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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对我感到抱歉?还是没有告诉我仲陌来了感到抱歉?
太多太多的问题,压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已无法运转,我无法去想太多,现在,我只想快些找到仲陌,和他说清楚这一切,我要告诉他,他若要我,我还跟他。
明确心意
“不要那样的表情,那么悲伤,你要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在帮你。”知影的话语不再有嘲讽,讥诮,很是诚恳,认真。
“呵、呵呵……”我冷冷的笑了几声,“帮我吗?那我得好好谢你才是!”
“他出庄了。”知影忽而淡淡的道。
这一次,我没有再和知影说一句话,而是直接飞奔向山下,此时的我使尽了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着,一定要在仲陌出庄之前找到他。
到达山底的时候,我全身疲软,再使不出内力,眼前是茫茫花海,我向四处望去,视线落下的地方没有一处有仲陌的影子。幻花金黄黄的花朵在风中摇晃着脑袋,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幻花压低了腰身,一处白色的东西显现了出来,在一片金黄色之中显得尤为耀眼。我想也没想的朝着那物飞奔而去,手取过,待看清那物的时候,突然心口一窒,一股腥甜喷口而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我想应他,想睁开眼看看他,却怎么也睁不开,说不了话。
“醇儿!”
有人在喊我,我看过去,原来是仲陌,他正一袭白衣,站在崖底寒潭池畔,“阿陌!”
“若真是那般放不开,便接受吧!”仲陌的脸上,没有笑意,亦没有悲伤。
我心里一急,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个话呢,突然一个念头溜过脑海,哦,仲陌那天去了望月崖,看到了炑吻我的情景,知道了些我和炑的事情,可他看到的并不是全部啊,我得和他讲清楚才是。
“阿陌,你听我说……”
“放不开,接受便是。”
“阿陌……”
“放不开,接受便是。”
……
我想告诉仲陌我和炑的事情,可他总是向我重复着那一句话,我着急的去抓他的衣袖,“阿陌!”
“小醇儿,醒醒!醒醒……”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晃动着,脑袋晕乎乎的,挣扎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
眼皮子好重,看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面前的是炑,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眼部有着青影,神色中有掩饰不去的疲色。
“把手松开,该喝药了!”顺着炑的目光,我才发现,我的手一直攥着炑的衣袖,紧紧的,我松开了手,炑的衣袖上有着明显的褶皱,应该是被我攥了好长时间了。
炑端来药碗喂我喝药,我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刚开始喝的时候会不时的吐出来,那药,太苦,太涩。一脸几天,炑都亲手喂我吃药,用饭,期间离儿和卿儿来过几次,每次都想留下来,都被炑软硬兼施的支开了。
“知影呢?”我对着正准备给我喂饭的炑问道,从我醒来,我就没见过知影一面,若是照之前的性子,他该早来了才对。
炑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我道,“在思过崖了!”
思过崖,是纳清山庄专门处罚犯错的人的地方,名为思过崖,其实不过是望月崖上的一处山洞,里面倒没什么刑具,只是里面阴冷潮湿,整日处于黑暗之中,不知今夕是何年,忍受心里上的孤独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不怪他!”我说道,之前对知影做的一切是有着埋怨的,怪他带着仲陌去了望月崖,怨他没有拦住仲陌,让我连见他一面,向他解释清楚的机会都没有。当时真的不懂他说他在帮我是什么意思,帮我就是让我痛苦吗?如今,我终于懂得,他确实是在帮我,他以他的方式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或许他的方式有些不当,可我无法否定他的成效。
炑望向我,看不出表情,“你这次生病多半因他而起,罚他也是应当。”
“他是在帮我。”我淡淡的道。
炑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嘴唇抿了抿,只是看着我,却未说话。
我深吸了口气,理了理情绪,看着炑,坦然道,“他帮我明确了自己心意。”
“恩!”炑轻轻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手中的饭上,他拨动着碗中的饭,状似随意道,“然后呢?”
