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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凤。
第二日我醒来之时已是午时,昨日贪杯竟是也随众人喝了个醉。
也不知是谁将我扶进客房里的,总之我现在是睡在一间客房里。想着众人也都是喝了个醉,也定是起不早的,便擦了把脸,出了房门敲了敲邻着的房门。
里面却无人应声,踌躇着要不要撞进去时昨日的小童已是来到了我的跟前,“姑姑,师伯他们早就醒了,此刻正在客厅等着姑姑用了饭食上路。”
“哦”我摸摸鼻尖应了一声。心道,他们的酒醒得到快。
随着小童到了客厅随众人一起用饭,鬼帝土伯却是没有来送众人。疑惑的看了看悠闲吃饭的穹苍,则宁、九凤。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恩,我是说,鬼帝师叔,怎么不来送我们?”
“鬼帝师叔?”穹苍握着手中的筷子皱了皱眉“他早就不是东皇门下的人了,你还是改口不要叫他师叔了。”
“说得好,好徒儿。”一桌子的人瞬时朝向了发声的门口看去。
又是黑人羽落,又是那枯瘦老头,就这般站在客厅门口,说着仿若天书一般难懂的话。
九凤嚼着嘴里的米饭,轻轻笑笑:“尊上又来了,这次倒是要现了原形来认亲。”
那老者笑笑,脚步轻健的走到桌前坐下,拿了茶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便不再用沙哑的声音说话,恢复了声音的圆润。
穹苍放下手中的碗筷,恭敬地走到一旁行礼,噔噔噔便是三个响头下去。老者捋捋雪白胡须,扶起来穹苍,转而看向我:“小徒孙,你要给祖师我行礼么?”
我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当即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一声祖师爷。
则宁的反应更甚,确切的说我成形之后并没有见过东皇太一,只依稀记得我初有意识的时候,只记得父神盘古的形象和一个白胡老头在对话。但那只是意识而已。我尚未见过东皇老祖,则宁自是更没见过,他出生之时我都在穹极抚了好些年的琴了。现在则宁立于桌前,半晌也是向东皇老祖抱拳算是有礼。
土伯因为剜了自己的心头一碗血,元气受了损。老祖帮他输了元气,才与众人道了开来。
几日前他和羽落辞了我们便下了九幽海,本想看看九幽兽是不是已经把封印冲破了,却不想九幽兽早已不见了踪影。
老祖便去三十六重人间查探,却得知我们还在逐华居的客栈之时,第四人间就已经山崩地裂了,生生一夜之间,已经是不复存在,尽数化为灰烬。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到已经复活的九幽兽,尽快除去,否则,六界休矣。
九幽兽成形是个什么样子我是不知道的,我封印他之时他还并未成形,只是一团黑气之中透着一对血红的眼睛。
在场的每一个除了东皇老祖和我,怕是连九幽兽的一根兽毛也么见过。
而复活的九幽兽到底会在哪?他若不想出现,这六界茫茫,我们便如海底捞针,寻他不得。
众人都在沉思,想着九幽兽可能出现的地方。
正在大家都苦无头绪的时候,则宁却一语道破了紧要,他说回栖梧,守着妖莲。
商议定了之后,大家一路转回北荒。
途中东皇老祖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羽落部族而不是在九玄天外的事给我们说了个大概。
老祖本是入了九玄天外的,后来有羽族飞化之人找到他求他救羽族。说是九幽兽被封印之时戾气都被盘古逼到了羽族,戾气把整个羽族族民凝成石像。
那飞升羽化的羽人为了拯救部族,用自己的身体化去了一半的戾气,与老祖道明了缘由后就坐化了。老祖便下了九玄天,寻到了当时唯一一个没有被戾气所伤的还是小娃娃的羽落,将其抚养长大。就等着九幽兽复活之后将九幽兽灭了去,戾气便自然消失。
、第三十章
回了栖梧,众人先是去了玄冰洞,确定了红莲并无异样,便放下了心。
只要红莲在,九幽兽自当会来寻她。
堂印招呼了大家吃了个饱餐,入夜了便都回了各自房里休息,说是休息,只怕是无人睡得着。谁也不知道九幽兽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栖梧的梨花林里,也不知道何时便会将玄冰洞里的红莲带走,看着夜渐深,众人的房间却都是灯火通明。
我已经钻了被子准备睡去,却在躺下良久之后依然没有困意。
