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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美人反应回来,冷厉的打量着满脸嫌弃状的齐六,阴冷的风不吹自来:“狗奴才!方才你在门外听了那么久,可曾看到有人从你头上跑过?”
“公子!”齐六当即跪下来,泪流满面,“奴才冤枉啊……奴才并没有偷听您和……咳咳,慕公子可以作证!奴才就是受了他的托才来的。”
那么,那匆匆闪过的偷听之人是谁?他和白凤凰会是同一个人吗?齐六这狗腿子跑的挺快,这点他心知肚明。若是慕容用了轻功,此时定会有喘息之兆。想着萧美人起了身:“齐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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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幽暗下来。
明月靠在琼楼的石狮子前,出神的踢着脚下的沙子。
沙子进了鞋袜,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脖子上的红印还未散去,她不时的扭头用手挠着那羞人的地方,不时又唉声叹气。
“娘子~”一道清亮之声贯耳而来。
高高的阶梯上,慕容朝她挥着手,眉目里俱是真切的心焦:“娘子,你去了哪儿!我找遍了楼上楼下,就连每张桌子底下都找了。就是不见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见她只是用水灵灵的眼瞳深深的看着他,复笑道:“还好你在这儿。”
“我们回去吧。”明月无精打采。
“等等!”那边喝道,笑意消退全无,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忽然,伸手夺下了她发间的羽毛,“哪儿来的簪子,好漂亮。”
“是……是香儿送的。”明月躲闪着说。
“香儿?”慕容生气的撅起唇,将那羽毛掷在地上,用足尖狠狠的踩了踩,“香儿的东西都是那些色迷迷的臭男人送的。可别染了我家干净的娘子。娘子。你若是想要,我送你一个。”
“干净”二字如今在她耳中听着分外别扭。明月抚着他的发梢,心中涌动的不知是什么情绪。只笑着说好。
万家灯火初上。紧密的点缀在夜色里,有如那漫天星辰。
琼楼二层的扶栏上,萧美人屈膝坐着。
齐六只离他几尺之远。
萧美人凝一口气。瞳孔锁着那对成双的影子,声音不自觉森冷如刀:“齐六。去取弓箭来。”
“公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废话这么多。”目光未转,声音却是能听出来淡淡的愠怒,“看来你是嫌脑袋在脖子上装太久了。”
“奴才这就取来!”说着以极速奔到旁侧,恭恭敬敬的奉上一把弓箭。
萧美人拨动着弓弦,清脆的“嘣嘣”之声悦耳得如同是弦乐和鸣。弹力甚好。再摸过短箭,握于左手。
“公子。”齐六思索良久,觉得就算脑袋有危险还是要问,“明日就是琼楼大会,这慕公子是今年的大使。您这么做……”实在想不通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萧美人微微笑了起来:“是凤凰还是乌鸦。只看这一箭了。齐六。”忽然回头扫视困惑不已的人一眼,接着道,“要不要跟主子来赌一把。”
“奴才不敢。”给他安个十个脑袋也不敢!
“唔。”浓眉紧攒,“输了算我的。赢了,你这颗脑袋可就永生安稳了。”
“赌!”虽然听上去总觉得是一个陷阱,不过条件着实诱人。
“你猜这箭发出,慕公子是会躲,还是不躲?”唇边玩味加重,他真的很想知道呢。
齐六想了想:“不会躲。慕公子没有半点武力。自然不及主子身手敏捷,料想也躲不掉。”压上赌注的同时顺便妥妥的把马屁拍了。
“哦?”萧美人早已蠢蠢欲动,将那手上的扳指摘下来递给齐六,“猜对的话这个也是你的。齐六,你看好了!”
说罢身姿一跃,飞到对面的屋檐之上。
齐六伸着脑袋,只见主子黑色的身影正如一团黑雾,灵巧的在瓦片上前进。随后停在慕公子的后方,手指紧拉,那根弦被拔得十分紧致。
白凤凰。
我看你终是露不露馅。
习武之人都会有过人的反应。就像一个人的名字,用得久了,无论是谁喊出口,都会第一时间转过头来。
而武术亦是这般。当有一枚箭急急而发的时候,必然会侧身去躲。
萧美人松动指尖,短箭立时像光束一般射向那马上之人。
只闻一道沉闷的声音,短箭狠狠的刺入了慕容肩头。那高大的身影微微倾斜,坠落在地上。
“嗯?”萧美人奇怪的皱了皱眉,脸色越来越不好。
“喂。虽然我叫你别抱那么紧。但是你好歹也拉着缰绳啊……”明月觉得背后那略微刺人的温度逐渐远离了她,还以为方才她的警告奏效了。转过身来,才发现情况不对。
马上哪里还有人?慕容早就躺在了地上,背后还触目惊心的斜插着一支箭。肩膀破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流出来,她亲手做的那件衣裳上顿时开出艳丽的血花。
“慕容!”
