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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面色无波无澜,亦是一片沉寂如潭。“贫僧法号玄奘,此乃佛门禁地,还请施主自重。”虽是简短,但是却说得毫无余地。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这一番情深意重的表白竟像是投石如海,连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就直接没影了。
“和尚算什么,只要你愿意,还俗又如何?只要你还俗了,我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女子不肯罢休,也未被吓退,犀利指出这一点。
雨歇更佩服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真是有些好奇他的反应。正伸长了脖子往他那边看,却见他的眸光移了过来,恰好对准她藏身的方向。雨歇心中一惊,下意识侧过脸躲闪,然后才讪讪地想起自己用了隐身术,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立即转过脸,待要细看,那人已经将目光收回,方才一场仿佛就是错觉。
应当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看穿她的隐身术呢!毕竟,他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俗人罢了。
他对那女子道:“贫僧不愿,施主请回。”自始至终,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一切事不关己。
噗……
雨歇默默喷了。这人果然是有够强悍,委婉一点都不肯呢。也不怕伤了人家脆弱的少女心。
女子深受打击,目光越发哀怨。“即便我这般抛却颜面求你,你也不愿意?”
他淡定表示:“不愿。”
“我再问你一次……”女子的神色已有些凄厉。
他打断她,“天色已晚,佛门不收女客,施主请回。”说罢便绕过她,直接离去。
“陈江流,你会后悔的!你终会后悔的!今日你这般羞辱于我,我苏绾诅咒你,他日你也会遭遇我如今之心境,空付出一颗真心却无人理会,被人糟蹋任人践踏!一生一世求而不得!”
他的脚步顿了一顿,终究是没有停下来。
多么恶毒恶俗兼之冒着大众化气息的诅咒啊。求而不得,所以诅咒他也受到自己今日所受过的痛苦。
可是,无论如何,即便他日后真的遭受这种痛苦了,他痛苦的对象也不是她了,而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彻彻底底与她无关了。
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雨歇托腮,视线轻飘飘地从那个面目狰狞凄苦的女子脸上扫过。
当今凡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的,呛么?好吧,时代在进步,姑娘们的母夜叉化趋势,也是挡也挡不住的。雨歇悲哀地表示,她大概是落伍了的。只是,这些个姑娘们一旦求不到便如此,如此激烈?虽是性情中人的表现,但难免有点伤感情啊。虽然他的做法多少也是有点问题,但是也不至于出言这般狠毒吧?
雨歇欣喜地发现,果然在这个世上,像她这种心怀慈悲,善良纯洁,有成人之美的姑娘真的是不多了啊!
第二章
第二章
雨歇本是过来例行公事的,没料想倒是看了一出免费的戏码,自是趣味盎然不舍得离场。等那个叫作苏绾的姑娘在深受打击之后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出了内院之后,雨歇咂咂嘴巴,这才慢悠悠地想起了正事。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啊!她摇头晃脑地顺着来时的路径回了玄奘的居所。
一进门洞便看到房门开着,玄奘端坐在侧对门的春凳之上,提着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面上神色自是一派恬静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不是她凑巧碰见了方才那一幕,还真以为确实是风平浪静。雨歇瞅着他,心中不免思量,今日的事情恐怕是无独有偶吧?看他的表情是万年不变的平静,还真忽悠得她也以为原来这金山寺也是可以那么平静的了呢。
茶杯递到唇边,他的手顿了一顿。
雨歇一瞥眼间恰好捕捉到了这一顿,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便想起了那事,暗道要糟。那茶水采的是紫竹的精华,本是茶香四溢,雨歇怕那人起疑,初始还特意用了法术除了香味,可今日事出突然,她急着去看戏,反倒是忘记了这么一出。如今这番,莫不是要被识破了?!
这样想着,雨歇不由产生了一种捶胸顿足的冲动。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将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嗷嗷嗷!
