却是当年辅佐英宗矫诏篡位之人。
叶朝朝眯了眼睛,打量着眼前须发皆已花白,一身尊贵,却满面和善的老者,脑子里瞬间却只蹦出一个词,“坏人”。
没错,他就是坏人,是叶朝朝眼里的大奸大恶之人,因为,是他帮着英宗皇帝矫诏篡位,夺走了本属于襄王的龙椅,是他让齐睿年少丧父,多年来生活在仇恨的阴影里,到如今只想着报父仇,夺龙椅,也是他跟英宗当年的所作所为,才间接导致了他们青云派如今这场灾难。让爹娘至今被人囚禁,师兄们下落不明,自己又受制于人……
叶朝朝看着他,越想,越是恨得咬牙切齿,冷哼了声,便是狠狠地瞪向了江钟诚。
江钟诚不解为何几句话间,这个小姑娘眼里忽然就窜起这么仇恨的光芒,但是原想攀些交情,却是得了这么一张冷脸,让他颇觉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便是掩饰地轻咳了一声,才又转回身对着程木台道:“少侠稍安勿躁,皇上听说叶姑娘来了,要亲自过来,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亲口问话,老朽就别越俎代庖了。”
程木台一惊,他想到如今带他们来的人,许是朝廷的人,却没想到皇上本人会亲自出马,他心中一时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若是下令去救他师父师娘,这事便是十拿九稳,而且,他们也省去了夹在中间的为难。毕竟那东西若是给了南人,换回师父师娘,如果最后导致了南人入侵中原,那将是他们所有人承担不起的结果。
可忧的是,皇上是这普天之下权力最大的人,他若是发了话要做什么,便再没转圜的余地,他若是要走叶朝朝的玉饰,却又不去救师父师娘,于他们来说,就是再没丁点儿的奈何。
他忐忑地去看叶朝朝,不知道叶朝朝心里对这些是不是有数,又能不能说服皇上相信,只有救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