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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一!”他一眨眼来到悠闲坐在石桌旁吃点心的女人,咬牙切齿。
云梧好奇的盯着他们,却被苏子衿搂着朝里面走,顺带将她的头也扳过来,“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也说过,你逃不掉!”
争锋相对。云梧叹了口气,跟着苏子衿回到房间。
两人闭口不提那日争吵的事情,似乎从未发生过,可云梧知道,这始终是一个坎,各自过不去。
翻来覆去许久,她终于一下子坐起,苏子衿睁开清冷的眼看她,了无睡意。
“我和阿墨……”
“我知道。”
云梧“诶”的一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道:“那央都说了。”
她低头哦的一声,又恢复沉寂。不久,听到他踟蹰的声音。
“关于账簿的事……”
“我相信你。”她打断他,最开始是不信的,可张远儒的一番话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水至清则无鱼,官场如此,苏子衿做事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这么一想,便想通了。两人相视一笑,几日的冷战与气恼全部烟消云散。
御花园。
瑞谦永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在石径小路上走,苏子衿和廉公公跟在身后。
“朝中空出来的官职可挑好人选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幸亏之前早有准备,左相党羽的那些职位一空出来,他之前暗地培养的人便能马上顶替,以至于朝事未废,没有大的动乱。
“只待上任,地方则要晚一些。”苏子衿这几日均在忙活这些事情,大刀阔斧的换了左相的人,又用军力镇压反心者,瑞谦永几年的部署,终于成功。清廉署因为掌管吏治,因而忙碌异常。
“交给你我放心许多。”瑞谦永转过头来爽朗一笑。继而像想起什么来似的,一脸凝重的问:“左相之女的事情……”他故意停在一半处,等着苏子衿自己开口。
苏子衿止了脚步,就知道他会提到此事,他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左相府的事情与她无关。”他态度坚硬,似乎一定要保张美臣。“此外,吏部稽勋司郎中黎子阳不知何罪被判处死刑?”
“张美臣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黎子阳的事情你管太多了,这是刑部的职责。”瑞谦永眯着眼睛提醒他不要越权。
“黎子阳在吏部任职,我只是想知道他犯了何罪。”他不避讳的站至他面前,毫不退让。
看了他良久,他最终踱步朝前走,刚好掩去眼底的阴霾,身上的气势骤冷。“黎回可是张远儒的左右臂,朕赐他满门抄斩,这样的理由可足够?”
苏子衿眼神一变,几步拦在他面前,皱眉道:“黎回的家人并无过错,黎子阳少时在国子监读书,回朝任官职也是在吏部里头,他不曾参与左相的事情。”
瑞谦永看了一眼拦在他身前的手臂,龙颜不悦。“与其放任余党作乱,不如一次清个干净。”
宁可错杀无辜的人吗?他眼里闪过一丝陌生,这样的瑞谦永,“跟暴君有何区别?”他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即使冒犯天威也顾不上了。
“孰仁孰暴?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无穷!”
瑞谦永甩袖,压下心中的怒火,愤怒离去。
绕过他身边时,苏子衿用余光瞥见他眼底的怒意,冷冷道:“其实你是害怕吧?”
趁着身边的人身形猛地一颤,他继续道:“对权力的害怕与担忧,对人心的担忧。所以你才想将一切抹杀。”
“微臣斗胆,就先退下了。”说罢,他稽首,低头一笑,在一树繁花中落落离去,徒留怔在原地的瑞谦永。
守在不远处的廉公公见他过来,赶忙行礼。而他则温润一笑,不曾回头。
、第71章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大家,纳兰开的新文,文案里有哦!!!
