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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歇默默地吐槽,好风骚的姓,真不愧是曼陀罗花修成的魔!这回倒也是名副其实了。
“喔……”金蝉子从善如流,语气依旧疏淡无比,面上更是无波无澜瞧不出表情,“原来是本座记错了。”一句话便轻飘飘地将先前的随便带过,那是一点点的诚意都没有。“本座还有事,魔君自便吧。”这会是直接将姓都摘掉了。
雨歇低着头一个劲地闷笑。
曼陀罗的一双秀眉忍不住抽了抽,你那东道主的模样是摆给谁看啊谁看啊!居然那么理直气壮都让他几乎产生了其实是他走错了地方的错觉!
这里显然不是紫竹林,他也显然没有走错地方。于是便再叫住他:“尊上有事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可否将本魔君的女人留下?”
雨歇终于忍不住探出脑袋冷冷吐槽:“魔君请自重!你是魔,我是妖,我跟你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今日是我家师傅的生辰,烦劳魔君留点口德,不要再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污了我的名誉。”
曼陀罗显然没想到雨歇会说这般绝情的话,毕竟也是一场恩爱……虽然没有恩爱完,但也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吧!他顿时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瞧着她,泫泪欲泣,那副表情真真是委屈之极,揪心也至极。这倒是让雨歇记忆错乱了一把,产生了自己是否是真的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的错觉。她默默检讨了一番,忆起自始至终她都是被迫着过来的,分明无辜受害者是她自己,而他则是那禽兽不如的……那这货摆这个销魂的表情是作何?
“方才的事情想必尊上看清楚了吧?若是她与我真的毫无关系,这般亲密无间又是作何?”
雨歇目瞪口呆,这货竟然还玩倒打一耙了!
金蝉子不紧不慢,侧头看向雨歇,唇上勾着一抹笑意,慢悠悠地开口道:“雨歇怎么说?”
雨歇本就是要替自己辩解的,自然毫不犹豫地道:“魔君真是说笑了!我区区小妖,怎敢与魔君大人亲密无间呢!还是说魔君大人的品位已经到了这种……鬼斧神工的地步?这种话便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的吧。”
曼陀罗气得一张沉沙白的面孔都开始隐隐发红,总算是有了些血色。
金蝉子摸了摸她的发顶,眼底浸着笑意,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鬼斧神工?嗯?”尾音微微挑起。
雨歇一赧,摸了摸鼻子,“说笑,说笑而已。”
金蝉子直起腰身,脸上笑意稍稍收敛:“魔君地位崇高,想要高攀的小妖恐怕不计其数。既然她都这般说了,那便是真的毫无关系。”
曼陀罗先是听雨歇说出这般毫不留情到几乎是恶意中伤的话来,再见两人这般亲密无间……如今又被金蝉子这么一呛,脸红得快要滴血,怒目相视。
雨歇毫不示弱,有高人师叔罩着,她的勇气值上升了不止一个百分点,当即也怒目回视,用眼神剐他。
金蝉子对两人之间近乎幼稚的互动如若未见,只道:“本座的师侄一向规矩守礼,洁身自爱……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这不是讽刺是什么?不规矩不守礼不洁身不自爱的究竟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中间即便是有误会,肯定跟那洁身自爱的没关系。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道:“本座一向疼爱自家师侄,若是有什么人让她受了委屈,本座也是不会姑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自会替她讨回公道。”这话说得随便,压在别人身上却是重如泰山。
曼陀罗的脸上血色收起,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他一个堂堂魔君难道要接受这种惨无人道的威胁么?!
——当然不!
话都摆在明面上了,干脆就挑开来说也无所谓。曼陀罗一昂头,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本魔君难道会付不起这代价?上君未免小瞧了本魔君!”
