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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语,仿佛那一日的失控只是酒后的一个错觉。
轻轻转身朝里,她闭上眼,呼吸均匀。遇见阮层墨开始,她的失眠症又犯,噩梦缠身,只是已经学会了不让人担心,装睡功夫倒练得一流。也许是多想,患得患失,终于变得不似自己了。
翌日,适逢百目国太子蓝桑下月年满二十。多年前,其国君许诺,待蓝桑二十一岁,便携后弃位,游乐山水,将皇位传予他唯一的儿子。
瑞谦永想趁机示好,拉拢百目与东陵形成统一战线。遂命苏子衿为使前往祝贺,三日后从朝颜出发。
此时,云梧大清早便被人请到云禧宫苏黎处品茶。
苏黎已为贵妃头衔,本是两人叙旧,不想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一袭紫红色流水花纹曳地宫装,同心髻修饰得脸蛋巴掌般大小,上等镇库紫磨金步摇左右各一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陪着那远山眉黛下的一双凤眼,妩媚生姿,橘黄绸缎披帛挽在手间,凉风一过,飘然若仙。
嘴角噙着盈盈笑意,不待婢女传禀便带着一众宫人进得门来。“妹妹近来可好?”人还在疏帘外,温软的女声便传开来。
本为同阶级的妃嫔,苏黎是无需行礼的,可云梧不得不起身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来人不说她可以平身,她便不能站起。
“原来是你。”苏黎也不动,宫中这么久,笑里藏刀她还是做不到。
云梧一直暗暗猜测此人是谁,幸得苏黎开口,“张姐姐连个通传都等不及就到妹妹这处,可是有急事?”她不争不代表她会一贯容忍。
原来是张贵妃。此前曾听瑞谦永提及,本是左相之女,他还是太子时便是侧妃之身,进宫多年,一直稳居贵妃之位,后宫大小事情多由她操持,可谓自有一番能力。云梧将头低了低,跪在地上不动。
“妹妹说笑了。”张贵妃说完,掩嘴笑,故意忽视跪在地上的她,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很快便有宫人送上绿豆汤。
“来。”苏黎抬手将云梧拉起,按着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自己也走至另一侧坐下。
张贵妃这时才道:“哟,本宫粗心,不知妹妹这里有客人。但不知何时起,本宫着贵妃头衔成了虚设,来人想跪便跪,想起便起。”
云梧听得此言,不由一叹,实在不想招惹太多是非,便又要站起来,不料苏黎一记眼神过来,令她生生止了动作。
苏黎依旧面无表情,“姐姐莫不是忘了?妹妹可记得清楚。皇上有谕,云禧宫上下大小于后宫中行走,除太妃外,皆可免礼。”云禧宫向来与外人接触少,若不是别人来访,几乎不曾出什么宫门,因而瑞谦永有了这道旨意。云禧宫宫人自是不敢,但她却做得彻底。说她恃宠而骄又有什么关系?她向来就不喜这些,并不是升了贵妃才是。
“也是。”张贵妃脸色僵了僵,随后恢复自然,“不知这位妹妹又是哪位大臣的家眷?”
“回张贵妃,南将军苏子衿内人。”云梧敛眉。
“哦。”尾音上扬,张贵妃眸光一闪,笑道:“倒是本宫眼拙,竟没认出来。”
一场不冷不热的寒暄下来,搅了喝茶的兴致,恰巧云梧也不懂品茶,便在张贵妃离开后也站起告辞。
苏黎命一位小宫女领着她出宫,在半路遇见芒舞殿的婢女,在云梧面前行了一礼,恭谨道:“苏夫人,奴婢家主子有请。”
云梧并不知道芒舞殿住的是哪位妃嫔,苏黎的小宫女赶紧低语道:“是燕妃娘娘。”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印象。她笑了笑,“如此,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芒舞殿离云禧宫不远,就在隔壁。绕过一段长廊,往左边在走一小段便看见瑞谦永亲手所书的三字“芒舞殿”高高挂在门上。
待见到燕妃后,云梧这才恍然忆起这人便是去年苏黎生辰时献舞的女子。她纳闷,素来不曾交集,为何今日突然央人请她来此?