辗转反侧终还是起了身,披了月白袍子出了阁子。漫无目的的在梨花小径闲晃。从来不知道,原来热热闹闹的过了半生,现在却要面临生死离别是这般无可奈何,让人心伤。如此,真不如只做个七弦,不去刻意与人接触,更似是刻意逃避与人接触,没有感情,就不会不舍得。认识的人越多,就越害怕死亡,怕他们离我而去。
七弦犯了最大的错误便是动了不该动的情,硬生生的伤害了宁颜,也刺痛了自己。
而我呢?弦歌
舍不得亲情,舍不得爱情,舍不得益友良师之情,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多好,如果。。。。。我依然是七弦。。。。。。只是,没有如果。一切就如板上定钉,自然形成。
习惯了胡思乱想,大脑神游,脚步仍动,随着步子走,不自觉便出了栖梧的大门。
抬眼望了四周一片片的白雪皑皑,只想就把头栽倒在雪堆里清醒清醒。
提步继续向前走着,既然出来了,就走走也无妨。
刚回到栖梧,堂印就欢了天的扯了我去看黑耳和白毛,说是白毛总算不负所望,生出了个熊崽子,长得煞是可爱。他也依了我给小熊崽子起了名字叫堂宝。
我被他拽到了他住的阁子里,他竟是在阁子里新搭了所小房子,正够黑耳一家住着,还宽敞的很。我从小房子里拎出了刚足月的堂宝,小家伙确实可爱,长得甚是憨厚,难怪堂印喜欢得紧,它的爹娘一只纯白一只除了耳朵是黑的也算是全白,到了它身上,到不仅是耳朵黑,连爪子也是黑的,起初我端详了好半天,愣是没忍住的笑了一个下午,傻乎乎的样子着实逗人。
看着体型依旧很肥的堂印打趣道:“你们倒真像是兄弟。”
这次堂印却根本不恼,灿笑着说:“弦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它跟我一样可爱,讨人喜欢呢。”我讪讪
兀自走着想起来便觉好笑,却不曾注意到前方有人。
与那人直直撞了个满怀,便一屁股蹲的做到了地上。拍拍身上的雪花,站了起来,这什么时候有了歇脚的亭子?当中竟还有石桌石椅,刚才与我相撞之人已是坐于庭中。
中年文士模样,缠了发髻,眉目间尽是透着文雅的书卷之气,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素色儒袍被雪澿湿了一大片,虽有掩盖不住的王者之气,却依旧让我觉得他孤独可怜。
我拂叻粘在袍子上的雪痕,也是进了亭子。漫漫雪夜,找个人促膝长谈,也是一种美事。
自顾做于他的对面,缓了缓心中的郁闷,便扯开了嘴角的弧度:“先生,能到北荒建这么个亭子,也是觉得栖梧这个地方僻静悠闲么?”
他微微抬首看看眼前的我,也是轻笑,道:“是为了帮助我的夫人寻找栖梧云水之涯的涪陵花。她说很喜欢看那种花盛开的样子,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就阴阳两隔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妻子。。。。。。。惹了你伤心了。”我心中不免愧疚。丧妻之痛,一定很痛吧。
涪陵花盛放的时间很短暂,开在每年雪熊冬眠的时候,花开则全开,没有单独开放的。花落则全落,也并不会有一朵挂在枝头。我有幸见过这种共生共死得花开过一次,是在早晨,太阳将将照上雪原的时候,它们便像被呼召一般,齐冉开放。霎时整个云水之涯染上一层金灿灿的黄,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温暖了整个心房。却在午后齐齐相落,不留一只独活。
“她为什么喜欢涪陵这种决裂的花呢?太凄美了,至刚则折,虽然美丽,却终不过是瞬而消散。”我淡淡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有种吸引我的东西,我就不自觉地想跟他说话,想了解他。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落寞,儒雅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知道,她没有说过,我只是来带她去看涪陵花,陪她完成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再过几天雪熊就该冬眠了,涪陵花就会开放,她就能看见了。”
不知为什么,听着听着我倒昏昏欲睡起来,在阁子里躺了许久不见睡意,跑到了冰天雪地的亭子里睡了起来。迷迷糊糊得听的人声:“只怕是这世间都不知道当初到底谁是正谁是魔。我不是他的亲兄弟该多好。”
早上醒来却是在行云阁的床塌上,被众人围了个严实。
昨晚是梦游了?竟还如此真实。
许是昨晚受了寒气,鼻子竟是有些囊,将