“娘子……快,快跑。”慕容撑起一只手,苍白的容颜在夜色中清晰可见。
“跑你个大头鬼啊!”明月首先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心中才稍稍安心一些。可是,她此刻紧张的要命,双腿不知不觉的夹紧马腹,马儿仰头惨烈的呼啸长鸣,朝四下胡乱的冲撞去,“混蛋!!你给我停下来……”
身后的人影逐渐远去。明月急的心慌意乱,她擦了擦汗,眼神坚定的抱着马脖子,翻腿准备滚下马。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口哨划破长空。马儿忽然调转方向,驮着她朝慕容跑了过去。
慕容吹完口哨,脸色便越发的可怖了。
血淌得极快。明月几乎是摔落下来的。
“慕容。你怎么样。”
“好像快死了……”艰难的仰着头,他的眼眸成了一条线,痛苦的看着她。
明月立时抱着他的头,凶神恶煞的道:“死什么死!撑住!来人啊,来人……”
“娘子……我快死了。可是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眸光楚楚可怜。
“什么心愿?”
“叫我一声相公。”
“……”明月悲伤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托起他的身子说,“我知道了。你不会死的。快起来。”
慕容惨白的一笑,眼中是温柔的平静。
在明月的搀扶下,他用手拍了拍马屁股。马儿顿时向夜幕中撒开蹄子而去。
“你干什么?”马没了,难道就这么回去吗?说起来,他虽然是受了伤,但是占便宜的事儿还是到死也不会忘记啊。
明月斜睨一眼他那双黝黑无底的眸子。甩了甩肩膀。他现在大半个人都伏在她身上,左手盘在她腰间,还像捏面团那样的捏着。
“你上得了马吗?”他问。
“……”这个问题,“自然上的去。”
“可是我上不去。”委屈的憋着嘴,他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难道要娘子将我抱上马?”
“这个……”
“说起来娘子的马术是退步了。”他轻笑一声。
“那是因为我着急!”为了掩饰她根本不会骑马这个真相脱口而出。
“是吗?”话语中有一丝欣喜,“娘子是不是怕我真的会消失?”
“……好好走路。”
“既然这样,那就叫我一声相公嘛。”浑然忘记自己是个伤人,已经开始杀伤力满满的撒娇了。
“……你看有飞碟!”
“相公相公相公!”慕容仿着女子的语气,手儿不忘在她腰间吃豆腐。
“给我适可而止啊。”
“娘子……我好冷。我快死了。”
、娇夫养成之十二
直到回到府中,明月才晓得慕容伤的到底有多重。
先前他在街头神情轻松,她也便没有在意,谁知双脚刚跨进房门,慕容便昏厥了过去。
东苑门窗紧闭,屋子里升腾着滚滚的热气。床榻上的人虚弱的趴着,眼睫毛又长又卷,无力的交叠在一起。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让他看起来益发娇弱。
“红蕊,还是去叫个大夫吧。”明月握着绞干的汗巾,回头轻声嘱咐道。
“不。”纤手斜拦出来,慕容气若游丝,“别去。”
“你真的想死啊!”明月怒吼出声,“血到现在还在流……”
“如果请来大夫的话,娘就会知道我受伤。到时候她一定会严惩娘子。”他吃力的张着嘴,已经连睁眼瞧她的力气也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顶多就是被关小黑屋。红蕊,去叫大夫。”
红蕊低着头,似乎没有行动的意思。
床榻上颤抖的手悄悄的握住明月,缓慢的张开眼睛。
如黑玉般纯净的双眸浸了雾气,比笑起来的时候更深邃诱人:“可是我不愿。娘子不在身边。总觉得缺了什么。我又没有气力,不能去找你。到时候可能真的会死。”
明月张动嘴唇,终是没说话。
现在的慕容正如一个孩子。她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这么被人需要,心中动容:“伤总得治。可是……我们都没有治伤的经验。”
“有了!夫人,二爷学过医书,何不请他过来?”红蕊道。
一个时辰后。
慕澜将双手浸入到脸盆里清洗干净。
满盆清水混上腥浓的血液,实在让人不不忍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