短暂的客套完后,燕无韵直接开口:
“我听闻南将军不日将要出使百目国,还望夫人能帮无韵一次。”
她此前没有听苏子衿提起要出使百目国之事,竟在燕无韵这里知晓了,想必是瑞谦永还未来得及颁旨,他倒是不忌讳在后宫里提起政事。
“我身为百目国郡主,王兄生辰,不能尽心,望夫人能替无韵聊表思乡之情。如此,感激不尽。”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云梧本想推辞,却看见燕无韵消瘦的脸庞和泛红的眼眶,心下一软。左右不过是一个二八年岁的孩子,离乡背井在这深宫里,只怕也是诸多苦楚无人说。如此也没夸下海口,只道:
“妾身只能答应娘娘一试,至于妾身夫君愿不愿意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八月,苏子衿携家眷以使节身份前往百目国替其太子祝寿,大队人马从朝颜出发,浩浩荡荡一路南下去往百目国。
瑞谦永站在皇宫的鼓楼,目送他们离去。这一次往百目,若是事成,东陵就多一分胜算。苏子衿届时直接回落虎滩驻守,怕是苍狼威胁不消便不会回了。
苏黎登上台阶,与他并排而站,鼓楼上的风扬起她飘逸的裙摆和丝带,像是要飞升的仙。瑞谦永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道: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目前为止就两件,一是可以站在这里俯瞰世间美景,二是遇见你。兵符我志在必得,这万里河山我也不会放过。”
苏黎笑了笑,看向队伍中走在前面的一辆马车,隐隐有些担忧那个女子。
历时近一月,东陵的使臣终于到达百目都城西舞。
昨日才至西舞驿站,今日就有官员过来迎接他们进皇宫赴宴。云梧坐在马车里,耳听着苏子衿慢慢介绍百目。
“百目国百姓都是一夫一妻吗?”她撩起帘子一角,看着街上与东陵无异的百姓的建筑,刚听到苏子衿介绍,便问了一句。
“上至国君,下至平民,无不如此。”
她看着车外,不回头,轻声道:“真好。”便不再吭声,直到进了宫门,晚宴开始,她始终安静在侧。
国与国之间的晚宴,大殿里设了五方矮榻,上首是百目国君新罗、王后尘笛、太子蓝桑及太子妃莲若,左侧是东陵的苏子衿、云梧与苍狼国君提夺,右侧是鲁南二皇子再芜,最下面是百目的一些官员及家眷。
在这里遇到提夺,近看更觉得此人十分的桀骜不驯,云梧想起那三支箭,眉心一跳,只希望提夺那日没看清自己才是。
不想老天偏不让人如愿,提夺身后一个人凑近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她认识那人,正是当日前来东陵送战书的那个男人!
只见一边听他说话,提夺一边看向自己,玩味似的笑。
“今日这位就是东陵南将军的夫人了?”提夺举了举杯,朝云梧示意,竟不顾众人的惊讶。
云梧身子一僵,半天才扯开嘴角象征性的笑笑,苏子衿扣住酒壶的柄,不慌不急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后,略略举杯回敬,“见笑了。”
声音不冷不淡,新罗倒真是大胆,前几日还在交战的三个国家,现在聚在一起,也不担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提夺也不再回话,恰巧这时候一群舞姬上来献舞,觥筹交错中,云梧总能感到他的目光不时的撇到自己身上,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总是逃无所逃。
苏子衿暗自在桌底下握了握她的手,她回以一笑,那些美妙的丝竹声和舞姿完全进不了她的心。
酒过三巡,百目王后借故身体不适离开,大臣们也陆续退场,太子妃邀了云梧游园,适时地为那几个男人留出空间。
百目国皇宫也与东陵差不了多少,一番逛下来,云梧兴趣索然。莲若是位温婉的女子,声音柔软,也不端着架子,看着倒像一名大家闺秀。
“苏夫人。”她突然唤住心不在焉的云梧。“夫人可见过敝国郡主?可知她还好吗?”
云梧一顿,记起燕无韵托自己带话,就道:“燕妃很好,临行之际,她托妾身带话,贵国太子生辰,她身为郡主不能尽心,全凭只言片语聊表思乡之情’。”
莲若立首,“她当真过得好吗?”眼里含着点点星光。
“自然,皇上很宠爱她。”云梧一心以为莲若是思念燕无韵才这般激动,因此微笑安慰道。
“能有多好?爱而不得……”莲若轻声喃喃,有些失神。
不知为何,爱而不得四个字触动了云梧心底的弦,她想问她说的是何意思,但貌似这是人家的家事,她无权干涉过多。莲若的样子让她觉得压抑,情之一事历来都是伤人有伤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突然地,她不愿再聊下去,很想很想回到苏子衿身边,急切到等不及转身就走。
待莲若回过神来,云梧已经走远了,“你们怎么不跟着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