金蝉子脸上一点点的表情变化起伏都没有,不管是嘲讽也好威胁也罢,都是这么笑着,似乎根本没有血肉一般。面对如此挑衅,他依旧笑得清清淡淡,好似一习再温柔不过的春风:“魔君何等身份,本座许的代价自然不会针对魔君……何况,这中间究竟有无误会,还是未知,魔君何必这么快便下了定论。”
曼陀罗:“……!!”他突然转眸,露齿一笑,极为灿烂:“潇若,你来得正好。”
雨歇回头,便见她家师傅踩着脚下的幽径,从一片繁华斑斓之中缓缓踱来。
“师傅……”雨歇低低地叫了一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本无双。
师傅依旧是一身青色衣衫,却不是平日穿的那一件式样。许是恰逢生辰喜庆之日,这身青衫明显精致了许多。袖子衣襟上藏着的古纹愈发繁复精巧。那身后的郁葱与他交相映衬,显得他身上的衣衫愈发浓翠深沉,身材愈发颀长,面色如玉,风姿绰约。
雨歇一时有些看呆,平日里他家师傅总是冷肃着一张脸,即便对她很是关心,但言辞之间却总是没有太多的体现。她对他是又敬又爱,自动将自己定位在晚辈的位置上,待他如同长辈一般。而如今从这样的角度看去,才发觉自己平日里是有多重视他的威严,就有多忽视他的容貌。
他家师傅生得委实不差!
雨歇开始犹豫,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总觉得这个时候过去不太好,且不说有那么些说不出的突兀感,而且好像很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师叔显然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雨歇一时弄不明白师叔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他。
金蝉子的表情依旧清淡,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恍惚,愈发不像是俗尘中的人。雨歇也不确定方才那一番周旋有没有磨去他的耐心?她对这位名义上的师叔知之甚少,完全不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一时也拿捏不了。
见她询问的目光瞟过来,金蝉子便回以安慰的一笑,低低道:“莫要担心,你家师傅会处理好。”
雨歇本来就没有担心,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担心了。两手抓着金蝉子的衣衫,一双眼睛从那面目可憎的曼陀罗花身上带过,瞟向师傅的方向——潇若向金蝉子颔首,很客气有礼。眼神从雨歇身上扫过,直视金蝉子,道:“叨扰尊上了。”
让师傅替她赔罪,雨歇很不安,傻傻地站在原地,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待会儿会面对什么。
金蝉子的手掌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很轻,但是很有安全感。“雨歇也是要唤本座一声师叔的,本座不过是举手之劳。”
潇若不再多言,只看住雨歇说道:“雨歇,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由为师处理。”
求之不得!她脆弱的小心脏是该好好调整调整,省得提早衰竭了!
只是雨歇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曼陀罗便走上两步靠近潇若,茫茫阻拦道:“别急着走啊!潇若,你家徒儿可是有趣得紧,我甚是喜欢。不若便送与我吧?我定会好好待她。”
雨歇瞬间双目充血!这家伙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她真是恨不得一爪子挠死眼前这不识相的!什么叫“送与”他?!这货当她是什么了?!
“魔君说笑了。”潇若面目疏淡,不置可否。
“魔君?”曼陀罗很诧异,丝毫不懂瞧人家的脸色,自顾自道:“你我平日里都这等交情,你怎突然叫我魔君这般生分?”
雨歇黑线……她都看出如此清淡的师傅今日个不高兴了!你丫的还能再不长眼一点么?!
潇若没有回应,雨歇没立场也没心情插话,金蝉子则是纯粹看戏,勾着嘴唇好整以暇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曼陀罗很明显在嫌自己还不够讨嫌,又道:“将这小蛇妖给了我如何?我定会好好调教她的。”
潇若沉声道:“雨歇是我的徒儿。”什么都没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时候只要还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偏偏曼陀罗就是没眼色的,兴奋地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徒儿,不过那样不是正好?我的徒儿一直由你照管着,算我欠了你一份人情。如今我将你的徒儿带去魔界,定会竭力照管她。如此一来,不就扯平了?你觉得我说的可好?”
好……好你妹啊!
雨歇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睛瞪得太大,有些酸涩,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脱落出来。
曼陀罗花这一番话说出来,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么?!这家伙!这该死的欺负她的家伙原来竟是西风那没毛鸡的师傅!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把徒弟扔在别人家里一去许多年不管不顾的,毫无责任感的师傅!阿玥说他叫什么来着?
对了!百花锦!他叫百花锦!
阿玥告诉她这家伙是个魔,还是个法力颇高地位也颇高的魔……更重要的是,这魔头脾气古怪得很,这些年来也就只收了西风一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