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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垂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握住云梧的手,云梧一惊,甩了几下没甩开。“阿梧,我们先进去。”对她舒缓一笑,苏子衿在一堆人目瞪口呆中牵着云梧迈进这座府邸。
进门处并未像其他人家一样,安一处镂空石屏,一眼便可望见大堂,往左绕过一条长廊,走上一条两人宽的鹅卵石子路,渐渐映入眼帘的是路旁植的大片木芙蓉,枝繁茂盛,现在不是木芙蓉开花的季节,否则应该是一番繁芜的景色吧?
苏子衿一路进门,细细为云梧讲解,熟悉得每一处的细节都差不多能描述出来,云梧边打量四周边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心想他为何这样熟悉此地。苏子衿又是一笑,“我在七岁以前,一直都是住这里的。”
云梧心下了然,安静的听他回忆。跟随的仆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幽静的小路只余下两道一深一浅的绿色身影轻笑浅语。
直到遇上这一路木芙蓉,苏子衿突然不说话了,眼里透出浓重的悲哀。
她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这里的木芙蓉是娘最喜欢的。”
云梧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接口,苏子衿的眼此时竟如同湖水一般,漫天的悲伤将站在湖边的她席卷,她不断在那里面沉沦,渐渐窒息。
用力回握了他的手,云梧笑着拖着他往前走,“我也喜欢这些木芙蓉,不过我现在想去其它地方看看。”苏子衿,不要那样悲伤,那样会让她不知所措。
走至一间院子前,云梧指了指院门处空着的牌匾问:“没有名字吗?”这一说完,才看见松袖兰凝领着三个下人匆匆从里屋出来。边免了她们的礼节边牵着云梧走进去,“没有,嫌麻烦。”
几乎跟厘城苏府西院差不多的布置,一间大厅,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三间下人住的房间,院子里并无多余的植物,仅几株翠竹立在院子的西角落。
云梧看着疏竹暗自出神,如今,帝都也来了,该去寻个时间找那个叫做花流的人了。
在家两日,苏子衿似是想通了许多,他既把棣永看做朋友,管他是厘城里相谈甚欢的棣永还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瑞谦永,他都不在乎了。这般一想,心中倒也释怀,轻轻一叹,他去院中找云梧。
自从他们来到朝颜,天气就放晴了,云梧从屋子里搬了条躺椅放在院中躺着晒太阳,顺带看着头顶的蓝天发呆。那写信之人再也没有那信来过,当初追杀的人也销声匿迹,除了她每日每日不成眠之外,生活安静闲适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闭上眼就自动浮现眼前的鲜血淋漓与绝望心情宛如她的一段臆想,若不是想起小里和阿墨时心口的窒息之感,她怕真以为之前全是噩梦,梦醒了,一切安好。
迎宾客栈她要去哪里找?
苏子衿站在背后静静的看她,她浑然不知。
他见她失神的眼睛底下有着谈谈的黑色阴影,面色苍白,心里的一个地方莫名的难受。他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脸色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他知她自那几日变故之后就是如此了,即使强迫入睡也会被惊吓而醒、全身冷汗,但他却找不到办法帮她,大夫只说好生调养即可,照云梧这般下去,只怕将身子熬坏了也说不定。也许出去走走会好点吧?
轻咳一声,苏子衿走至不远处石桌边坐下了才慢慢道:“陪我上街走走如何?”
云梧自是欣喜,她正愁要怎么找借口出府呢,只是他怎么突然的想要出去逛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云梧问:“你什么时候对这里如此感兴趣了?”
一挑眉,苏子衿笑,“刚刚。”
云梧又是一阵恍惚。
、第 19 章
长水大街是帝都最热闹的去处之一,这里不仅是文人士子喜聚之地,达官贵人也多爱来此消遣。东陵国因为施行休养生息的政策,鼓励商业发展,只重引导,并不苛刻,无论哪里都是一片繁荣景色,这里是帝都,更甚。
走在长水大街,随处可见各式贩卖各种物资的百姓、商人,其中更有奇装异服的邻国人。
将这条街走了一遍,云梧才在街尾看到了迎宾客栈,三层楼的建筑,绝不打眼,看上去只不过一座普通的酒楼罢了。当下并没有显露出对它的兴趣,等沿街往回走时,云梧这才轻轻开口:“我想要单独走走。”
苏子衿回过头来看她,“你认识路吗?”