两个月后,帝颁布诏令,封苏子衿为相。
“东陵永帝七年,吏部尚书苏子衿平定张远儒之事有功,又政绩颇佳,帝甚为赏识。着,升吏部尚书苏子衿为相,辅佐朝政。”
民间有传:苏子衿为东陵国有史以来,最年少的宰相,与帝少时为友,颇得赏识,平步青云。
已是十一月末,瑞谦永命人重造了苏府为宰相府,东陵从他起只设一相六部,六部分管宰相的权力,避免了张远儒一权独揽的现象。
“少夫人,皇上封咱们少爷为宰相,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松袖将一件云丝素锦大氅放在她的肩上,又将暖炉放至她怀中,不解的问。
云梧站在廊下,紧了紧披风,这副身子愈发怕冷了。“没有不高兴。”许久没有那央的消息,也不知道怎样了。“有时候,水满则溢,月满则亏。高到不能再高,就只能往下走了。”她望向天际,雾蒙蒙一片。
松袖不明白,歪着头道:“奴婢不懂,这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呀。咱们少爷可是东陵国最年轻的宰相呢。”她越说越自豪,语气里有着丝丝得意,眼神也分外明亮,熠熠生辉。
云梧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朝房间走去。“你以为如今皇上给苏家一个宰相的官位,解了他的兵权,养在朝堂,会是格外的看重苏家吗?自古功高震主,苏家的荣誉只怕不能再高了……”
“可是少爷不是跟皇上很亲近吗?”
“再亲近也始终君臣有别。”兰凝看着无可救药的松袖,无奈摇头。
“果然是兰凝比较聪明。”云梧闻言,笑眯眯的拍了拍松袖的肩,忽略她不满的表情,径自进得房间。
十一月二十二日,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明明十分平常,却在那一晚下了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都城。
云梧靠在苏子衿怀中,随着马车的晃悠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手中的小锦囊,笑道:“钟一一给的‘七日’没有派上用场呢。”因今日进宫探望苏黎,钟一一在她临出门前拦下她。
仍旧一脸不耐,“这是‘七日’,我配制出来的。听说宫中的那位太妃不喜欢你,若是再欺负你,你就用这个吓她。”她别扭的将锦囊塞在她手中,头一次说这种话。
云梧窃笑,连关心人的方式都这么别扭,她好像开始能懂钟一一了。因而收下后,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吃了后能假死,七日后就会失去药效而清醒过来。”她得意的扬眉,“你吓吓那个老太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经常仗势欺人的也要算上她一个吧?云梧眼角一抽,赶紧跳上马车。
事实上,婉太妃因即将到来的小皇孙高兴着,才懒得搭理她这个闲人。而她也托苏黎肚子里的孩子的福,乐得清闲。
晚宴后,苏黎派人将她送至宫门口,苏子衿过来接她,所以在马车上她便掏出那个锦囊来了。
车身轻轻一晃,寄冥赶着马车驰出宫门不远,便警惕的看着四周,“驾”的一声,扬鞭飞驰。
云梧一个没拿稳,锦囊飞出手掉在车厢一角,奇怪的发现马车越跑越快,“怎么了?”
苏子衿将她按在怀里,眼皮也不掀,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习惯。“无事,一些人想要练练手脚而已。”
“哦”的一声,有寄冥在,她不甚担心。况且离开皇宫还不远,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意外的。只是这次,两人都太大意了。
马车离开正午门没多远,还没进入内城区,街上一片静谧,只剩下马车行驶的声音。
“爷,小心。”他看着路中心的人影,低声提醒道,大手勒紧了缰绳笔直朝那人驰去。
那人不躲不避,等到马车快到近前了,突然拔剑出鞘,斜斜飞刺而出,剑锋直指车上的寄冥。
曲叶早已伺机等候,等于等到苏子衿的马车经过,便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四周埋伏已久的杀手倾巢而出。
寄冥马鞭一挥,把他的剑拨开几分,左手撑在车上,右腿接住曲叶的一掌,整个人跃起来,一个翻身,稳稳车顶上与刺杀的黑衣人交手,而曲叶则被他击退好几步,倒退至马车前。
两匹马受惊,发了疯似的往前狂奔,曲叶急速后退,双手握住剑柄,运力蓄势,只待一瞬间,一招横扫千军出手,他也被撞到地上,单膝撑地。
马匹痛苦嘶鸣,在漆黑的夜里尤为惊人。只见两匹马双双被人斩断了前蹄,去势不收,往前一跪,摔倒在地,身体止不住的抽搐,鲜血从膝盖关节处涓涓流出,哀鸣不已。
车身剧烈一晃,苏子衿紧紧抱住云梧,稳住身子。
这么一顿,巡逻的侍卫听到打斗声寻着找过来,有眼尖的侍卫认出这是刚离开皇宫不久的宰相车辇,见势不妥,于是急忙吩咐人回去寻找大队,自己带着小队人马赶过来。
曲叶杀红了眼,手起剑落,恨恨的指着从车上下来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