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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的很呢!”
汗!最危险最凶猛的其实应该是她吧。
两人于是借着月色慢慢往回走,被抓包的雨歇一路都很沉默,倒是八戒一直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师兄师傅师弟,外加路上的趣闻,丝毫不介意雨歇的冷场。行至半路,心不在焉的雨歇悲剧了,竟然被地上的枯枝绊了一绊,整个人向前倾倒,幸好八戒及时反应过来,扶了她一把,这才免于一场无形象摔倒的惨剧。
八戒放开她,脸上有点担心,“雨歇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莫不是着凉了吧?”
雨歇一愣,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凉,于是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本该是个冷血动物。
“大概是我天生体寒的缘故吧。”
“喔……”呆子依然没有细想,突然间眼睛一亮,向前跑了过去,大叫道:“师傅,你怎么也来了,雨歇姑娘在这里呢!”
雨歇抬头,便望见不远处那道修长的青灰色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下,静静地看着她。八戒跑了过去,乖顺地站在他面前叽里呱啦将方才的经过事无巨细讲了一通。
玄奘微微颔首,“你先回去,通知悟空他们。”
八戒乐呵呵地应了,跟雨歇打了个招呼,一溜烟跑开,瞬间便没了影子。
雨歇站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抬头,便见到玄奘一步一步走向她,心中蓦然之间产生了一些不知所措之感,连她都说不清为何会是这样的感觉。
似乎彼年,岁月静好。
“夜深了,回吧。”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一开始未曾说出来的话,越到后头,便越难说出口,因为阻力会越来越大。这阻力不但是外头的,还有自己的。想要说的话一直没机会说出来,一开始确实是焦急,慢慢的麻木了,懈怠了,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了。
这绝对是个真理。
雨歇原本是想着寻机将自己想要离开这话同玄奘说了的,苦于一直被打断,越是后来便越找不到机会。再到后来,她便再也不用说了。
因为……冬天到了。
这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给忘记了这件事。
第一场雪下得很突然,简直就是猝不及防。她彼时正坐在白龙马上行走在山间小道上……没错,是坐在白龙马上。她发誓这匹马虽然闻名于世,但是她真心没有想坐的意愿,一来玄奘他们走路她一人坐马,实在是不那么好意思。同是妖族,谁也不比谁娇弱。二来……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匹白龙马对她很有意见。至于原因,貌似是她味同嚼蜡吃了那个烧饼以后。雨歇大胆揣测,这或许是一匹爱吃烧饼的白龙马……不愿意归不愿意,无奈挡不住他们一行人的坚持。
嗯……沙悟净或许没那么坚持。
第一朵雪花砸在了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沁入她的皮肤。她抬头,才混混沌沌后知后觉看到天上彤云密布,惨雾重浸。然后几乎是一瞬之间,大雪纷纷盖地,须臾积粉,顷刻成盐。只见到几家村舍如银砌,万里江山似玉团。柳絮漫桥,桥边渔叟挂蓑衣;梨花盖舍,舍下野翁煨榾柮。
这里的树木长年不落叶,这段时日来她又是一直在山林之间穿梭行走,只见绿意如常,虽然天气似乎越发地冷了,自己身体越发迟钝的时候也只当是这么多年来连年累积而成的毛病,根本就没有想到冬天竟会来得这么的快。
血液在身体里头慢慢凝固了起来,以她能够感觉到的速度。雨歇心里一突,像是突然发现一件早该发现的事情似的,跳动得厉害。随后便是眼前一暗,困倦感席卷了全身,便有些坐不稳了,摇摇晃晃从白龙马上坠了下来,意识离开躯体之刻,隐隐听到耳边传来了八戒的惊呼之声。
……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时而颠簸,时而平稳,她的身体好像是被裹在暖浪之中,沉沉浮浮,无比舒服。
雨歇睁开眼睛时,耳边尽是些紫燕呢喃,黄鹂睍睆,婉转莺啼,伴随着流水泠泠之声。
阳光很温暖和煦,但是并不刺眼。雨歇下意识地抬起手,宽宽的衣袖垂下来,柔软的布料盖住了眼睑,遮住了满目斑驳。她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适应过来这光线,便见到了头顶一片绿意盈盈,她原来是躺在一棵苍翠的菩提树下。雨歇深吸了口气,扶着粗大的树干,抵着腰身,慢慢爬起。四处望去,满地落红如布锦,遍山发翠似堆茵,一条涌着澄澄清水,湛湛寒波的小河从身前静静流过,静谧安详。山岭上有几株青梅结了豆,对岸崖前有古柏留云。遥遥可见几处园林杏花放蕊,篱笆墙外柳芽吐新。