可结果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只是在那种不恰当的时刻顿了那么一下而已,接下来就没了异样,对这突然改善质地的茶水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神色如常,仿佛那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雨歇囧囧有神地抹了额头的一把虚汗,对于这种从没喝过好茶的人,或许他会以为这隔夜茶放久了放出了异味也说不准啊。
却见他饮了一口茶,姿态甚是随意,但是感觉却分外优雅好看。
雨歇悬着的心脏也随着那口茶一同入看肚子里。喝了便好,她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困了。雨歇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回她的紫竹林好好睡上一觉。
“施主既然来了,不出来见上一面,便要走么?”声音淡淡的,在驰隙岁月里磨砂了一圈,已没有了少年时期的清悦,平添了几分惑人的低沉。
雨歇一愣,伸懒腰的动作僵硬了下来。她一寸一寸地扭过腰身,面上尽是满满的迟疑之色。他放下茶杯,目光对准她的方向,几乎要将她看穿,有一刹那间,雨歇差点以为自己的隐身术失效了。
“施主每月为贫僧奉上一壶香茶,却从未现身,贫僧还未答谢。”话里诚意很足。
雨歇一抖,这说的大概好像也许……貌似就是她吧!
可是,这怎么会?
她犹疑不定,心思几番跳转,怪不得今日一整日都是心神不宁,恐有意外发生。原来,这便是所谓的意外么?
“只是无功不受禄,贫僧受之有愧,还请施主日后不必再如此了。”话落,他竟是放下了茶杯,拿起了一本佛经,不欲再理会她的模样。
他这几句话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雨歇愣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好半晌,她倒抽出一口凉气。第一反应是,她是真的露陷了;第二反应是……格老子的,话说,她这是被过河拆桥了么?
被伤了面子,又被挫了里子,雨歇气不过,只犹豫了一瞬便撤了法术,在他眼下现了身。她存了几分坏心思,动作故意放得很慢,身体几乎是一寸一寸从透明之中回复过来。若是这天色再阴沉一些,环境再清幽一些,此情此景,还真是能够吓死人的。“我现在如你所愿现了身,你什么意思?你说!”
他将佛经放下,没什么表情,没有吃惊也没有恐惧。“施主息怒。”
雨歇双手抱胸,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来。“我很冷静!”末了又斜睨他一眼,卡擦卡擦磨了磨牙齿,以示威胁。“你现在最好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你这么赶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是一个妖怪?”她发誓,他要是敢说一个与“是”有关的字,她就立马人道毁灭了他!
玄奘并没有接收到威胁,依旧平静。“不管施主是人是妖,贫僧都要谢过施主馈赠。”
此话一出,雨歇倒是奇了。“你不怕我是个妖怪?”她做张牙舞爪状,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脸部笼上一层青灰,分外狰狞,“你不怕我吃了你啊!”
他很淡然,“施主若是想要吃了贫僧,又何苦等到现在。”
真是……没意思!
雨歇恶意地揣测他其实就是个面瘫。
她讨了个无趣,讪讪收回獠牙,“你怎么会识破我的法术?几时看穿的?说来听听。我可是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啊,本不应当被你发现的才是。”
玄奘起身,神态自若,仿佛方才那一番诡异的场景只是再常见不过的。“施主方才瞧热闹时,动静有些大,贫僧不过是大胆推测罢了。”
雨歇犹如被一棍子打蒙了。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十分强大,非常强大。你可以直接说是她自己不打自招的!
她颓了双肩,没想到她这看惯大风大浪的竟然会栽在一条臭水沟里。嗷嗷嗷嗷嗷!
玄奘继续说道:“施主厚爱,贫僧心领了。但此乃佛门清净地,多有不便,施主日后还是莫要再来的好。”
雨歇备受打击,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白眼狼啊白眼狼!白眼狼说的就是这种吧?!此人心安理得喝了她三年的茶水,如今更是理所当然地要赶她出去!这还有没有天理?!还有,什么叫作佛门清净地?她难道是“不清净”之人?
雨歇在心底已是各种挠墙咆哮,面上却是不显分毫。“你这么殷勤地叫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要赶我走吧?”
玄奘不紧不慢道:“施主言重了,贫僧并没有要赶走施主的意思。施主几番馈赠,贫僧自当感谢,但此地确实不宜施主久留。”
雨歇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对大师并未有所图,虽然大师你长得确实是美貌如花倾国倾城,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了他人,是以大师大可不必像防着方才那位姑娘一般防着我。”语气中虽含了讽刺的意味,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