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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的目光落向房顶,那天……那丫头可是曾经晃晃悠悠上过房的。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被派到院子里说搜查小贼的家奴们陆续回转,所有的报告口径一致――
“禀告二公子,园子里各房里都找过了,没找到。”
“咱们院中及各院均锁钥完好,无人出入之迹。”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回着话头都不敢抬,他们中间刚才已经有不少因为吵了主子们休息被喝骂过一顿,而去李元吉的金蓉院的人脸上甚至还带了巴掌印回来。
李世民瞪着屋顶和院墙想了想,快速回房整齐了衣裳,拿上马鞭就要出门。
“公子您要去哪儿?”随侍的家将一把拦住李世民,因为流民作乱,大兴从过了年就开始实行宵禁,犯了宵禁可是大罪,就算再怎么急也得等到五更破晓才能出门找人。
“上街找那丫头,我就不信她还能长翅膀飞出这大兴城。”
“公子再急也得等破晓了才能出去。”家将死活不肯放李世民出门,李世民又气又急,一鞭子甩下来顿时在那家将手臂上烙下一条血痕,可是那家将仍是死拦着就是不放,直到一声鸡啼骤然响起,东方亮出第一线曙光,那家将才恭敬退开跪在一旁请罪。李世民拧眉怒瞪着他,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片金叶子扔到他怀里,“赏你的。”那家将怔然看着李世民,“愣着干什么,挨了一鞭子就动不了了吗,跟我出去找人!”
“是!”那家将大声应是,接过仆从牵过的马就跟在李世民身后出了李府。
……
可想而知,玉狐不想回府那李世民纵是再找上一百年也肯定是找不到的。
“公子,休息一下吧,四个城门都问过也叮嘱过了,昨天玉瑚姑娘离开时已经宵禁了,这一早上城门刚开,他们都肯定没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出去过,连这个年纪的男子都没有,那玉瑚姑娘肯定还在城里,咱们慢慢找肯定能找到。”
李世民阴沉着脸不说话,坐在马上暗自咬牙,没想到这丫头平时一副惫懒顽劣的模样居然有这样的好本事,居然敢半夜私自离府,按性质算这就是逃奴,逮到是要杖毙的,哼!不过,若是让他捉回来,杖毙倒是不必,但这惩罚却必不可轻,这死丫头仗着他的偏宠简直是无法法天了。
“公子,您这大街里坊的都跑了一早上了,找个地方歇歇吃点东西吧,玉瑚姑娘有我们去找,就算把大兴城翻过来我们也一定把她给您找回来。”这个家将显然不但忠心还非常有眼色。知道李世民这么心急找玉瑚不是因为她是逃奴,而是因为心里惦念,主子喜欢的人就是半个主子,这言语间当然很是客气。
李世民想想自己这么没头苍蝇一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点点头下马朝一家酒肆走去,突然间灵光一闪,回身一把抓住那家将:“李秦,玉瑚一个小姑娘,腿脚再快也不可能走得太远,城门四闭更不可能连夜出城,但现在所有的客栈食肆咱们都已经找过,全然没有她的下落,那会不会是她遇到麻烦了,半夜一个人出来,万一遇上歹人……”玉瑚花容月貌,容颜绝色,万一遇上歹人……李世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跳如鼓,口舌干燥,耳边有翁翁血涌之声,“你――你立刻分派两拨人马,一拨去查穷街后巷无人掩蔽之处,另一拨去城中花楼乐坊风月之所暗查昨夜有无被拐女子。记住,到乐坊去的必须暗查,须防他们杀人灭口。”
李秦沉声应是,急转身形去吩咐家中部曲,他还从来没见过二公子像今天这样荒乱过,他可从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啊,想不到这玉瑚姑娘在公子心中竟是如此重要,哎!这玉瑚姑娘也是,好好的大半夜的往外跑什么呀?