原来正是早春天气。
“醒了。”
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雨歇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便见玄奘一身青灰衣衫,静静地站在菩提树下,身边是悠闲吃着草的白龙马。
雨歇垂下眉眼,轻轻嗯了一声,拿着脚尖踩着地上的青草,有些中气不足。“那个,玄奘,我没有给你们惹麻烦吧?”虽然她知道自己睡起来一直都很安静乖顺,但是就是这么睡着,本身也是一个最大的麻烦。
玄奘不语。
雨歇扶额,努力回想,可除了这个冬日是与众不同的温暖以外,愣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好绞着手指,弱弱地解释,“其实我原先也想同你说,我打算趁着冬天来临之前离开找个暖和安全的地方过冬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就给忘记了。我并不是有意要给你惹麻烦的,你知道的。”
貌似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雨歇心里毛毛的,一时又找不出来不对劲在哪里。
脑中雷光一闪,她突然便想到了那个让她很不舒坦的问题!“话说,我是在哪里冬眠的……”
“师傅,师傅……”远远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隔了一个冬天,感觉特别的亲切。雨歇侧过脑袋,便见着八戒一行人沿着河岸跑了过来,孙悟空走在中间,沙悟净懒洋洋地跟在身后。
雨歇的话咽了回去,喟叹了一把,八戒真是……异常的有活力啊!
“师傅……雨歇姑娘,你醒了啊!”八戒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雨歇姑娘,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可不知道,当初你晕过去时,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呢!还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害了什么妖邪?这可真吓人!怎么说晕就晕倒了呢!直至后来你露了原形,这才知晓原来是这般。要不是师傅他……”
孙悟空看了一眼雨歇,捅捅八戒,提醒他,“八戒,斋饭。”
八戒一拍脑门,拿起那装满白饭巨大无比的紫金钵递给雨歇,“是了是了,老猪一高兴,就给忘记了。师傅,这是我们方才化来的斋菜,那位女施主很是大方,给的斋菜很多。雨歇姑娘你刚醒过来,可要多吃一点补补身体啊。”
雨歇一脸讪讪地接过那紫金钵,思量着要不要将这交给玄奘。
她是妖怪啊!好吧……她是做了很多很多年的妖怪了!那副脾胃完全就是按着妖怪的标准养大的。人间的伙食,一向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啊。
即使她现在有些饿,也不想太将就。这就好像人吃饭猪吃糠,人也能吃糠,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去吃那玩意?能让她将就的一直只有人情罢了。她已经很多次因为八戒他们盛情难却,却之不恭了。好吧,她不是有意要针对猪。
八戒已经摘下那系在腰间的皮水囊,恭恭敬敬地递给玄奘,“师傅,这是我们从上游打来的水,味道甜得很呢。”
玄奘接过,没有喝。
雨歇则一脸呆滞地捧着那紫金钵,傻气得要命。
八戒乐呵呵的,“雨歇姑娘怎么不吃,你这么瘦,该多吃点的!女孩子家,还是胖嘟嘟的比较好看!”
雨歇:“……是么?”
八戒笑得更灿烂:“自然是这样,脸圆圆的,手圆圆的,肚子也圆圆的,这样的女孩子多好看……”
——你确定这说的不是母猪?
雨歇望天,想来八戒在做天蓬的时候也是调戏过嫦娥的人呢!品位应该不至于如此……销魂吧?
难道真是投了猪胎,连审美也畸形了?
她有点好奇那高老庄的翠兰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哎呦!”八戒一声惨呼,捂住了肚子,变了脸色,痛苦之色尽显。
雨歇回神,吓了一大跳,看到八戒的脸迅速皱成了一团,因为痛苦而显出几分狰狞的神色。“痛啊!痛啊!痛……”他痛得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雨歇连忙放下那紫金钵,凑过去扶住猪八戒,“怎么了怎么了?别开玩笑啊!”八戒的身体很是沉重,雨歇力道虽大,但毕竟沉睡了一个冬季,还是有些虚,勉强将他扶起来,被八戒这么一搭,有些不稳晃了一晃。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雨歇堪堪定住身形,玄奘已经扶着八戒坐在了菩提树下。
那厢沙悟净也突然白了一张脸,大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