“炑!”我唤了他一声,他没有抬头,仍在搅着碗中的饭。
“炑!”我握上他的手,又唤了一声,这次,他终于抬头看向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虽有不忍,却已不是之前的感觉,心里不再犹豫,不再茫然,也不再不舍,有舍才有得,无期的纠缠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并不能解决问题所在,两个人中必须得有一人做出决定,所以,炑做不到的便由我来做。
“等我病好了之后,我会去找仲陌,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离儿和卿儿就拜托你了。找着了仲陌,他若愿意,我会回来,到时再也不离开山庄半步,若是不愿,我会一直等他。”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昏迷前握着的那一个物什,我在床的四周搜寻着。
炑起了身,走到了化妆台前,复又回了来,“你是在找这个吧!”
我看过去,炑的手上正拿着我要找的东西,我从炑的手中接过,本来很是纯净的东西却因为沾上我的血而变得暗哑,心在看到东西的时候就开始痛着,“炑,人真的可以一夜白发吗?”
炑看了看我,没有回答。那天我在幻花丛中发现的东西就是这个,一撮白发,断口整齐,似是被利刃割断。
“炑,古有女子截发以断情,男子也有这个吗?”我本想笑的,谁成想嘴角刚一扬,眼泪便下了来。
炑擦着我的泪水,我却别开他的手,倔强的要他回答,“男子也信截发断情吗?人真的会一夜青丝变白发吗?”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眼前一片朦胧,我只知道炑在我的面前,可我什么也看不见。炑左手揽上我的脖子,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半晌低低地道,“真的痛吗?小醇儿也曾为我这样心痛过吗?”
我低低的抽噎着,炑就这样陪着我,直到我累到睡着。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那一次坠崖之外,这次是我病的最长的一次了,我打着包裹准备向炑辞行,卿儿和离儿一直在边上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在几天前便和他们说了要去找他们爹爹的事情,本想着他们肯定会哭,至少也该会吵着要一起去吧,不成想,他们异常的平静,不哭不吵不闹,离儿也就算了,这孩子本就早熟,卿儿也这个态度便有些奇怪了。
几番追问之下,才知道是炑早就叮嘱了他们,炑应该早就计算着我要离开的日期了吧,怕给我惹麻烦,便先和孩子们说好了。
寻夫
“都收拾好了?”
“恩!好了!”我看向站在门边的炑,视线最终定格在炑身边的知影身上,算起来我们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他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精神确是不错。
“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他是一路向南,之前在金元,汜水出现过,最后在青城消失了。按照他之前的行途来看,他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轩国玉都。”
炑的话像是突然在我心里点起了一盏灯,驱散了黑暗。炑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看着这样的炑,我的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尽量平静的道,“有什么话,炑就直说吧!”
炑定定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若是他不记得你了,你还是执意要去找他吗?”
听了炑的话,我的心一沉,炑能这么问我,那么仲陌多半是已经不记得我了,可即便他不记得我了,我还是要去找他,若不能亲眼看见他平安无事,我是不会心安的。
“我要去!”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我让知影送你到庄外。”炑走到离儿和卿儿边上,一手一个牵了他们。
“好!”炑让知影送我,想必也不是随意的吧。
路过炑身边时,听炑道,“早些回来!”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一路出了山庄,我都没有回一次头。
“景醇姑娘不回头看一眼吗,以后怕是要等上好久了。”
我不能回头,一回头,怕是就忍不住了,“不了!”
我站在石阶旁,伫立远望,其实我只是看向前方,至于视线落在了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知影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列而立,“景醇姑娘可曾怨过我?”
我侧目看他,他的表情很是严肃,还有些紧张,习惯了他近来对我冷言冷语的样子,如今看到这样的他,忽而想笑,便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遂拉长了脸,冷冷的道,“因为你,我失去了丈夫,还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你说,我不该怨吗?”
知影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表情僵了僵,不自然的别开了脸,复听他淡淡的道,“怨便怨吧,我的本意虽是……哎!”知影叹了口气,“罢了,不说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