李世民坐在酒肆里胡乱叫了些酒菜,吃得食不知味,目光不断飘向门口,既怕找不到又怕找到了玉瑚却已经遭了毒手,心里实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第二十九回 大兴城内索逃奴(下)
“世民?你怎么在这儿?”李建成从门外走进来,他是看到门外有李府家丁来来去去很是奇怪,就下了马进来看一看,却发现是李世民坐在这里。
“大哥?”李世民放下筷子站起身。
“坐吧。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瞧着这架式动静还不小。
“呵呵,没什么,昨天家里闹贼,我丢了些东西,正着人找那小贼。”李世民绝不肯将玉狐私逃出府之事说出来,万一真坐实了逃奴之名,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想玉狐应该只是一时意气出走,当然是罪不致死的。
“哦,若只是丢了些财物就算了吧,这大张旗鼓的传出去该说咱们李府连个贼都防不住,平白惹人笑话,好说不好听啊。”李建成皱皱眉,看着外面奔忙的部曲们有些不高兴。
“大哥教训的是,若是待会儿还找不到我就让他们回去。”
“嗯。”李建成也有些心不在焉起身欲走。
“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哦,到城外走走。”
“城外?大哥好兴致啊,现在正是花红柳绿的时候,大哥怎么不带上嫂嫂一起到城外踏踏青?”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先走了,还有朋友在等我,你让他们赶紧回府去吧,找不到就别找了。”
“是。”李世民勾勾唇角勉强笑笑应下。
李建成看他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有些奇怪,这是丢了什么稀罕东西了,值得这般大费周章的满大街的搜查?而且什么贼这般厉害,居然偷到李府防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金华苑去了?但是他心里有事也就不想多耽搁,也没深思就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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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牵挂的是什么事?呵呵,西郊十里的草庐啊。今天一早就有家奴回报,说是昨天夜里草庐里灯突然亮了,那八成是绯玉湖回来了。
他快马加鞭赶往草庐,到在门口飞身下马,大力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将气喘匀了才拉开院门走进去。边进院边想,他实在有些可笑,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可是一想到要见到绯玉湖,他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心慌意乱,若让人知道还不定怎么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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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微亮了,玉狐坐在窗前看着东方微微泛白的天空,他早该回去了,这会儿下人们都起了可能会发现他突然不见了吧?李世民发现他突然不见了会怎么样?会着急么?会担心么?呵呵,不会吧,估计这会儿他应该还陪在紫绣的身边没起呢,记得他在玉瑚身旁时不到侍仆来催是绝不起身的,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吧。
要不要回去呢?玉狐无意识地在面前桌上画着圈圈,嗯……不想回去呢……那――暂时就不回去了吧,就趁这个机会试试玉瑚是不是李世民“心爱”的那个人好了。玉狐拿定了主意,便笑着站了起来准备回城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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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湖?”李建成轻轻叩了叩门,里面却没有什么响动,“玉湖在吗?”李建成仍不死心地敲着门板。片刻之后,里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轻轻的咳嗽声。
“建成兄?咳咳,你怎么来了?”玉狐披着衣服开门,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李建成一惊,急忙扶着玉狐进了房门,“病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咳咳……”玉狐抬袖掩住几声咳嗽,咳得李建成心都揪在一起了。
“还说没事。”李建成拉着玉狐坐在胡床上,探手摸向他的额头,倒是没有烧热只觉得冰凉,凉得有些不似正常人的温度,又拉起他的手一摸,“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等着,我去请大夫。”
“不用。”玉狐急忙拉住李建成的手,笑笑:“我没事,真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都说了这地方不能住人,你偏要住,你看,这下病了吧?走,跟哥哥我到城里去,我得给你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李建成着急上火地动手帮玉狐把外衣穿上,又把自己的薄锦披风套在他身上。“跟我走。”
“不用,建成兄,真的不用。”玉狐说着就要扯下披风。
李建成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定定地看着玉狐,神情微怒道:“玉湖弟……你要让为兄急死么?玉湖!不要再任性了。”
玉狐微低了头,半转过身避开李建成的视线,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半晌后才淡淡问道:“建成兄,为何对小弟这么好?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相见不过数面,建成兄为何对小弟如此关心?”
“这――”李建成被玉狐问得一愣,不禁苦笑不已,这问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