“我就在这条街上看看,走不远的。”她看着自己的脚尖,缓声保证。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嗯,我很快回来。”转身出了苏子衿的视线,云梧才快步朝街尾而去,她只要把暗军交接就可以了。
在二楼寻了个位置坐下,向小二讨了壶酒、两个小菜,云梧看着酒杯发呆。
酒杯里刚被她放进去的翠玉戒指慢慢变得通透,一根红色的丝线在戒指体内流转。这是小里告诉她的联络方式,她说自有人来找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位店小二走了过来,状似擦拭桌子,“这位姑娘,我家老板邀您往三楼一叙。”
三楼鲜有人来,看上去均是一些客房,却又不留客。也许是房间隔音能力太强,直到小二将云梧带至一间房间前时,才听到里面有潺潺的琴音流出,竟是一首《赠良人》。
云梧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细聆听。这是一首新妇赠予她的郎君之曲,曲叙了新妇由初婚的欣喜到郎君远离的无奈与不舍,再到拳拳相思盼归。她曾听她娘弹过。可里面弹琴之人的造诣似乎更高一筹,曲调承转间竟能让听者不自觉的陷入琴音里随其起伏。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如此委婉缠绵的,怕应是一位蕙质兰心的奇女子吧?她自愧不及其千分之一。
“笃笃笃。”云梧敲门。
琴音未停,只是曲调却换成了颇有塞外风味的《迎客》。云梧低头一笑,推门而入。
偌大的房间装饰得古朴简约,可里面所置的每一样东西绝对价值不菲,云梧瞄了瞄,桌上的那套茶具竟是归窑所产的白瓷描春茶具,一年也不过三四件,她曾在杂书中见过。
宽大的纱质鎏金百花盛放屏风后的人影站起身,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二十多岁模样,眼眸似水,五官柔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墨发用白玉兰花簪高束脑后,乌黑如云缎,一件白色对襟开锦袍上用彩线绣百花的华服实在打眼,一半张扬,一半飘逸,怕是只有他才敢这样穿吧?
“姑娘为何将戒指放在酒水中泡着?”云梧今天未将头发梳成髻,因而男子如是称呼。
“若非如此,何以见得它的真面目?”扫视了一下四周,他便是花流?刚才那首《赠良人》出自他之手?
男子走至桌前泡了杯茶,示意云梧坐下,“我是花流。”
近看才发现他的五官竟比女子还要精致,云梧回过神来一笑,将怀中的信掏出来拿给花流。
“是暗主的信。”
已到嘴边的茶杯停住不前,云梧的心愈发往下沉,“不,不是。”连与云里协管暗军的花流也认不出来吗?
将来的目的交代给花流,她要查出爹娘的下落、玄衣人的身份以及是谁写的这封信。她知道暗军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所以他只抽调一小队人就够了,其余的人继续留待帝命。
等一切交代完毕,花流将她送出房门,这时天已经黑了。云梧踏出客栈便加快脚步往长水大街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焦急,干脆提着裙摆跑了起来。苏子衿应该急坏了吧?几个时辰不见她的人影,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在那里等她。
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天分开的地方,云梧并没有看到那抹青色身影,周围只有往来的行人或漠然经过,或用不明所以的眼光看她。手无力的松开裙摆,自嘲的笑,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原来不过如此。
可她要怎么回去?她只知道苏府,却不知道它处在哪个地方,来时只顾着寻客栈,哪记得要去记路?
无奈云梧只得问路人,可结果也不甚理想。苏家才搬来几天,几乎没人知道。
一种无力感像滕蔓一样把她紧紧束缚。难道要回去找花流将她送回去?看了看街尾的方向,眼神忽的变得迷离。云家变成一座空壳,爹娘下落不明,云里死了,阿墨生死难测,苏子衿也扔下她一个人离开……她一直都在失去。
正当她陷在低落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是苏子衿!
云梧转身即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你去哪里了?我找遍了附近也没看到你,若不是我回来……”苏子衿说不下去了,他真想狠狠的教训这个女人一次,从不让他省心,她知不知道找不到她时她心急如焚?
“我以为你也要跟他们一样离开我了。”云梧伸手回抱苏子衿,感受到他后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